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沈钰温暖的身子紧紧搂着,可炎炎夏日,窗外的阳光映射在躺椅上,青蜜却感觉周身冷冽无比,忍不住打了个颤
青蜜从来捉模不透沈钰,眼下的情形总不能这般僵着,回想他问的话,看似随意一问,但仔细想想,他到底是封建礼数下成长的大族世家公子,言辞里透露着不容抗拒的高人一等。
心里默默摇了摇头,屋内响起青蜜甜美娇柔的嗓音:“你想哪里去了,不过是我这人小气,不舍得看你把东西平白无故的送出去罢了!往日你不是说过,你的就是我的,我可不随便大方。何况好心给别人的,他面上感激,心里指不定怎么排场呢!”
听青蜜这么一说,联想起今日她去了秦府,回来忧虑的模样,沈钰不想逼她太紧,日子还长,总能让她明了。主动扯开话题,关心的问她是不是在秦府遇到什么事了。
姊妹的间隙总不好明说,青蜜只好千万叮嘱,对于江家和秦家不能插手太多:“说到底是过自家日子,总不能事事贪图捷径吧?”
沈钰满口答应:“既然是蜜姐儿发话,做相公的哪有不依的理!”
“青娘子,有个婆子没按定下的规矩来,被冬竹抓了个正着。”冬梅在屋外立着回话,毕竟一回来就齐集了院里的丫鬟婆子,把定下的规矩当着所有人面仔细说了一遍,没想到才一会儿就有人露了马脚。
青蜜顿时精神抖擞,总算是找到点事情做了,兴奋的喊:“冬梅,吩咐所有人都到院子里来!”
没一会儿被逮住的婆子被两个妈妈压着,跪在地上不能动弹,张嘴就是被冤枉了,连别处的下人也躲在院门外,远远的瞧着热闹…….
青蜜最怕这种扯着嗓子吵吵嚷嚷的妇人了,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肺活量太充足,正准备等她喊累了再发问。冬竹上去一个响亮的巴掌,硬是把婆子打的歪到在地,说不出话来…….
“主子还没问话,你瞎喊个什么!”冬竹从来都是闷着头干净利落做事,平常不怎么吭声,问一句答一句的丫头,这突然一下,院里下面立着小声议论叽叽喳喳的人立刻禁了声儿。
青蜜真是打心底里佩服冬竹,想想一巴掌扇过去得有多疼啊,也不怕累着。清了两下嗓子,冷冷的开口:“平日里我对你们没怎么约束,或许还真有人把我说的话没当回事,以为像往常一样可以三言两语混过去。”
转而笑着对地上的婆子说:“是魏妈妈吧,本来我只想小惩大诫,给您长个记性,毕竟年纪大了,或许是真不记得冬梅方才说清道明的规矩。可您乱喊乱叫的,怕大半个府里的人只怕等着看热闹,我也救不了您了!”
魏妈妈依旧没死心,跪着凑到青蜜面前,哭哭啼啼的说自己被人冤枉了,面上却毫不在意,仿佛拿定青蜜不敢怎么样。
“冬梅,你把事情的经过当着大伙的面仔仔细细的讲一遍。”
“是,青娘子。”
原是这魏婆子明明是上午院里当值,喝了点小酒,擅离职守去了园子里,寻了几人在回廊那打牌,到方才偷模的回来,被冬竹撞见,还死不承认。
“魏妈妈,可听见了?只要把其余几人叫过来对话,可就明明白白了。”青蜜玩着指甲风轻云淡的说了句。
魏婆子抿着嘴一咬牙还是不肯承认,说自己不过出去了一小会儿,即刻就赶回来了。
“魏妈妈,据我所知,一小会儿的时间可不能让您这小脚奔到程姑娘院子那一个来回吧?”青蜜是不想以整顿人手为由扯到程茹兰那去,只想点到为止提个醒儿,可她偏偏不知死活。
青蜜给了冬梅一个眼神,让她该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处置婆子的事也让自己发话吧?
