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个云翘,等同于多了半个养娘。上个厕所都要被跟着,杨琪终于揭竿起义,为自己闹革命。
说来她也真本事,府上这么一个小院,她东躲**,能让云翘找半个时辰!
亏得云翘是资深婢女,极富耐心。
今日杨琪又甩她而去,云翘绕了半个院子,都找不见她的踪影,不免有些着急了。
以往杨琪闹闹恶作剧也就罢了,今日可不同,眼看这就要去北府为北院大王的千金靓儿庆生了。
“——琪琪——”
院子外都能听到云翘的声音,杨琪适意装作听不到。
她从西苑躲到东苑,在安隐的房内翻出了些陈年旧物,不过是几件男孩子穿的衣裳。
这估计是安隐之子生前年幼时的遗物,杨琪挑了件合身墨色云锦换穿了上,再将长发紧紧的束脯果真是活月兑月兑一清新俊秀的少年模样。
杨琪满意的拍了拍衣裳,感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约是衣裳放的时间长了,稍稍有些发霉的味道。
“——”云翘的声音渐渐到了房门口。
杨琪也厌倦了与她躲躲藏藏,索性出去现了身。
见到杨琪,云翘如获大赦一样,丝毫不加掩饰得松了口气。
她快步跑到杨琪身前,在距杨琪五步之遥的地方驻足,匆匆屈膝行了一礼,方才焦急道:“,总算找到你了,出大事了!”
云翘都快急哭了,似乎真出事了。
杨琪忙肃色以对,跟着云翘一起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我干爹出事了?”
比起自己,反倒更加关系安隐,杨琪孝心可嘉,云翘深知如今她没时间感动,眼下却是刻不容缓,“一半一半吧,大王与安大人一早去了北府……”
云翘话音,杨琪便恍然大叫了一声,她想起来了,今日是北府千金靓儿的笄年之礼,“他们说好要带我去了,到头来还是丢下我!”
云翘自诩,不然她今日也坐不上一等婢女的位置,只是跟与杨琪一比,她不由得自惭形秽,竟觉不及她一半的聪颖。
云翘俯首,歉声而道:“,恕奴婢愚钝,不明白的意思。”
杨琪冲她甜甜一笑,恍惚间,云翘好像看到了一片金灿灿的麦浪。云翘来不及多想,就听杨琪娓娓道来:
“请帖上有我的名字,我干爹却违命不带我同去,虽然有失礼之处,却占了半个‘理’字。今日说是北府千金的笄年之礼,其实也就是一场相亲大会。甭管是门当的户不对的,还是家近的家远的,诸位大人都会带着自家的公子去北府赴宴,无非就是想博取千金大的一眼青睐,攀上北院大王这个高枝。有哪一个是带着自家闺女去的,那不是去抢主人家的风头么!所以啊,我这打扮再合适不过!”杨琪抻了抻略显宽敞的袖口,真真是兜了“两袖清风”,难怪她总觉得凉嗖嗖的。
云翘埋首,对杨琪已是心服口服。她不仅聪明不过杨琪,就连与世无争的气度也输了一大截。
杨琪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同时也让他明白了一点——
耶律斜轸与安隐不携杨琪同去北府,大概对她也是出于一种保护心态。
北府亲自派人来迎她,并非给足她面子,估计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拿青养娘的事在北院大王面前故作文章。
去北府的一路上,杨琪都绷紧了神经,此行一定不能马虎应付。
她面不带笑,平静的走进了北府的大门,有专人引她去会客的庭院松云馆。
松云馆前,立了一名身着紫色云罗锦的少女,身旁还带了个贴身婢女。
少女满头珠翠,身上银铛佩饰之物,无一不缺。
瞧她一身华丽,不难猜出她的身份,这名少女就是北府千金无疑了。
靓儿见杨琪,先是挑剔的几经打量,后抬手挟着粉帕子按在桃唇上,与身旁的婢女相视一笑。
引杨琪来松云馆的北府家丁,对靓儿低头哈腰,谄媚得似乎在邀功请赏,“二,人带来了,这就是青养娘前阵子照顾过的小汉人。”
这家丁说话刺耳,无非是迎合了主子的心思。
靓儿正了神色,收敛嘲笑,娉婷款步来到杨琪身旁,捞着杨琪的手,摆出歉然的模样,“妹妹,前些日子我那养娘大概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甭与她计较。”
原来这位靓儿姑娘特地在松云馆门口等着她,就是想从她这里讨个人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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