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起夜的家丁看到祠堂这边冲天的火光扯着嗓子喊道。
祠堂的位置在丞相府的最里边,是一出独立的院落,所以有什么动静很难被内院的人发现,如果不是家丁起夜看到火光,整个相府的人怕是第二天才会发现祠堂变为一堆灰烬了。
片刻之间祠堂的周围聚集了几十人,个个手中的水桶或水盆无用武之地,因为祠堂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云丞相被吵醒后匆忙来到祠堂,分开众人向前走去,入眼的是一片狼藉,还有灰头土脸的云舒儿和月容青玉。“舒儿,你没事吧,好好地怎么会着起火来呢?”
跟在云丞相身后的云夫人看到云舒儿一点事没有的样子,眸光闪了闪,随即恢复了一贯高贵典雅的模样。
“女儿还好,女儿也奇怪好好地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云舒儿看了云夫人一眼道,后者则装聋作哑无视云舒儿这句话。
云夫人走上前来,和蔼可亲地道:“舒儿,你可伤着了,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多谢母亲,托母亲的福,舒儿一切安好,劳母亲挂心了。”云舒儿若无其事道。
“那就好,你没事母亲就放心了。”云夫人道。
云舒儿笑了笑,淡淡的神情看不出像是刚刚死里逃生的人,云舒儿对云相道:“父亲,女儿觉得有些奇怪,祠堂的烛火是由专人照料的,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而且今夜的风并不大,不存在风将蜡烛吹倒而起火的现象,那祠堂的火是怎么如此迅速地烧起来的?”
云丞相拧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最近府里频繁地出事,我听到有人传言说是鬼怪作祟,闹得人心惶惶,现在居然连祠堂都烧了,夫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你一定要彻查此事,让真相水落石出,谣言也可以不攻自破。”
“是,妾身一定会查清此事以便安抚人心。”云夫人道。
云舒儿对云丞相将查清此事的任务交给云夫人这事并没有表态,因为云舒儿清楚云夫人掌管相府这么多年,手下的爪牙必定不少,想要扳倒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祠堂失火这件事交给云夫人查,最后肯定会找个借口不了了之,云舒儿心里清楚接下来在相府的生活会非常精彩。
坍塌烧完的祠堂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光闪闪发亮,云丞相转身一挥手道:“都散了吧。”下人们三三两两各自散去了,云丞相看着云舒儿狼狈的模样,心疼道:“舒儿也回芷兰苑休息吧,这场大火估计把你吓着了,收拾好后喝碗安神汤,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是,女儿告退。”云舒儿说完由月容和青玉搀着走出了面目全非的祠堂小院。
云夫人朝着云舒儿的背影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回过头对云丞相道:“老爷,折腾了这么久,您快回去休息吧,再过两个时辰还要上朝呢。”
云丞相困倦地揉了揉眉心,身心俱疲道:“走吧,回去休息。”
云舒儿回到芷兰苑,吩咐丫鬟们烧沐浴的开水后由身边二人扶着进了卧室,月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望着云舒儿道:“小姐,今夜祠堂的火着的甚是蹊跷。”
云舒儿闭了闭眼睛,嘴边噙着一抹冷笑道:“先是下药,后来放火,再然后封死窗子,怎么会是蹊跷,明摆着是有人想故意致我们于死地,才会如此煞费苦心,唯恐我们有一丝可能逃出来,此人处心积虑要除掉我,连带着你们都成了她的目标。”
月容听了云舒儿分析,心慌的厉害,道:“小姐,那人计划落空,会不会再生毒计来加害小姐?”
云舒儿浅笑道:“她自然不会就此收手,往后你们两个要格外注意芷兰苑的一切用度,吃的喝的,包括花花草草都要细细查看后才允许使用,知道了吗?”
“是,奴婢记住了。”月容认真滴答道。
青玉没有答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云舒儿再次出声问道:“青玉,你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吗?”
青玉抬头答道:“奴婢听到了,奴婢一定会注意的,绝不会让小姐受奸人所害。”青玉眼神坚定,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
云舒儿点点头道:“你自己的饮食也要注意,小心一些总没错。”
“是。”青玉答道。
云舒儿感觉很累,不只是身体上的累,此刻她只希望能好好睡一觉,草草沐浴后便躺在床榻上,谁成想最后数到三千八百六十九只羊后才进入梦乡。
翌日清早,云夫人坐在房间里书桌前,桌上放着一本账簿,一个算盘和笔墨砚台,云夫人认真地翻看着账本,不时拨弄几下算盘,然后在账簿上添上几笔,这时,张嬷嬷进来禀报道:“夫人,他来了。”
云夫人容色淡淡继续手中的活,头也不抬道:“带进来。”
张嬷嬷领命退出去,再进来时身后跟着一名身穿相府衣着的男子,男子跪下战战兢兢道:“奴才给夫人请安。”说着男子恭恭敬敬地叩了头,等着云夫人的准许起身的话,奈何等了许久上方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男子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珠子,心里更加忐忑起来。
云夫人仿佛不知道腿边有一个给她请安的人一般,依旧仔细地审查着账簿,隔一会响起算盘珠子的撞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男子跪在地上,脑袋贴着地板,脸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滑落到地板上,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男子跟了云夫人那么多年,对云夫人的行事作风了如指掌,她越是像这样一言不发说明接下来的惩罚越重,甚至会累及妻儿老小,如果云夫人开口骂他一顿倒好,至少骂过之后事情就算过去了,那自己也不用跪在这里受煎熬。
其实男子心里清楚,云夫人叫他过来肯定是为了昨晚任务失败的原因,可是他也有口难言,明明已经想了万全之策,谁知道最后时刻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