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旭之给安排的这个院子不大,拢共也就1000来平米。
简云裳脚步极快的在院中穿梭着,同时利用语音控制系统,在全院的监控镜头里搜索简云容的影像。几分钟后,她气喘吁吁的跑进东院,径自去了后面的鲤鱼池。
阳光很晒,白雪融化的刺骨寒意,却不断的从脚底升腾上来。她停下脚步,面朝假山的方向喘了几口气,双眼危险眯起。
岸边假山的溶洞口,简云容抱着小黑坐在凸出的石块上,一张脸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白得吓人。简云裳对这个弟弟还是相当了解的,即使他有8年的时间,不曾开口和自己说话。
缓了缓情绪走过去,在他对面蹲下,简云裳斟酌开口:“云容,你是不是有话想和姐姐说。”
简云容抬起头,眸色晦暗的望她一眼,别过脸转向别处。小黑兴许是被他勒得难受,喵呜一声从怀里挣月兑出去,迅速蹿进树丛。
简云裳敛眉,语气严肃又凌厉:“我不管你要在自己的世界里躲多久,妈的死和姓简的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件事我必须查清楚。”
回答她的只是呼啸而过的冷风。
简云裳气恼之极,骤然出手抓住他的胳膊,愠怒离开。回到东院门外,顾旭之留下的保镖小心上前,报告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除了蒋牧尘派来的人之外,还发现有可疑人士在附近出没。
简云裳听罢,交代两句,忽然将简云容推进房里,冷冷训斥:“你可以沉默一辈子,妈在九泉之下若是有知,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懦弱。”
话音刚落,简云容突然发狂的推了她一把,跟着“嘭”的一声甩上门。
简云裳阴沉着一张脸回到主屋,经检测发现院子的安防系统被攻击过,还发现周围出现干扰信号的强磁波。时间是从昨天半夜开始。
系统第一次被攻击的时间,恰好与薛立珩下飞机的时间吻合……
难道真像墨珍所说,薛立珩并非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般谦和?简云裳心底疑云丛生,沉默将系统升级,随后给简云容的心理医生去了个电话。
简单交谈完毕,挂了电话,她摊开自己是工作记事本,列下急需处理的问题。
按照她原先的计划,只是想将陈永民从疗养院弄出来,没预料蒋牧尘会自作聪明,把简伯年也一并弄了出来。这样一来也好,她正愁找不到借口,约见简氏的另外几位股东。
忙完,考虑到陈永民不能在这久留,简云裳开门叫来一名保镖,随自己去了南院的小屋。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快放我出去!”人刚到南院门口,就听陈永民中气十足的叫骂,隔着门板传出来。
简云裳揉了揉眉心,不由的加快脚步往里走。
示意保镖开了门,她镇定自若的迈步进去:“陈科的身体这么好,天天住疗养院不觉闷得慌吗?”
陈永民正在气头上,见她逆着光走进来,说话的语气又硬邦邦的,当下有些怔忪:“你是谁!为什么要软禁我!”
“呵呵,陈科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简云裳随手带上门,双手抱着胸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何伯死了,我想下一个轮也该轮到您了。”
果然,陈永民一听何伯死了,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此时的他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想动不能动,目光浑浊的眼底,溢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一句话就能吓成这样,真是窝囊。简云裳挑眉开了录音笔,淡漠冰冷的嗓音好似来自地狱:“8年前,发生在府前路牧天百货门前的车祸,您可还有印象。”
陈永民惊悸抬头,浑身再次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你是……”
“简云裳,简伯年的大女儿。”简云裳冷笑:“想起来了?”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陈永民大吼,约莫是被简云裳气势吓到,他低下头,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末了,他抖着破音小声哀求:“所有的事都是余夫人和王支队安排的,我一个小小的科长,真没那么大的权利。还望大小姐网开一面……”
“你是说,当初下令找人做假口供,并篡改案发记录的人,是余子莺和你们的王支队?”简云裳眸底浮起丝丝痛楚,面上依旧冷若冰霜:“何伯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
“老何他……”陈永民说到这忽然哽咽起来:“他因为不配合夫人,儿子被人打死,妻子也变得疯疯颠颠。他来找我,就是想让我站出来作证……”
简云裳胸口疼得险些喘不上气,哪里还有耐心听他诉苦,关了录音笔径自起身离开。
男人悲痛欲绝的恸哭之声,自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简云裳脚步微顿,刻意压低嗓音吩咐保镖:“给他松绑,看好别让他逃了。”
对陈永民的话,她半信半疑。只不过到底是老人家,万一死在这还是很晦气的。
回房翻了翻蒋牧尘之前用快递发来的资料,心中一动,跑去车库拿了车迅速离开家。
何伯生前住的地方在市南郊,简云裳出了王府井,发现自己再度被跟踪,始终紧抿的唇上瞬息之间多了几只牙印。
从小,母亲就教导她和弟弟凡事要遵纪守法,这些年她确实照做了。然而残酷的事实却告诉她,面对仇人的挑衅,固守法纪无疑是困死自己的牢笼。
减速缓行,简云裳带上耳机,打开车载电脑进入交警支队的总控后台,咬牙输入一道指令后,车子如离弦的箭,转瞬没入车流当中。
跟在后方的车子一直紧咬不放,简云裳双手稳稳控制住方向盘,性能极佳的路虎极光,在市中心超速兜了几圈,搅得那些人晕头转向之后,顺利突围而出,徐徐开上三环。
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何伯生前所住之地,简云裳将车开到门前的大道边上,情绪压抑的模出支烟点着,并打开窗透气。
耐心等着长长的女士烟燃尽,丢了烟头开门下去。
何伯住的房子相当破旧,周围离好远才有一两户邻居。她拢了拢外套,踏过泥泞的小路,上前敲门。
“姑娘,这屋子已经没人住了。”有乡亲开着摩托经过,好心停下提醒:“这两天总有奇怪的人过来,穿得黑不溜秋一看就不像好人,姑娘你还是快些走吧。”
黑衣人?简云裳心中一凛。莫非何伯去世前,还留下什么重要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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