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打量赵翔,看他白白净净,身子比一个女人还要纤细,这已经不能用文弱来形容了,应该算是弱不禁风了!
将才听杨琪对赵嘉敏直呼其名,又想起来在雁归楼门口的时候,赵嘉敏表现出的疑惑,于是赵翔也疑惑起来,“恩人,你跟我表姐认识吗?”。
杨琪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认识!”
她倒不是想跟赵家撇清关系,正相反,为了得到三指参,她恨不得把她这张脸贴上去,但那也显得太矫情了。
这一桌饭菜,起码也得有几百两银子了。其实说实话,杨琪真没觉得这里的饭菜有多好吃,比最妩楼还是差老远了,不过一想到她吃到嘴里的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杨琪心里就顺畅了许多。
杨琪狼吞虎咽,一点儿也不讲究的吃香吓坏了周围的人。
赵翔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赵嘉敏在杨琪的跟前研究了半天,总觉得她曾几何时见到过很类似的难看吃相。
她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起来。
赵嘉敏指着杨琪,“我果然在哪里见过你!”她很坚定的这么认为,于是大刺刺的打听起杨琪的身份,“我问你,你明明是矿场的俘虏,没几天又跑了出去,结果又自己跑了回去,又是最妩楼的跑堂,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么……”杨琪无辜的眨着眼,“你问的那些问题,我真的是一言难尽。”
“没事儿,你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赵嘉敏明显是要洗耳恭听。
“我呢,是从大宋来的汉人。到了矿场,看那些俘虏挺可怜。除了自己搞了点钱,买了些东西送去了矿场。刚好那一天呢,有一座山忽然轰的一下倒塌了,我想也没想,就冲进去救人了,没想到救的其中一个人还是你们赵家的少爷,啧啧,我这狗屎运不是一般的好啊!”
杨琪在心里叹息,她真的搞不懂老天是在玩儿她。还是在眷顾她?
如果她真的能给身边的人带来那么多的福运,那为什么杨家的人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粘到一点儿好处呢?
原本吃得很开心,这会儿杨琪的神色黯然下来。
赵翔明显察觉到这一点,于是关切道:“是饭菜不好吃吗?”。
杨琪略微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了矿场那些待遇非人的俘虏,我吃这么好,总觉得对不起他们啊……”
赵翔会心一笑,因为杨琪已经表面她是汉人的身份,他也不好在杨琪面前说那些俘虏的不好。
赵嘉敏毕竟是个女人。心思也很柔软,对可怜之人容易心生怜悯。以前赵翔也跟她讲过东山矿场的情形,她虽然没亲眼见过,从赵翔所说也觉得惨烈非常了。
赵嘉敏很是触动。低叹了一声,“其实我们家祖上也是汉人,我们自然也是汉人出身……”
杨琪不住的用筷子敲着盘子的边缘。一下又一下的,十分轻也很有节奏。
她托着腮沉思了片刻。如果这时候开口跟赵家要报酬的事情,他们一定不会吝惜。只不过她开口要三指参那么贵重的东西。只怕赵家非但不会割爱,还会笑她异想天开。如此一来,还不如讨一些比较容易得手的报酬。
杨琪心意已决,对赵嘉敏和赵翔抱拳道:“赵家的二位,有句话叫做,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二位也是性情中人,我有个不情之请,知道这有悖于你们的原则,不过我还是想尝试一下。我知道你们赵家兄妹几乎不参与政事,不过这事关多数人的性命,我想请赵家兄妹二人劝北院大王改变立场,放那些可怜的俘虏回国去吧!”
杨琪低头,这一番话句句出自她的肺腑,不难听出她话中的诚恳。
赵嘉敏与赵翔面面相觑,尤其是赵嘉敏,总觉得心情无比复杂。
她艰难的笑了一下,“这确实挺为难人的。并非我赵家不参与政事,只是那北院大王……那北院大王实在不好说话。”
杨琪扯了一下嘴角,轻轻笑起来,“赵嘉敏贵为北院大王的敏妃,总是能说的上话的。”
赵嘉敏苦笑,北院大王的敏妃,这个称呼多么的高大动听,不过也就是有名无实而已。
不过毕竟杨琪对赵翔有恩,既然对方已经开口要报酬,赵嘉敏也不好拒绝,不过她可不抱多大希望。
“我试试吧。”
杨琪再次抱拳俯首,“多谢。”
赵嘉敏还没尝试,就已经觉得浑身虚月兑了,“如果你了解北院大王,你就知道要让他改变立场,那是几乎是不可能的。”
杨琪淡淡的冷笑了一下,“我就是太了解他了,让他在床上多跟女人滚床单,也许他就不留恋战场上的生活了。他满手血腥,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赵嘉敏被杨琪森冷的表情骇到,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你到底……”
杨琪觉得肚子很饱了,她扫一眼桌上的其他饭菜,咬着筷子,“剩下的,我能不能打包走?”
