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路漫漫,寻不见一处遮阳纳凉之地。远眺之下,满是灼眼的滚滚热浪。
连夜奔波,商队早已人疲马乏。当头烈日,炎炎酷暑,无疑是给他们雪上加霜。
淋漓大汗浸透了衣衫,耶律胜索性袒胸露怀。他一做表率,其余人等纷纷效仿。
安隐将众人的狼狈之态尽收眼底,无奈之下命韩飞快马先行一步,查探前方是否有可供落脚之处。
与筋疲力竭的他们恰相反,杨琪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她与安隐共乘玉逍遥,总也耐不住寂寞与马儿交头接耳。
安隐唯恐她摔落下马,丝毫不敢怠慢她的安全。
有她在,安隐不曾有片刻松懈。他人却不用受酷暑之苦,这得益于杨琪的特殊体质。
耶律胜看着眼馋又心痒难耐,他苦苦央求了一路,也没能让那小祖宗回眸一盼。
“丫头,当我求你了,就到我马上坐一会儿吧!”
对他的聒噪,杨琪不胜其烦,“你有完没完,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耶律胜驱马靠近,想着这个距离多少能蹭一点儿杨琪身上的寒气。
杨琪甩手将他驱赶,她倒不是嫌弃耶律胜的投机行为,让她忍无可忍的是他身上的气味。
“大臭脚,不要靠近我!”她直言不讳。
闻此言,耶律胜恼羞成怒,心中对杨琪积攒起的好感也荡然无存。
他怒指杨琪,肆口大骂,险些没了理智,“好一个放肆的野丫头!信不信哪天,爷爷我拔了你的舌头,教你再吐不出半个字来!”
杨琪对他吐舌头扮鬼脸,变本加厉的进行挑衅。
安隐发现她还真是肆无忌惮,寻常人家的孩子见到面相凶恶的耶律胜,不是被吓跑就是被吓哭。这小杨琪非但不怕他,还逢着机会就与他斗一番嘴。在他的厉害之下,她也不露半点惧色,实在淘气的厉害。
在她跟前,耶律胜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故意说些可怕的话来吓唬她。
但愿是他多虑——
杨琪忽然变得安静,安隐低头一瞧,才发现她背靠他怀中陷入酣睡。
杨琪本不困倦,奈何这马儿摇晃如同摇篮,加之安隐的胸怀给予了她安全感,一时放松便悠悠转入梦乡。
一路颠簸三十余里,果真如韩飞所言,一片绿洲呈现眼前。此处有座宽阔的湖,湖水半清半浊,映着晴朗的天空。
这里成了商队安营扎寨之地。
忧心忡忡的安隐与耶律胜一同入毡帐谒见南爷,并特地吩咐韩飞驻守毡帐之外。
此时,毡帐内除了南爷,便是他最为信任的两名属下——安隐与耶律胜。
兴许是这一路风尘仆仆,南爷神情略露疲态。他负手而立,望着耶律胜呈上前的竹管,眉头蹙起。
这竹管中的三日摄魂香,在关键时刻化解了他们的危机。
安隐不敢揣度南爷的心思,见他一言不发,便开口打破僵局:“爷吩咐的事,属下与韩飞已办妥。今日爷大可安心休息。”
“那些人的来历查清了吗?”南爷五指攒紧,关节泛白。他双眼冷冽,藏匿在暗涛汹涌之中的尽是杀意。
安隐迟疑了一下,方才畅所欲言:“客栈中的那些人,并活口。属下也没能从他们身上搜出任何相关线索,但属下大胆猜测,那些人十有**是寿安王派来的!”
提及寿安王,耶律胜咬牙切齿,更是暴跳如雷道:“姆杂种,若非陛下念他是先帝遗孤,他能有如今……”
被南爷冷冷一瞥,他才就此打住,垂头丧气的杵在一旁。
客栈伏兵一事,并非南爷所忧。为避免节外生枝,他此行北上专程绕了远路。他挂心的是,那些人是如何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
“安隐,此次回京,除随行之人,还有谁知?”
安隐蓦地打了一个寒颤,他并非被南爷话中的冷意所摄,而是明白了那番话背后的意思。
“大王怀疑随行当中……有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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