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丞相回来了,都起身行礼道:“给老爷(父亲)请安。”
“起吧,这么晚都聚在这干什么?”云丞相越过众人,坐到首位上道。
云夫人走到云丞相身边道:“老爷是这样的,舒儿刚刚一个人回来,我想问问她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给耽搁了,天这么黑别碰到坏人了。”
很委婉地道出云舒儿晚回家的事情,几句话又把众人的思想引到云舒儿回家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人,或许还是个男人,要知道未出阁的小姐私会男子可是天大的事情,搞不好会名誉扫地甚至浸猪笼。
听到自己的女儿这么晚才刚刚回来的消息,云丞相不由得眉头一皱,这种损害名誉的事情传出去,先不说晋王会不会放过她们,就是京城所有人的口水也会淹死她们的,“舒儿,你来说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云舒儿见云相脸色微沉,面含怒意,心知这件事若处理不好必会有大麻烦,头微微垂下,想着怎么样的借口才完美无瑕,余光看见放在青玉旁边的琉璃花灯时,心中立刻有了说辞。
云婷儿目光一直注视着云舒儿,看见她低首垂眸的样子就认为定是有了过错才如此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道:“爹爹,傍晚的时候我和妹妹是一块出门的,只是刚到街市上妹妹就与我分开了,我想她定是与我这个姐姐还不熟悉,也说不上话,许是约了相熟的人一起逛街不想让我知道也未可知。”这时云婷儿转向云舒儿“不过妹妹你回来的是有些晚了,快向爹爹认个错,保证下次不会了,爹爹这么疼你,肯定会原谅你的。”
语言的魅力真的是无可比拟的,经过云婷儿的叙述,云舒儿私下幽会男子一案已经成了铁一般地事实。云丞相的脸色更是彻底黑了个透,声线也提高了几分,“舒儿,和你姐姐分开后你都见了谁,去了哪里,你都给我一字不落地说清楚。”
大厅中的气压瞬间暴跌,伺候在旁边的下人头都快缩到脖子里了,或坐或站的几位主子也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云丞相的怒火烧到自个身上。
再观云舒儿,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浅浅的笑意挂在脸上,对云丞相道:“父亲也知道,女儿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哪有机会认识旁的什么人,再者说女儿刚到京城不久也没有相熟的旧识,更谈不上要躲着姐姐去见什么人了。”
云丞相思量着云舒儿的话,事实的确如此,随即脸色也好看了些,“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怎么解释。”
云夫人笑的温柔,细声道:“舒儿,你就实话实说,再跟你爹爹认个错这事就算完了。”云舒儿心底冷笑一声,她是想硬把私会男子的这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她就偏不随她的愿。
“父亲问话,女儿自是要实话实说,不敢有丝毫隐瞒,女儿和姐姐分开后不久看到一个很别致的花灯,想着把它赢回来孝敬给父亲,只是女儿读过的书不多,所以思考的时间长了些,一来二去就耽搁了回府的时间。”云舒儿笑着道。
“能让二小姐看上眼的必定不是普通的花灯。”侧夫人适时地插了句话。
云婷儿不屑道:“哼,再特别不也是个花灯吗?我们相府的珍宝虽不是京城里数一数二,可要说奇珍异宝也是有那么几件的,不知妹妹你说的花灯是何珍稀之物啊。”
云丞相稳坐在主位上,并未说什么,只是目光停在云舒儿的身上,等着她的解释。
“姐姐说的是,那花灯的确是个普通的,要说特别就特别在它有九个灯芯,这九个盛放灯油的容器是有琉璃制作而成,若点燃花灯琉璃杯盏的五光十色被映在花灯上,煞是好看别致。”云舒儿缓缓道来。
云舒儿话落,云相有些不淡定了,看向云舒儿的目光都变的炙热起来,她的女儿到底会带给他多少惊喜。云相今晚被皇帝召进皇宫商议政事,出宫后跟同僚聚了下,期间听他们说起几年来都没有人能拿走的花灯被一个小姑娘轻易拿到手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是云舒儿。
“舒儿,那花灯是你拿的?快拿给爹爹看看。”云丞相急切道。
云舒儿不明白怎么云相突然激动了,不过还是让青玉将琉璃花灯递给他。
云丞相接过花灯,举高到眼前细细观赏,琉璃花灯虽未点燃,可依旧能透过外层的纸看到琉璃五彩缤纷的柔光。不怪云相看的眼睛都直了,琉璃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而且一个模子只能制成一件物品,是真正的独一无二,即使在皇家的库房里,琉璃也是很稀少的。
“父亲可还喜欢这个礼物?”云舒儿笑着问道。
“喜欢,太喜欢了,舒儿有心了。”
“父亲喜欢就好。”
“老爷,那舒儿这么晚回来这件事…”云夫人不死心地问道。
“这是舒儿的一片孝心,如果听到谁以这件事在外面造谣生事,我绝不会放过他。”云丞相刚得了件稀世珍品,对云舒儿自然护的很。
“是。”云夫人纵然一脸的不甘心,也不敢在云相面前说不,只能低头应是。
云丞相把玩了琉璃花灯许久,想到厅里还站着许多人,遂道:“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应声都各自离去,云丞相则捧着心爱的琉璃花灯回书房继续欣赏去了。
云舒儿在回芷兰苑的路上细细地想着今晚大厅里的每个人的神情,孙姨娘除了给云相请安外就没再开过口,但是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此人并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侧夫人对自己有明显的示好之意,侧夫人虽然和云夫人明里暗里较量了许多次,可终究因身份的缘故被云夫人压制着一节,现在多了一个同样和云夫人作对的二小姐,侧夫人当然要好好笼络一番,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云夫人和云婷儿不用说早就当自己是眼中钉肉中刺,云舒儿对刚才从大厅中出来时她们看向在自己时恨毒了的眼神自动忽略,只不过往后的日字怕是不会多么好过,云舒儿长吁一口气,耸耸肩,无所谓,就当给无聊的古代生活增加一点调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