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听箫碧岚喊男神,简云裳吓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屋子里就三个男人,她一直背地里说蒋牧尘是面瘫,卓辉是应声虫,那一声男神喊的必定是刚回国的钟闲庭。
钟闲庭长得身材挺拔,五官分明如雕刻般,有棱有角的脸异常俊美。肤色虽不如赵子重白,不过配着他的五官,却也极其的赏心悦目。
脑海里翻涌的思绪未停,简云裳曲起手指轻叩几下,跟着推门进去。
箫碧岚听见动静,见是她跟过来,立即跟发现宝藏似的,满面春风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云裳,你不是一直好奇,当年学校里传得神乎其神的‘惊魂’是谁吗。”
“惊魂?”简云裳吓了一跳:“是谁。”
“喏,就是他了。”箫碧岚讨好的拍拍钟闲庭的肩膀,嗓音软的几乎能掐出水来:“师兄,你不会否认的对不对。”
钟闲庭默默的望了一眼蒋牧尘,嘴角抽搐的假装不存在。
简云裳不想看她耍宝,反而下意识的蹙起眉:“你怎么知道他就是。”
“云裳,你别忘了我哥是干嘛的,我要是不确认不会胡乱认亲的。”箫碧岚佯装委屈,眼里的兴奋可是掩都掩不住。
简云裳心跳渐乱,目光探寻的朝蒋牧尘望过去。
后者微微点头,如墨的星眸眸底溢满了不自觉的柔情。
这下反倒是简云裳觉得有些无措,脸颊也烫的厉害。想到蒋牧尘,或许就是自己在学生时代,唯一崇拜过的那个人,心跳马上乱得像打鼓。
A的传说历来就多,出过的神奇人物更是不胜枚数。但最让她们折服的,却是每届新生入学,学姐学长们口耳相传的故事。
传说A大计算机系,曾先后有四个师兄因为成绩优秀,毕业后被国安部破格聘请。
要知道,整个华夏国,国安部和M国中情局似的,是个神秘到不能再神秘的组织。竟然不用考试就被破格聘请,有此可见技术水平有多高。
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即使和那四个师兄同一届的同学,也拿不准到底是谁如此幸运。只有同样参与过网络反间谍战的同学,传出了四个人的代号:惊魂、无影、裂风、逐月。
其中无影、逐月简云裳是认识的。一个是沈亮,一个是顾旭之,他们比惊魂和裂风了两届,但是据说四个人的关系非常好。
箫碧岚还在不停的喋喋不休,简云裳等她说完,忽然说:“既然‘惊魂’在这里,那谁是‘裂风’?”
问完她的胸口便怦怦直跳,当初被顾旭之拉下水,还说让她们自己想个代号,她因为崇拜‘裂风’便给自己取了个夜风。
墨珍因为暗恋沈亮,代号取得的也十分相似:夜影。
箫碧岚的代号则是比较霸气:夺魄。当时她和墨珍还取笑了一番,觉得这名字实在不符合她的形象。却原来,为的居然是钟闲庭。
两人的代号合起来正好是一组成语。
“咳……”箫碧岚被她的问题问住,楞了下没心没肺的挤到钟闲庭身边,纤细柔软的手臂再次搭上钟闲庭的肩头:“男神,能不能告诉我裂风是谁。”
钟闲庭几时被女人这么搂过,脊背僵得连手上的动作都变得非常不利索,余光见蒋牧尘和卓辉在憋笑,便记上了仇:“是蒋牧尘。”
“哗”的一声,箫碧岚的手边的笔筒落到地上,她盯着钟闲庭看了几秒,确定他不是开玩笑,顿时没形象的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简云裳此时脸红的犹如煮熟的虾子,想溜走已经来不及,因为蒋牧尘说:“云裳,你是不是很崇拜我。”
她可不想让他得意,闻言极力镇定的仰起脸,不疾不徐的说:“不是。”
蒋牧尘的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耐着性子等箫碧岚笑够,磁性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箫小姐和云裳是同学,也是多年好友,想必一定知道,她最崇拜的人是谁。”
别看箫碧岚平时大大咧咧,说话百无禁忌的样子,心思可不比简云裳和墨珍少。
抬眼对上蒋牧尘得意的目光,她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这个嘛,我还真是不清楚,你们夫妻一会慢慢商讨。”
蒋牧尘其实也不是非要听到明确答案,看她脸上的神色稍稍一琢磨,就联想到简云裳那个代号的由来,顿时心情大好。
没想到当年无意中取的代号,居然会被她崇拜。
