蔡白权不是不想融入社会,而是想在融入前看清楚它是什么?他可不像有些人那样,不知道天天身处的环境是什么就一头栽进去。
十土街如常的迎来了新的一年,到处都是喜洋洋的,除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蔡白权的住处。
为了把5号屋的立体投影仪搞清楚,他苦苦研究了两个晚上,但辛苦无果,艺术家站在高科技面前就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婴儿。
到了晚上,塞车城北面的湖中放起了烟花,其中一大主题是环保和发展。提了几百年,它还是活跃在人们口中。烟花汇演一直持续到两点多,还有人留念忘返。
还有几天就到元宵节,月亮渐渐圆了起来,照在蔡白权的出租屋里。蔡对立体投影仪失去了耐性,一心又想画画了。
于是他白天找到一份工作,用工作余下的时间作画,休息时间少之又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整个春天就过去了,很快就听见了蝉鸣。
某天黑夜,蔡的精神不佳,仍然坚持作画,到了半夜耳朵嗡嗡作响,估计身体要透支了。在半梦半醒之间,有一幕戏剧出现于他的眼前。
戏剧的开场由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婴儿走进一间熟悉的屋子开始。
男人对坐在客厅的一个老人说:“爸,我来了。你看,我把您的孙子也带来了,是不是很高兴啊?”
老人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男人继续说:“老家伙,瞧一瞧吧!他很像我吧?看这眼睛,看这鼻子!”
“我不看!”老人倔强地说。
“怎么了爸,这个是你的孙子啊,是我跟一个婊子生的孽种啊,你不看看么?”
“给我滚出去!”
“做什么,老头子!你不想拥抱一下你的孙子么?”
“我打死你这个畜牲!”老人突然站起来打了男人一巴掌然后迅速坐下。
“……好!打得好,真是一种超棒的教育方式!”男人高举着婴儿说,“老爹,多谢你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你以为我会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吗?你错了,我没有那么伟大!……你瞧一瞧啊,这娃儿多么像我啊,他是另一个我!现在我就把一个当年的我再次交给你再教育一次,如果他不和我一样我才削骨削肉还你!!!”
男人把小孩子扔到老人的身上就转身离去,只剩下老人在那里哭泣。过了一会儿那婴儿也大声叫喊……这是多么讽刺的悲剧啊,连蔡白权也抽泣起来,把眼泪一滴滴地流向当代“教育”。
自此之后,蔡白天到工厂上班,常常沉默不语;到了晚上就画老人和婴儿。他连续几个月没有正常睡觉,但真真正正“融入”了社会,不久就安心地病死了。这种白天以两只失明的眼睛工作,黑夜以两只正常的双眸作画的人,看到的是两个世界,两个社会。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