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多,林非才醒了过来,比平常六点准时起床整整晚了六个小时。
穿衣服时,林非立刻感觉出不同来:首先,长期缺乏锻炼形成的小肚子没有了;其次,车祸留下的右肩下长长的疤痕也不见了;最后,也让他最高兴的,自己好像长高了,原本合身的牛仔裤穿着明显短了。
兴冲冲地跑到客厅,那股恶臭已经散去,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斑驳陆离,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林非走到茶几前,从抽屉里模出卷尺。
“18,哈哈,前天量才17呢。”林非很高兴,身高一直是他心中一股隐隐的痛,自从高一开始,美女同桌夏晨曦就开始猛长个子,一度将他超越,虽然后来林非又重新高过了美女同桌,可也不过超出那么一两公分,这如何能让他满意。
“恩,在高几公分就好了,最好185。”林非贪心不足,又走到落地镜前。
果然,脸上痘痘留下的痕迹都消失不见,往日的苍白也没有了,脸色红润,皮肤白皙,林非花痴的模了模,便感觉犹如婴儿皮肤一般,光滑有弹性。
“我去,小白脸啊。”林非并不喜欢这种肤色,他比较喜欢那种经常户外运动形成的小麦色,就好像他的兼职模特吴程英。
吴程英也是林非班上同学,和夏晨曦并称高三五班的两大女神。不过大家在熟识后,见识了她毫不顾忌形象大大咧咧的做事风格,同学们便亲切的在她的称呼“女神”后边,轻轻的加上一个“经”。她也不在乎,有女汉子特有的豪情。
吴程英家里条件不好,无权无势,又不是东海市户口,结果交了一大笔的建校费。她成绩不错,只是生活费少的可怜,自尊心又强,经常青黄不接,人瘦得厉害。林非不经意间听同学说起,便主动提出,让她做自己的模特,报酬便是一日三餐刷,饭卡支付。吴程英想了想就没拒绝,便每天下午放学后当他半个小时的模特,有时夏晨曦也跟他一起画。如此一来二去也就熟了,不过彼此关系也就一般。
“不知道吴大神经最近怎么样,上次跟她的一副素描还没完成呢,那个死胖子!”林非回家的那个周末下午,他正给吴程英素描呢,教导主任王建仁王胖子便把她叫走了,隐隐听到好像是学杂费的事情,让林非有些担心,那死胖子名声可是坏透了。
林非叹了口气,吴程英没有手机,他担心也没用,直接提出帮她把费用缴清肯定会被拒绝,她自尊心那么强。
不去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他现在迫切想去验证自己的记忆力是否有所改善。
一本本书籍打开,随便看完一两页,便放到一边,拿起下一本。以出车祸之前的记忆力,十本书以内,看过的内容一天后他还能记起大概八成,小天才之名可不是说说而已。
两个小时候,林非觉得自己知道结果了。洗髓伐毛药剂只是清除了体内的淤积,增加身体活力,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不良习惯对身体造成的迟滞或损坏,就如不正确的坐姿造成的轻微驼背,以及长期缺乏体育锻炼对身高发育的不利影响,自己身高增加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洗髓伐毛药剂对自己记忆力恢复的效果并不明显,他现在只记得刚才看过的大概内容,回忆具体细节时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唉,这不行啊,这记忆比普通人都不如呢,高考就一个月了,东海大学,没戏啊。”林非很是失望,考东海大学明显成了他的心病。
原因也简单,美女同桌夏晨曦上大学不想离家太远,东海大学成了最好选择,以她全市高三联考次次第一的成绩,会落榜才是怪事。
由于夏晨曦自幼和她退休爷爷一起生活,养成了孤僻的性格,爱好尽是些花鸟棋画之类的“老年艺术”。她父母一看,这不行,得改啊,于是校领导便推荐了三中的小天才林非。经过一番详尽了解,夏爸夏妈都满意,又邀林非父母一商量,皆大欢喜!
唯一不满意的大概就是两个小家伙了。对林非来说,有个美女同桌自然不错,可傲娇冷美人还是算了,谁想跟一冰块坐一起啊,还得主动示好,拿热脸去贴冷**,不干!夏晨曦也不高兴,她根本就不想到东海来上学,整天跟一群眼中的小屁孩一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幼稚不幼稚啊?!