大概是最初的兴奋散去,箫碧岚一双眼睛只顾看着显示器,倒是没在闹腾。
只不过看到高兴的地方,仍旧是时不时的偷吃钟闲庭的豆腐。
谁让他长得好看也就罢了,没事还把身材练得这么好,光是看看就忍不住想歪。
钟闲庭的性格和蒋牧尘南辕北辙,虽属于活泼类型,也架不住箫碧岚这么一而再不加掩饰的崇拜。简云裳因为蒋牧尘不许她动电脑,只好陪着干坐。
卓辉由于头上受了伤的缘故,忙了一会便被蒋牧尘赶回房,简云裳本想趁机补上卓辉的空缺,哪知箫碧岚的动作比她快多了,嘴里也不闲着:“云裳,你赶紧回房睡觉,就是不想睡也得考虑小的。”
蒋牧尘赞许的点了头,深情的目光立即投射过去:“听话,快回房休息去。”
简云裳见他态度坚持,略一沉吟便回了房。
时间已是夜里8点,整个沁梅园上空的天幕,渐渐被霓虹冉成淡淡的橘红色。
她脚步轻快的回了房,想到自己曾在蒋牧尘跟前显摆技术,心里自是又甜蜜又羞愧。洗完澡,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傻笑着出了会神,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京都的夜,充满了喧嚣也充满了。
京都科技大学北面,新近启用不到一年的科技楼,二至四层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学校一年一度的科技大赛初赛在即,各班被选中的学生,都聚在实验区里兴高采烈的调试着数据和设备,间或热烈讨论。
大概是因为插班的缘故,简云容刚开始在班级里并不怎么受欢迎,而且议论也多。
毕竟大学和高中不同,转学的人本来就少,而他是京都人又姓简。
蒋牧尘和简云裳从结婚,到婚后秀恩爱的八卦新闻,不光是纸媒网络上也炒的热乎,很多学生都知道。而简云容的名字和简云裳只有一字之差,不难猜出其中的关联。
起初的不屑和鄙夷,随着接触的增多渐渐散开,班里的学生反而越来越喜欢他。
简云容一直被简云裳保护得很好,又生得挺拔俊逸,性格也是阳光开朗没有什么脾气,大家自然愿意和他多接触。
因为常常脸红的缘故,他在班里非常受女孩子的欢迎,被逗趣简直是家常便饭。
这次科技大赛,他们班选送的是保姆机器人。简云容凭着牢靠过硬的技术,担任控制系统编写,以及部分骨骼定制。
四楼实验区一角,简云容把机器人的骨骼安装完毕,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测试系统的稳定性,还有机器人的反应协调能力。
由于初赛的班级非常多,大家都是各自划分阵地,小声的做着各种实验。
头顶的吊扇呼呼的吹着,依然吹不散聚集在心头的紧张,和空气里的闷热之感。简云容调整好机器人的位置,轻轻摁下启动键。
一旁的女生见他大汗淋漓,忍不住抽了张纸巾随手帮他把脸上的汗擦了。
简云容脊背发僵,清俊逼人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边上的同学趁机打趣,大家很快笑作一团。
何蓉蓉站在实验室外面的走廊上,隔着明亮通透的玻璃窗,远远的望着鹤立鸡群的简云容。看见女生给他擦汗的那一瞬,她的目光里不禁涌起愤恨。
有个简云裳那样美得倾国倾城的姐姐,简云容的样貌同样不俗。
他有着完美而俊朗的五官,比例协调的身材,和聪明得让人汗颜的脑袋。
退去青涩和稚女敕之后,比同龄人更显沉稳的优雅举止,还有从不吝啬的开心笑容,且不说他身后的财富,只单单挑出一样,也足够大学里的部分女生为之疯狂。
安静的站了约莫5分钟,给他擦汗的姑娘仿佛上了瘾,他走哪那女孩便跟到哪。
何蓉蓉终于看不下去,深吸一口气,姿态万方的过去敲了敲门,温柔询问:“同学,我想找4班的简云容,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喊一声。”
她找的是个男孩子,对方见到她瞬间,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惊艳,立即红着脸点头,飞快的朝简云容所在的方向跑去。
何蓉蓉满意的看着对方的反应,唇角微扬。
手上的钱多了之后,可劲的捯饬自己,又特意去形象造型室请了老师教自己化妆。
今天为了能够顺利的把简云容约出去,她花了格外多的时间,洗澡化妆换上稍稍显得性感的裙子过来。
虽然已是夏中,晚间还是比较凉快的,所幸要找的人没让她等太久。
含笑迎上快到跟前的简云容,她拿出一早准备的手帕,体贴的踮起脚尖帮他擦汗:“比赛的事是不是特别紧张?”
