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卫队长道天风在御龙林是一直享有盛名的,其正义耿直的个性更是为他赢得了好评。
然而,道天风的儿子却与父亲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道天风之子,名为道无息,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公子,性格乖张,自大,目中无人,总是仗着家父道天风的名号在外欺人太甚,惹得很多人都对其非常不满,而道天风却是一直对大家尽心尽力,所以百姓们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就一直容忍道无息的任性非为。
但回家关起门来,总要骂上一骂那个狂妄的小崽子。
对此,道天风心知肚明,也是头疼得很,却又总是考虑到道无息幼时丧母,心有不忍,便狠不下心来教训他。
这样一来,道无息就更加放肆。
就连迦忆,他也是毫不放在眼里的。
每每看着道天风等人对着迦忆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他便免不了开口懒洋洋地讽刺嘲弄一番,见道天风的神色变得难堪,再仰头哈哈一笑,拂门而去。
迦忆虽面无表情,仍是冷冷的,心中却也是不悦——毛头小子,对他也敢是这般态度,实在是傲慢得很呐!
如是想着,他缓步来至道天风的家门口,携着幽兰,只抬指轻叩了下门,便手上使力,将门推开。
一进门,便见道无息正站在书架处,埋首和一个竹林卫悄声说着什么,见他进来,两人便齐齐抬头,停止了小动作。
定睛一看,迦忆辨认出旁边的那人是竹林卫的高峰,此人虽本事不强,却有着一颗强烈的忠心,十分重感情,自来和道无息玩得要好。
此刻道无息一见迦忆进来,脸色已是难看起来,皱着张脸不耐烦地嚷嚷,“哎哎,你来干嘛?有何事啊?”
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迦忆也不答,缓缓走到一张椅子上,犹自坐下,随即又侧了一下头,示意幽兰也入座,自己则熟络地倒上一杯茶,饮了起来,举止间完全无视道无息的存在。
天性狂傲的道无息被他的举动激得有些怒了,大步走过去,一把抢下他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眼中怒气腾升,似要烧起火来,他扬起一只胳膊,指向微开的房门,高声喝道,“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这里是我家,出去!”
将腿翘起,迦忆双手覆在一起放在膝上,他目视着前方,神色不改,只口中冷冷地讥问,“你爹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一点教养也没有。”也不管道无息在听了他的话后涨红的脸,他接着话说道,“论辈分我是你爹的师弟,你也该叫一声师叔,如此没大没小,大师兄还真是失败。”
“你!”道无息指着门的手转回来指向迦忆的鼻尖,扶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瞥了他一眼,迦忆抬手打开他的手指,深蓝色的眼里咔擦咔嚓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他眯起眼,眼中闪过一道冰冷锐利的锋芒。
这下道无息更是恼了,有些气急败坏地踢了一下桌子,被打开的手复而不服气地又指回迦忆的脸,他大声怒喊道,“你少在这里给我摆出一副长者姿态!你也不过才二十来岁!我爹敬你可不代表我也敬你!我爹老实,性格好,好欺负,我可不一样,少拿对待我爹的高傲来对付我!”
再一次将他的手打掉,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些,迦忆神色冷然,眼中冰封寒冷,他略微抬起目光,轻轻打在道无息脸上,低声冷哼,幽然说道,“你当然不好欺负,否则你爹也不至于如此劳心费力。”
“哎呦,好了好了,”见气氛越发紧张,幽兰忙出来打圆场,她探手扯住迦忆的衣袖,扥了扥,看他看过来,便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话,自己则倏地笑道,“你看你们两个也真是,怎么一见面就斗嘴啊?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还不互相嘘寒问暖一番?如此都下去,该如何是好啊?”
转过头,不再说话,迦忆的手,却不着痕迹地放在了千魂剑上。
谁知,道无息偏不接幽兰这个好,愈发不饶人起来,嘴上还振振有词地对幽兰骂道,“你别在这里装好人!这里怎样也轮不到你这个魔皇的走狗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素柔的心思,上次我碰巧路过村口,隐隐约约听到你们两个在密谋什么,我告诉你们,若是敢对素柔做什么,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听到这话,迦忆脸色骤然一冷,瞳孔陡地凝聚,化作一个灼人的光点,他猛地抬头看向一旁气鼓鼓的道无息,压着嗓音质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哼!”恼人地哼了一声,道无息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坐在椅子上的黑衣男子,神情得意傲慢,“凭什么告诉你们?我要去告诉我爹,让我爹来想办法治你们!”
猛然站起身,甚至都没有人看到他的动作,迦忆的手指便飞快地点在道无息身上,封住了他的穴脉,让他定在那里,动惮不得,他冷冷地睨着道无息那张露出一瞬惊讶的脸,口中吐着冷气,“容不得你胡来,”接着转头对幽兰扬声吩咐,“将他抬到密室,顺便去告诉两位教王,”说完这些,他又抬头望向缩在书架那边的高峰,迈步走了过去,将他逼到背靠着墙,才轻声说道,“你要是敢说出去,让你死无全尸。”声音虽轻,却冷酷无比,骇得那高峰连连点头,待他让开身,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冲幽兰点了下头,幽兰便双手摊开,一团红色的气体萦绕在掌心,她将气团向着道无息抛去,只见气团越来越大,最后将道无息裹在其中。
她手上用力,向上抬起,气团裹着道无息升到空中,渐渐飘向密室的方向。
见她的一系列动作,迦忆神色依旧冰冷,眼中去埋下去一层深深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