于是,两个向家里抗诉都被驳回的天才,就开始属于他们之间的战争。
你不是骄傲么,那就打掉你的骄傲!林非首先发起进攻,每日在夏晨曦旁边念叨些:“‘哎呀,题目好简单!’‘咦,奥数题就这水平?’‘唉,高手寂寞啊!’之类的。”
夏晨曦先是不搭理,后来实在烦了,来了句,“小屁孩,期中考试见!”
可考试成绩成绩一出来,夏晨曦傻眼了,她虽然是班上第二,却落后林非整整12分。这让她这个自幼就被许多爷爷辈的大人物称赞,一向都是以俯视姿态看待同龄人的天之骄女还如何坐得住。
她不得不放下一些古文、围棋之类的书籍,开始花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习上。
林非乘胜追击,又把自己拿手的画技抖了出来,今天画个苹果、明天来幅老师的上课速写。画完后自然不忘在同桌面前来来回回的展示。
夏晨曦也不甘示弱,带来了棋盘,开始教周围同学下棋。这事要放她以前那是绝对不会做的,可实在看不过这小屁孩的嚣张劲儿,一受激,也就顾不得了。
扳回一城的夏晨曦可不会放过他,林非同样针锋相对,于是,两人竞争的范围迅速扩大,学习、爱好、体育甚至身高,都成了竞争的内容。
如此过了半个学期,两人关系降到冰点,也都被对方层出不穷的竞争手段拖得疲惫不堪。直到某一天下课后,林非来了一句,“夏晨曦,你教我下棋吧,我觉得家里请的老师没你教的好!”
夏晨曦竟然也没拒绝,想了想,回了句,“那你教我画画,我爸请的那个老头脾气真坏。”
然后,两人握了握手,算是结成了这种相互竞争又相互学习的新同桌关系,属于他们的三中新时代开始了。
一加一有时远远不止等于二,两个天才完美的诠释了这一点。从此三中考试年纪前两名不是林非就是夏晨曦,而且分数都非常高,把第三名拉出老远。
其后两人转战奥林匹克,并迅速打开局面。两人交替赢得奥林匹克竞赛的多个冠军,并保持数学、物理两科金银牌不旁落达两年之久,创造了属于他们的传奇!
你追我赶,两颗天才的大脑得到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运用,双双一骑绝尘,拿下了中海市中考的一二名,轰动一时。
两人关系早已由敌人转为好朋友,有了诸多的小默契,比如,夏晨曦坐在靠墙的位置,每次她要出去,就轻轻扯一些林非的衣角,林非就会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把板凳推到课桌底下。
双方家人也变得很是熟悉。如果没有高一那次车祸,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也并非不可能。
在林非记忆力下降后,两人的习惯发生了很大变化。之前都是互相监督,专心听课,现在变成了夏晨曦专心上课,林非便照着她的模样素描;中午还是一起去食堂二楼开小灶,吃完后就开始下围棋。林非毫无下棋天赋,即使有了夏晨曦这位自封的名师悉心教导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每次都是被杀的丢盔卸甲,狼狈逃窜,半个小时可以连输三盘,也算是奇葩了;然后,便教夏晨曦画画,她学画天赋颇高,现已有林非八成的水准;下午就是上午的翻版,放学一起骑车回家,如此直到林非回家。
在林非心中,夏晨曦几近完美。父母皆是高官,却没有半点公主病;善良,聪明,人还漂亮,会画画,会下棋,最重要的是,不嫌弃忘东忘西的自己。
可时间总会推着人向前走,高考终究是走到眼前。想到高考后即将劳燕分飞,林非就是一阵烦闷,表白吧,怕被拒绝,更怕破坏那份纯真的感情,那些许多年养成的小默契。
于是,借口潜心给她画一幅油画,中二病犯了的林非就回家了,这一窝就是二十多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天做了些什么。
现在,或许系统还有其他药剂可以让自己记忆力恢复呢,心中带着期许,林非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