“还好,你怎么来了。”简云容对她的动作略显反感,只是两人同事过一段时间,何况她还曾救过自己的命,实在做不到对她冷脸,只好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何蓉蓉身为女人,自然不会错过那些投射在自己身上,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但她觉得远远不够!
她要让整个科技大学,惦记着简云容的女孩子知道,他只能也只会属于自己!
一抹阴鸷迅速从眸底闪过,她了眯了眯眼,丝毫不避嫌的靠近过去,笑容温婉的开口:“我最近一直在准备考研,晚上看完书就想出来透透气,顺道看你。”
简云容心里记挂着刚刚开始测试的机器人,闻言顺嘴接了一句:“那现在看过了,你先回去我还要忙。”
“云容……”何蓉蓉心里急得不行,硬是强逼着自己隐忍着没有表现出来:“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忙完,一起吃个宵夜可以吧。”
“不了,我答应过姐姐晚上不乱出去。”简云容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等比赛结束,我看要是有时间,一定补请。”
何蓉蓉听他搬出简云裳,愤懑又无可奈何,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好吧,我可以进去看看你们的作品吗?”
简云容楞了下,摇头拒绝:“你不是学生,实验室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去的。”
“那你可以带出来给我看啊,我听韩不归说你设计的机器人吊炸天了。”何蓉蓉忍下不快,顺道也撇去了宋悦教自己的淑女做派,亲热的拉住他的胳膊:“我真的好奇死了。”
简云容让她恭维得有些飘飘然,不过理智尚在,一脸尴尬的推开她:“比赛结束之后可以看,现在不行。”
正说着,里边传来同学的叫声:“云容,你快点来,好像出问题了。”
“就这样,回头见。”简云容笑着应了声,扭头跑回班级的实验区。
何蓉蓉又气又恼,恨恨的跺了跺脚,又站了一会才央央离开。
从科技大学开车出来,远远看见宋悦明黄色的法拉利就停在对面。
刚才因为简云容而低沉下去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简氏确实有钱,但是只要简云裳在,怕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轮不到还在上学的简云容做主。宋悦在京都富二代、红三代中,也算是个有点手腕的人物,跟紧她,不怕钓不到土豪备胎。
想着心里舒畅极了,忙不迭将车子开过去,稳稳停到法拉利的后方。
打开车门下去,她下意识的理了理裙子的下摆,尔后昂起头径自过去叩响法拉利驾驶座的车窗。
然而车门并未如预期那般打开,反倒是停在最前面的那辆路虎揽胜,车身好像正在轻微晃动。
何蓉蓉一看,顿时明白过来,心思转了几转回,到自己的车上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
过了约莫20分钟,路虎揽胜的车门打开,宋悦穿着一条红色紧身的短裙,面色酡红的从车上下来。不过她没急着回到自己的车上,而是靠在车身上歇息。
须臾,一名五官分明如雕刻般,俊美异常,身材挺拔的男人也从车上下来,抱着宋悦又是一阵猛亲。那手更是不客气的撩起宋悦的裙子。
何蓉蓉隔着有些远,依然可以看清宋悦的裙底,是空的。她微微觉得不自在的闭上眼,继续举着手机,镜头对准差点在街边上演真人秀的那两个人。
这时,神志迷乱的宋悦也看到了何蓉蓉的车子。
她嘲讽的眯了眯眼,手臂灵蛇似的伸进王若风的裤子里,吃吃笑开:“三哥,我刚认识一个雏,有点眼高于顶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还妄想嫁入简家,给简云裳那个贱人当弟媳。”
“你是不是想我……嗯”王若风整个身子覆上去,沉沉的将她压到车上,嘴里呵着含有酒味的热气,贴着她的耳廓轻笑:“搞定了就联系我。”
“放心,不过你得替我找个会装的。”宋悦嗓音呢喃,软软的酥酥的,使尽浑身的解数撩拨:“保证让你玩得尽兴。”
