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里,寒风刺骨。南宫墨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院子里,仰望着星空,寂寞的背影似隐约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令人望而却步。
前去给沈家报信的人回来了。
沈家的人一接到消息都是大惊失色,立刻赶到辽王府,也来不及收拾,讲究什么礼仪规矩,一行人进了王府,便直奔沈惜人住的院子。
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沈家的人即使再伤心,也不敢在王府内造次。
沈老爷等男眷不便进内室,便由管家陪着等在外面。而沈夫人和沈老夫人直扑沈惜人的卧房,一进门,望着那躺在*上了无生息的沈惜人,短短几日不见,祖孙母女便阴阳相隔,两个人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沈夫人扑到*前,看着脸色苍白几近透明的女儿,悲啼一声“我的儿啊……”便放声嚎嚎大哭。
陪嫁过来的沈嬷嬷跪在*边,头垂得很低,几乎不见。
一时间,屋内哭声不断。
云兮趴在穿堂的小凳子上,听着沈家人的哭声,心里禁不住地一阵阵发酸。屋内又传来了沈夫人的哭声:“我苦命的儿啊,都是爹娘对不住你,当初……”
“素吟!”沈老夫人想喝住儿媳,却没止住。
“都是你!当初,你要是同意……”
“素吟,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胡言!有些话,咱们回去再说!”沈老夫人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
“不,我偏要在这里说!”沈夫人伤心地哭喊着:“当初要不是你非逼着惜儿同意这门婚事,也不会逼得她和礼儿……都走上绝路……我好恨啊!我……苦命的女儿……是娘对不住你啊,你死了,娘也不活了……”沈夫人的哭声凄凄惨惨,好不悲伤。
云兮听到沈夫人揭了沈老夫人的短,不由摇头轻叹,如今人都死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外面沈老爷听到房内的哭吵声,脸色都变了,就算是王府派人去报信,他也万万没想到女儿这么快说走就走了,一时之间,沈老爷脑子里嗡嗡直响,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啊!是他的亲生骨肉,也是他间接逼死了她……
南宫墨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听着屋内的争吵,将沈老爷的变化一切全看在眼中。
有人赶紧提醒沈老爷,沈老爷回过神来正欲向南宫墨行礼,却被南宫墨阻止道:“沈老爷不必多礼。”
按理说,他们算是半个翁婿,但是侧室就是侧室,算不得正式的亲家,所以这种场合辽王和辽王妃都没露面,只派管家过来操持,本来南宫墨也不必亲自出来的,只是有些事情他不明白想当面问个清楚,如今看这情形,不用问,他也明白了。
原来沈惜人在嫁过来之前,已经心有所属……可是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犯堵,说不清,道不明是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舒服。
看到南宫墨一脸沉郁,以为他是在为了沈惜人去逝世而伤心难过,云兮从穿堂小跑出来就直奔到他面前,用头蹭着他的小腿,用亲昵的动作,安慰他道:别难过了,南宫墨,人死不得复生的!
南宫墨低头看了一眼云兮,道:“来人,带沈老爷前厅用茶!”
“是,世子爷。”
“不必了……”沈老爷开口想要拒绝,但看南宫墨的脸色不郁,便立即打住,默默跟着管家去了。
南宫墨弯腰将云兮抱起来放在怀里,抚模着她身上的毛,转身朝院外走去,低低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云兮抬头看看南宫墨的脸色,他应该是喜欢上沈惜人了吧?唉,可惜红颜薄命……注定他要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