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呼啦一下围了这么多人,娃子也就算了,就连爱凑热闹的大人也围了来。鱼没被吓跑,杨琪都快要被吓跑了。
安隐在溪北,差了一个会泅水的女圭女圭传话。
那女圭女圭从溪北游了来,被不少小伙伴指责,“剩子,你都将鱼吓跑了,俺们还捞啥?”
他们眼红杨琪收获丰富,自然是卯足了劲儿要跟她斗上一斗。
那叫剩子的男孩儿傻呵呵的笑着,还故意使坏,将水泼到了岸上去。
他游到韩飞跟前,指着远在溪北立着的安隐,“小哥,你们家的人叫你带回去用膳。”
跟他们比起来,韩飞年纪稍长一些,被唤小哥,他脸上一臊,登时泛起了可疑的。
杨琪收网,听旁边那眼尖的孩子指着网子惊呼一声,“长虫!”
杨琪只瞄了一眼,便吓得面无血色,忙将鱼竿扔给了韩飞。
韩飞起网,见那网中盘了一条又长又粗的活物,吓得胆小的人连连尖叫。
狗蛋纠正,“哪是长虫,分明是黄鳝。”
黄鳝也是好东西,营养丰富。
杨琪就奇怪了——
都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从蛇咬过,不过是那一回差点被蛇袭击,怎就见了类似之物,便觉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韩飞先将杨琪送回溪北,又折回去取他们今日的人收获。
杨琪抱着乌龟,回到宅院。
同在一起的张大厨见她,饶有兴致,“捞了几条鱼?”
杨琪举着手中的乌龟,“加上这个,一共三条。”
耶律胜冷嘲热讽,“才三条,等过了晌午,我给你去捞!”
杨琪懒懒撇他一眼,敢情他能捞个百八十条?能得不是他了!
韩飞,脸上多了难能可贵的微笑。
张大厨又对着狗蛋,“你抓的?”
狗蛋脸上一臊,挠头道:“俺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这都是从小妹网里出来的。”
众人不敢置信地望向杨琪,杨琪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方才张大厨问的时候,她一直指着自己的鼻子,可惜对方没看到。
见大伙儿不信,狗蛋又多说了几句,“说来也就奇怪了,俺们村里的人费了牛劲儿,逮得鱼都不大不小。小妹往那里一站,好东西就往她一个人的渔网里钻!”
杨琪本想借题发挥,在大家面前威风一回,被狗蛋这么一说,倒觉得十分难为情,“其实狗蛋和韩飞的功劳也不小,要不史蛋扎的渔网结实,网早就被大鱼咬破了。再说这么大一条鱼,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捞上岸不是,都是韩飞刷刷几下弄上来的。”
这大青鱼,不过是让院子里的人开开眼界,闻了闻味儿。之后坨村的村长,带了一位老伯与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前来拜访。
那老伯与小伙子是父子两个,正是为了大青鱼,才来溪北。
村长拗不过他们父子俩的恳求,便着脸来了。
“安公子,几位爷,这位是坨村李户的李老柴与李大牛。”村长先将那父子二人给安隐他们做了介绍,然后将来由娓娓道来,“大牛过了娶亲的年纪,与隔壁村的一位姑娘两情相悦,托了媒人说了两回亲,女方家中二老死活不愿意这门亲事。青鱼成精出水,乃是吉祥之兆,十里八乡都不曾有过的好事。这父子托俺做个中间人,与你们几位爷商量商量,看看你们肯不肯出让。他们不是眼馋青鱼,就是想用它讨个彩头,做成了这门亲事。”
安隐已听得明白,他低头看看一脸惊讶的杨琪,笑笑。
这院子内外,小事上,他可以坐庄。大事嘛,还是由南爷来定夺吧。
安隐回头请示,“爷,如何?”
南爷不知何时从堂屋出来,在人群之后立了大半晌。奈何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杨琪捉来的鱼身上,哪有多余的精力将他放在眼里?
鱼又不是他逮的,他哪肯做主?
南爷视线一低,目光落在杨琪身上,“鱼是你捕的,你与他们说吧。”
李老柴与李大牛相视一眼,父子俩不约而同一起给杨琪作揖。
李大牛恳求,“若肯将鱼出让,说个价钱便好。”
张大厨蹲在杨琪身旁,也可怜巴巴,求她千万不要说好。
杨琪左右为难,看看狗蛋,又看看韩飞,那两人都是事不关己模样,她兀自心焦。
“捉鱼的功劳,你们俩也有份儿,你们倒是说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