“小妖精……”王若风狠狠亲了她一口,倏然站直:“晚点留在夜色等我,继续……”
宋悦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风情的扯了扯裙子,理好凌乱的头发大步朝何蓉蓉的车子走过去。
这边何蓉蓉透过镜头,见宋悦正朝自己走过来,慌忙停止拍摄,并悄悄的收好手机,故意挤出几滴眼泪。
“叩叩”两声,宋悦到了车子跟前,不耐烦的扣了两下车窗,跟着拉开车门:“你怎么回事的,来了也不吱声。”
“宋小姐……”何蓉蓉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嗓音里透着足以以假乱真的怯懦:“他不肯出来。”
“这点屁事有什么值得哭的。”宋悦倨傲的哼了一声,刻薄道:“你这种农村人就是没见识,读了大学也一样。”
何蓉蓉听得心里冒火,又不好当面和她撕破脸,便胡乱抽了张纸巾擦眼泪。
戏演得差不多,她吸了吸鼻子,讨好的问:“那我们一会还去吗。”
“当然去!”宋悦白了她一眼,鄙夷转身:“跟着我。”
何蓉蓉应了声,发动引擎等着。
今晚的目的是夜色。原本计划把简云容骗过去,借着宋悦的手生米煮成熟饭。
男女之事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后面的无数次,何蓉蓉对自己的身体很熟悉,也盘算好了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怀孕。
目的当然不是要现在嫁给简云容,就是她想,简云裳那么强势而精明的一个人,也不会同意。她的打算是,只要怀孕就利用孩子,让简云容去和他姐姐开口,讨要大笔的损失费。到时候再把房子卖掉,移民海外。
若能拐着他和自己一路最好,不行也无所谓。
结果没想到的是,简云容根本不接受她的邀请。
好在宋悦言出必行,依旧答应带她去夜色见世面。听说能进夜色的客人,可都不是一般人,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意外钓到大鱼。
何蓉蓉的家庭条件在老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是蛮富足的。有房有商铺,不过放到京都根本不够看。
这几年在京都上大学,让她感受最深的,就是有钱是爷没钱是孙子。她受够了低人一等的生活,也受够了求职时的那种看人脸色的无力感。
只要有了钱,工不工作全凭兴趣,根本无需看任何人的眼色。
她知道是宋悦撞了自己,自然也知道那些赔偿是出自宋家,但依然选择和她做朋友。
起步不高没有关系,既然有人愿意送梯子,她不爬岂不是对不起人家的一片好意。
——
夜色渐深,地处闹市一隅的沁梅园静悄悄的,门户紧闭。
整个园子里的灯已经关得七七八八,唯独副楼二层的工作室,还有强烈的光线溢出。
“累死人了……”箫碧岚倦极的嘀咕一句,灵敏跳下转椅,自来熟的走到钟闲庭身边,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男神,我请你去吃宵夜吧。”
“……”钟闲庭直觉肩头一沉,属于女人身上特有的馨香之气,立时萦绕鼻端。
想拂开她的手,又怕伤了她自尊心,正为难就见蒋牧尘勾着唇角似笑非笑。
见状他不由的火大,脸上却荡开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师妹,你要是能请得动蒋师兄,我一定捧场。”
箫碧岚还搭在他肩头的手顿了下,一张俏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这不是为难她嘛!谁不知道蒋牧尘只有在简云裳面前,才会偶尔展颜。想请得动请他去吃宵夜,开玩笑也不带自己搬石头砸脚的。
蒋牧尘一直保持着清浅的笑容,低头把玩着手机,故意不开腔。
钟闲庭急于月兑身,马上故作为难的拨开肩头的手,陪着笑脸说:“箫师妹,你要是真饿了就自己去吧,我们都还有事情要忙。”
“我去。”蒋牧尘眼底的笑意放大,跟着起身走向房门:“南苑那边已经留了雅间,你们先去,我和云裳随后到。”
箫碧岚和钟闲庭同时嘴角抽搐,彼此对视一眼,立即默契的达成同盟:赶紧溜!