赵嘉敏无语,现在他们是在说吃的时候吗?
赵翔却傻笑着,“可以可以,想打包多少都有。”
赵嘉敏瞪了他一眼,难不成他想让雁归楼破产吗!
这时候,雁归楼的一个跑堂小心翼翼的走进包厢,在赵嘉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嘉敏神色凝重起来,给赵翔和杨琪交代了一声,她就随那跑堂出去了。
耶律斜轸,很少到雁归楼来,今个儿吹的是哪门子的风?
赵嘉敏出去迎接,见耶律斜轸在雁归楼大堂扫视一眼,似乎是在寻找谁的踪影。
耶律斜轸原本是去最妩楼,结果到了那里并没有看到杨琪,于是问了葵嬷嬷,才知道杨琪被人请到了雁归楼里来。
就杨琪那穷酸的家底,她能来雁归楼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那么贵的酒菜吗?
“大王,今日怎么这么有功夫?”赵嘉敏可是听说最近一段时间耶律斜轸常往最妩楼里跑,连家里的其他女人都不屑一顾了。
耶律斜轸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赵翔的身子如何?”
“多谢大王从宫里请的御医,我表弟的身子已无大碍。”赵嘉敏对耶律斜轸很客气。
以前她不经事的时候,她可以在耶律斜轸面前嚣张跋扈,那是因为她不知道耶律斜轸的手段,那时候她还真不知道耶律斜轸是什么事都敢做的人。
这些年在北院王府,赵嘉敏见惯了女人们为他勾心斗角、撕心裂肺,有的女人甚至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他都不屑一顾!
赵嘉敏察觉到自己不可能成为耶律斜轸身边的那个特殊的存在,于是主动向他请示,继续管理赵家的生意。
耶律斜轸继续扫视雁归楼,“最近在忙什么?”
“无非就是最妩楼的一些事……”赵嘉敏香芹杨琪之前的交代,她沉吟了一下,于是硬着头皮对耶律斜轸开口,“大王还在反对交换战俘的事情吗?”。
“本王不该反对吗?”。耶律斜轸敛起眼眸,神情莫测。
赵嘉敏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吞吞吐吐起来,“我只是觉得……这次我表弟有幸月兑险,不仅是蒙大王的庇佑,还有那些俘虏……他们也出手搭救……”
“因为他们救了你表弟的性命,所以你便对他们感恩戴德?”耶律斜轸冷笑,双眼盈满寒意,“你太天真了,那种情况,若是他们什么也不做,若问起罪来,他们逃不过一个下场!”
赵嘉敏向杨琪所在的包厢望了一眼,心里觉得对不住赵翔的救命恩人,她真的已经努力了,只要在耶律斜轸跟前,她就无法像往常一样冷静。
她可是亲眼见过耶律斜轸最最残酷的一面,想想昔日那么任性的萧氏是怎么被他驯服的!她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耶律斜轸不动声色,“是你表弟让你来向本王给那些俘虏求情的?”
赵嘉敏忙不迭否认,“不不不,不是我表弟,是我表弟的救命恩人!”
如果要让她在赵翔和杨琪之间选择宝泉一个,她当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亲爱的表弟了。出卖杨琪,那也是迫不得已。
“你表弟的救命恩人?”耶律斜轸扬声,似乎对此人颇感兴趣。
“是……是最妩楼里的一个跑堂。”赵嘉敏结结巴巴。
“叫她亲自来找本王说!”
耶律斜轸愤然的甩了一下袖子,他能不生气吗?
杨琪明明有的是机会跟他面对面接触,但是呢?
那丫头却偏要拐弯抹角的找其他人来,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吗?
赵嘉敏蒙了,她只当耶律斜轸是说笑了。
她在耶律斜轸面前都是这德性了,要收让最妩楼里的那个跑堂来,岂不是要把那小跑堂吓得屁滚尿流?
不过转念一想,赵嘉敏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包厢里坐的是最妩楼的跑堂,而耶律斜轸又是最妩楼的常客,莫非这两人早早的就认识了?
赵嘉敏恼火起来,最妩楼的那个跑堂该不会是自己不敢面对耶律斜轸,于是模清了她跟耶律斜轸的关系,就找她来当马前卒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