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琊,你够了。”吴士卿淡淡地道。
易天琊笑得邪气,“谁让你总是不跟我过招,歇得我骨头都酥了;好不容易小岑岑送上门来做愿意做人肉沙包,我就不浪费小岑岑的一番好心了。”
吴士卿都懒得理这个没事找事的货,拿起桌上的之前落下的领带,一手就将身后的左倾岑扯走。“泡你的女人,总裁吩咐,明天的赵总晚宴,你出席。”
易天琊一愣,还未缓过神来,就只见吴士卿扯着左倾岑消失在酒吧门口的背影了。
“赵总?”易天琊模着下巴,喃喃道:“忘了穆大总裁这张王牌了,啧,吴小子,算你赢。”言罢,执起一旁的红酒,一仰而尽。邪魅的凤眼落在酒吧门口,唇角扬起仿佛洞察了某事的弧度。
“地址。”吴士卿淡淡道,将一旁的车窗关上。晚上的风不比白天,吹久了,是会着凉的。
左倾岑看着他体贴的动作,不置一词,报了地址,没有一丝犹豫。
吴士卿也不说什么其他话,只道:“天琊的性子就是喜欢逗人,你别往心里去。”
他是在怕他生易天琊的气吗?
左倾岑抿着唇,斜睨他道:“你又知道了?”语气轻缓却含着赌气,还有嘲弄和一丝丝的挑衅意味。
吴士卿也不恼,淡淡陈述:“我认识天琊有十几年了。”他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
“你和他很熟?”阴阳怪气。
“嗯。”吴士卿点头。自打在西街打架认识之后,到两人被穆辰逸搭救进入天阳财阀,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长达十六年了。能不熟吗?
一阵沉默。
“你觉得……易天琊他怎么样?”
吴士卿闻言,瞥了眼左倾岑,“你想问什么?”
看到他的眼神,左倾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左倾岑气红了脸:“怎么,随便问问也不行?还是你也相信易天琊那张贱嘴,以为我——哼!我女朋友多了去了,个个是名门闺秀,谁像那个家伙,随时随地都在发情,是母的就能上!”
看到左倾岑气得仿佛要炸开的表情,俊秀的脸庞气得绯红,吴士卿淡淡地笑了,空出右手揉了下他柔软的发,道:“我又没说什么。”何必这么气愤。
被他这么亲昵地一揉,左倾岑一愣,将满月复语言都忘光了,一直到到达了家,才找到自己的舌头:“哼,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吴士卿淡笑,然后目视前方,缓缓道:“天琊……最近心情也不是很好。强颜欢笑,确实也是需要勇气的。”
“他?”那个没心没肺的易天琊也会心情不好?
吴士卿道:“天琊曾经很喜欢一个女孩,喜欢到几乎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的地步。可是,也许是那个女孩觉得,人生并不仅仅是为了爱情就可以,亲情也是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又或者是梦想?谁知道呢。”
看着吴士卿唇边淡淡的讽刺,左倾岑觉得有些刺眼:“你不相信爱情?”
吴士卿道:“不是,只是不相信爱情真的可以是一个人的唯一。”就像那首歌唱得,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说,劳燕分飞是人性,同甘共苦是奢侈。转眸,“你相信?”
左倾岑抿着唇,然后道:“……后来呢?那个女孩为什么没有和易天琊在一起?”
吴士卿也不追问,“那个女孩家里人希望她出国。天琊求她不要走,女孩还是狠下心走了,起初还是有信件往来的,后来——也许当初天琊的第六感是正确的,一旦那个女孩走了,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尽了。天琊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那段痛苦的记忆中走出来,我知道在天琊心里他还是爱着那个女孩的,尽管那个女孩伤透了他的心。”
左倾岑有些感慨,想不到平常那么变态的家伙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这跟他心情不好有什么关系?”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在拿出来品味一下伤心伤心?
“因为……那个女孩回来了。”
想重修旧好?左倾岑疑惑地看着吴士卿。
“不是。”吴士卿面无表情,“她所在的公司和天阳财阀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她代表她的父亲和天阳财阀的人谈判——她对天琊说,希望他不要公报私仇,如果有怨对她本人就好。”
左倾岑觉得自己有些愤怒,那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那易天琊不是……”很难过?
“所以天琊说,他不会。并且,天琊那个傻子还对她说,希望他们可以一直做朋友。朋友?呵……天琊还是没能放开。”爱情?呵……
眼中泛着对易天琊的心疼,吴士卿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
“……我相信。”
“什么?”
左倾岑撇过头,不看吴士卿,再次道:“我相信,爱情有可能是一个人的唯一。”
趁着吴士卿有些仲怔,左倾岑又道:“好啦,我原谅那个家伙!哼,我才不会跟一个笨蛋计较呢!”
闻言,吴士卿无奈地笑,看他的眼神仿佛在安慰一个闹别扭的孩子:“那就好。晚安。”
左倾岑本想还说什么,但是吴士卿这么一道晚安,再说什么也就显得不识趣了,只得道:“晚安!”然后踩着重重的步子走进家门。
吴士卿又是一笑,发动车,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