以蒋牧尘现在对简云裳的宝贝程度,这顿宵夜可想而知会吃得有多心塞。
来到车库,钟闲庭来的时候和钟长儒同车,眼下要走自然不会开车蒋牧尘的车,于是他自然而然的坐进箫碧岚的车里。
箫碧岚丢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马上发动引擎掉头离开。
出了沁梅园,她打着方向盘平稳驶入车流,嘴上还不忘吩咐:“你给蒋面瘫去个电话,就说我们不吃宵夜了。”
“面瘫?”钟闲庭反问一句,会过意之后立即放声大笑。
蒋牧尘装得还真像一回事,他私下其实就是个流氓痞子。他要是面瘫了,估计京都一半的男人都属于面瘫。
箫碧岚搞不懂他在笑什么,郁闷的又催了一遍。
“我打……”钟闲庭笑够了,赶紧模出手机给蒋牧尘拨过去:“宵夜你不用来了,我有事要马上回大院。”
这头,蒋牧尘目光宠溺的注视着简云裳,淡笑:“你说谎的水平还可以提高。”
“滚!”钟闲庭被他揭穿,当即忿忿挂断电话。
蒋牧尘收了手机,邀功似的伸过脑袋,俊脸贴到简云裳的唇边,笑说:“给奖励。”
“什么奖励?”简云裳一头雾水:“我可不记得和你谈过条件。”
“你先亲我一下。”蒋牧尘耍起赖皮:“亲了就告诉你。”
简云裳伸手推他,好气又好笑:“你都要当父亲的人了,卖萌没用。”
蒋牧尘见美男计不顶用,无奈败下阵来,如实解释:“我帮你把他们撮合到一起了,至于能不能成,我就不管了。”
撮合?简云裳挑出他话里的敏感词,顿时恍然大悟:“我又没有要撮合他们的意思,Anne看上的男人,大半是奇葩,我还在想要怎么能让她和钟闲庭减少接触。”
听罢,蒋牧尘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彻底蔫了。
不过他并不气馁,而是动作利索的去洗了个澡,笑眯眯的躺到她身边。
无事献殷勤!简云裳月复诽一句,悄然往边上挪了些位置。
身子刚动,一条健壮而有力的胳膊旋即缠上她的腰,低沉醉人的磁性嗓音亦同时响起:“听说我是你的男神。”
“呃……”简云裳脸颊浮起绯红,赶紧把瞪关了整个人缩进薄被里:“天太晚了,早点睡吧。”
“我精神还好……”蒋牧尘靠近过去,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一只手在她衣服底下,不老实的缓缓移动:“男神是什么意思?”
简云裳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嘴里哼了哼,淡笑道:“男神经病的意思。”
蒋牧尘危险眯起星眸,自顾含着她柔软的耳垂,嗓音蛊惑:“说实话。”
“……”简云裳挥手拨开他的脸,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医生说过你不能胡来。”
“我没有胡来。”蒋牧尘答得干脆,同时牢牢的捉住她的手,轻柔放进自己的嘴里吸吮。
简云裳本来不想理他,又怕他一个劲缠个没完,索性翻过身面对面看他:“男神就是最完美的男人的意思。”
“我喜欢你崇拜我。”蒋牧尘逗完了,趁她不注意,立即密密实实的吻了上去。
从知晓她怀孕,他可真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晚上睡觉都不敢大动静的翻身,更别提吻她。
她的味道很甜,甜得好像永远要不够一般,令他无时无刻的为之疯狂着迷。
比起他的沉迷和眷恋,简云裳要冷静得多。
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弱,但丝毫没有放松神经。只是三个月时间,好像突然变得十分漫长。
隔天照旧是蒋牧尘先起床,亲自下楼端了早餐送上来,稍后便带着卓辉回牧天处理公司的事。
简云裳睡醒后,让汤燕玲把急需处理的文件送过来,或签字或是批了批注。
忙完差不多已经是中午饭点,想着家里没什么人,干脆留下她一起吃饭。
沈如眉安排好家里的事,也是早上走的,看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两人刚到楼下,她就来了电话说不回来,蒋牧尘也来了电话,要留在公司加班。
这样一来,午饭的餐桌上只有简云裳和汤燕玲两个。
汤燕玲也不拘束,只不过平时就吃得不多,所以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简云裳的饭量和她差不多,没吃多少就饱了。
洗手回到客厅,两人又讨论了些公司的事,汤燕玲话锋一转,忽然说:“林工死了。”
“嗯。”简云裳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当初简薇薇若不是有宋青山帮着瞒天过海,应该也是同样的下场。
汤燕玲看她情绪起伏不大,想了想又说:“李清带着孩子离开京都了。走之前,她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简云裳淡淡的瞟一眼她手上的东西,无奈叹气:“倒是挺有骨气,只怕将来还是会后悔,你在保镖部找个可靠的人,把东西送到她的老家去。”
林航手里的股份被无偿收回,又打伤了同厂的同事,光是赔偿就吐出了不少的积蓄。李清一个女人,又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到底不忍心赶尽杀绝。
“回去我就把事情安排下去。”汤燕玲松了口气,支吾着将另外一件事告诉她:“217研究所的许教授,早上来公司找过你。”
“他有没有说什么。”简云裳的脸色变了变:“就他自己,还是有人跟着。”
“有个很漂亮的女孩跟着。”汤燕玲如实以告:“他还说这些东西,让我务必亲自交给你。”
简云容挑眉接过,无意识的放到手里掂了掂。
东西很重,掂的时候隐约传出钥匙碰撞的声音。
想了想,她转开话题:“近几年工厂用工荒,公司的几家锁厂人手虽然够用,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这段时间也忙,没工夫每一个员工都照顾到。你通知各厂的负责人,每个工人的生日都要登记清楚,该放假放假,礼物也不能少。如果是夫妻两人都在锁厂上班的,有小孩可以带来京都上学,记好人数到时候我安排人办理手续。”
“这……”汤燕玲真的有些吓到,几家锁厂的员工加起来好几千人,适龄儿童的数目可不少。
“别担心,我已经交代项目部,准备重新办厂区幼儿园。”简云裳似看透她一般,语气也轻柔不少:“简氏的锁厂历史悠久,厂区的幼儿园因为设施落后,师资力量不足,大部分职工只能将孩子送到外面去上幼儿园。此举也算是解了他们的心病。另外精益那边合并之后,工人的人数增多,想上学的小孩一定不少,大不了我再办一家私立小学。”
简云裳之所以这么决定,一方面是为了让工人安心在简氏的锁厂上班,一方面是希望通过此举笼络人心。简氏迟早要交到简云容手上,只要底层的人够忠心,中层往上可以慢慢清洗换血。
汤燕玲不是短视,而是公司的账面上,确实没有太多可支配的流动资金:“工程量会不会太大了点,公司的资金……”
“资金的事你放心。”简云裳敛眉做沉思状,心里却想着简氏有钱没钱,没人比自己清楚。而且这个幼儿园可以跟周边的工厂合作,大家互惠互利。
听她语气笃定,汤燕玲的心安定下来,开心的说:“这个需要董事会开会决议,我回去通知一下。”
“交代项目部把企划送上来,会议大概下周召开。”简云裳想到弟弟的比赛在周末,只好先把公司的事放一放。
“还有什么交代没?”汤燕玲飞快的坐好记录,忍不住又多嘴说了一句:“头三个月可能会孕吐,你多注意身体。”
简云裳知道她关心自己,闻言还是心头一暖,笑着道谢:“谢谢汤姐。”
“应该的。”汤燕玲合上文件夹,含笑起身。
最近也不知道吹了什么风,个个都喜欢送东西给她。送走汤燕玲,她回到楼上,径自去了工作室把许振霆送的东西打开。
她猜的不错,里面确实有钥匙,而且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倒出里边所有的东西,她一一翻开看过,还是书信和照片。
但是这一封信的内容,却比上一封要严重得多。也是这时才知道,为何母亲置下的产业里,名字全是戴碧君,而对外却称自己姓何。
外公很古板,而母亲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因为极具经商天赋,大学毕业之后因为坚持从商,而跟外公闹的很不愉快。
后来独自闯荡京都,事业飞速发展的同时,意外结识了简伯年。
两人一见倾心,迅速坠入爱河,不想婚事再度遭到外公的反对。外公一气之下还找人调查简伯年,并把结果告知了母亲。
这件事直接触了母亲的逆鳞,她彼时爱得痴狂,于是偷偷回了一趟乾州偷出户口本,又去社区开了份证明,悄悄跟简伯年做完婚检便直接登记结婚。
简云裳细细的又看了一遍书信,不得不佩服母亲的定力。
她虽可以为了爱和家人闹翻,手里的钱却攥得死紧,并且一直瞒着简伯年。
想着,视线不经意的落到那些发黄的照片上,脑子里再度浮起一个诡异而强烈的念头。
许物华就算是母亲娘家的人,也不至于送个东西,还要分好几趟,直接约个地方边吃边聊岂不是舒服得多。
小心把东西都收起来,简云裳回房睡了个午觉,下午便让司机开车去研究所。
母亲的家人她暂时不打算回去认,因为她必须要搞清楚,许物华这么做的原因。
车子停到门口,研究所的门卫却不让进去,任凭简云裳的司机说的嗓子冒烟也不为所动。
简云裳一直知道研究所管理严格,见状只好下车,递上自己名片,并说清此行的目的。
门卫一看,来的竟然是简氏的董事长,顿时不敢怠慢。
自从所里装了简氏的安防系统,他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因此很热情的请简云裳稍等,跟着打电话去办公室询问许物华是否有空。
简云裳没回车里等着,而是饶有兴致的进了门卫室,装出随意参观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跟简总裁说明。”门卫客气的挂了电话,有些难为情的欲言又止。
“师傅,有话您直接说,实在不行我也不麻烦您。”看出他的为难,简云裳含笑开口。
门卫摇头苦笑,支吾着说:“不是不能给您放行,而是许物华许教授年初就离职退休了,他现在不在所里上班。要不您去家属区问问。”
简云裳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客气道谢。
研究所的家属院就在隔壁的小区里,临街部分的地皮出售给牧天之后,新建了一个商品房小区,后面才是所里的家属院。
当然,像廖院士和许物华,还有所里另外几位德高望重,专业精湛的专家教授,则不住这里,而是住在附近不远的军区家属院。
门卫怕简云裳不知情,于是好心提醒。
“谢谢师傅。”简云裳略略颔首,黛眉悄悄皱起。
上车跟司机说了地址,她拿出手机翻出许物华常用的号码打过去,提示无人接听。
再打那天在墨家接到来电的陌生号码,也是无人接听。
许物华退休离职了大半年,许振霆为何一直骗说,他因为身体原因去过了国外求医,回来之后又一直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自己登门探望。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莫非真如怀疑那样,许振霆就是那个故意将消息透露给间谍的人。
那王家在这件案子里,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疑云满月复的来到军区家属院,简云裳从包里拿出箫碧岚给的通行证,递给值班的武警看过,很快得以顺利入内。
车子穿过错落有致的住宅楼,径自开到后方的联排别墅区。
这些房子已经有些年头,常备雨水冲刷的地方灰扑扑的,布满了黑色的霉斑。继续往前走,终于停在一座外墙爬了翠绿的爬山虎别墅门外。
简云裳儿时常来,下了车随意的看了看左右,便上前摁响门铃。
门铃大概响了一两分钟,里面依然静悄悄的,根本没人在家。
正纳闷,就见隔壁的房门打开。简云裳打起笑脸,好脾气的上前打招呼:“大姐,您好。我是许物华教授的亲戚,摁了门铃半天也没反应,您知道他上哪去了吗。”
“你多久不来了?”隔壁的大姐目露狐疑:“这房子都空半年了。”
“我刚从国外回来,家里人也没接到大舅爷的通知……”简云裳是真的失望,语气难免委屈。
“你找许物华许教授是吧?”又一道嗓音嗓音响起。
说话的,是位年纪和许物华差不多的大爷,手里提溜着一只渔具包,看情形是刚去垂钓回来。
简云裳堆起笑脸,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大爷您好,我确实是来找许物华许教授的,他是我大舅爷。”
大爷叹了口气,看起来心情十分沉重,啰啰嗦嗦的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简云裳且听且着急,忍不住又问:“那您知道他现在的下落吗?”
“听小许说,好像是把他送去西山疗养院了,怕他伤着别人。”大爷的脸色更加阴霾,不过还是很热情的要求简云裳去家里坐坐。
简云裳一听到西山疗养院几个字,立刻想起不久前的饭聚,整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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