冬梅先瞧见青娘子赞赏的肯定冬竹,懊悔自己的确行事确实忧虑过多,眼下青娘子让自己去办,就是没有完全失望,立刻提高嗓音处置魏婆子:“来几个人去看着她收拾东西,清芷院的一针一线都不能带走,送到管人手的杨生家那去,让她好好估量着,主子面前都敢顶嘴撒谎,留下也没什么用处了!”
魏婆子被两个妈妈拖着,死命的挣扎,懊恼的嘶喊:“我家里人还靠我养活,青娘子你发发善心,饶了我这回吧!”
青蜜想到她靠着程茹兰,指不定得了多少好处,扭过头不想听她狡辩。知道家里境况,就该老实安分做事,背信欺主的人哪里还敢用她。
眼瞅着没了指望,魏婆子一狠心月兑口而出:“青娘子,打狗还的看主人吧,程姑娘都还没发话,你有什么资格随意处置下人,不过是个暖床的下/贱/人!”
青蜜只觉可笑,正打算让冬竹上去堵了她的嘴,谁想沈钰突然从屋里踹开门走了出来,阴着脸挥了下手,院门那的双福和双寿立刻上前扭住魏婆子的双臂,只听咔嚓一声,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来人,给我把她扔出府,打断双腿,告知所有大夫,敢医治她,就是和我沈钰过不去!让她明白,谁才是她正经主子!”对于这种刁奴,沈钰可不会心慈手软。
青蜜还想以他的脾气,肯定不会插手内宅的事,眼下这般模样,着实让自己都害怕。不过今儿肯定很快会传到程茹兰耳朵里吧……
“你干嘛出来,我不是说自己可以解决吗?”青蜜横了他一眼,伏在桌面上嘟囔。
沈钰耸了耸肩:“总是要我给你撑腰啊,不然你哪横行霸道的起来!”想起方才她挺直腰杆正襟危坐的模样,真真儿有趣儿,没了一丝往日的懒散。
青蜜撅着嘴:“是啊是啊,我还得感谢您,马上就有大麻烦要上门了呢!”
沈钰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笑着让她别放在心上,万事把他搬出来挡着就好。两人用了午膳,送沈钰出门,青蜜才回屋让冬梅进来说话。
“青娘子,我…….”
瞧着她有些不安,青蜜柔声安慰:“冬梅,我没有怪你,不过是我这个主子不厉害,才让你这大丫鬟没底气,如今的情形你瞧见了,就得拿出该有的气派来,管好院子,我自然是信得过你!”
冬梅有些哽咽:“是……青娘子……”和青蜜相处有些时日,冬梅最惊讶的就是她把下人看作是一个平等的人,凡是都会事先询问丫头们的想法,能自己做的事决不让丫鬟动手,不过外人来的时候会装装主子的样子。
青蜜了解她的心情:“许是你到了我这儿才做大丫鬟,小心谨慎不为过,可毕竟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总是有得罪人的时候,有舍必有得。我直截了当的与你说,只要是我院子里的一条心人,我万万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冬竹进到里屋瞧见冬梅的眼眶都红了,心里一急扑通跪在地上:“娘子饶了冬梅姐这一回,是我逾矩了,不该越过她行事!”
“哦……你倒说说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青蜜劲量忍着没有笑出声,故意逗她。
“当时没想多的,只明白主子这回是想立威,可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只当是看笑话,所以我才……”
“好了好了,青娘子与你说笑呢,我没什么事,倒是真得谢谢妹妹你呢!”冬梅上前扶起她,解释了几句。
青蜜好奇的问:“冬竹,你进沈府之前,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冬竹不明白意思,老实的答道:“奴婢家里是杀猪卖肉的铺子,阿爹好赌,才输了家财。”
“难怪了”青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难怪什么?”冬梅也模不着头脑。
青蜜乐的大笑:“难怪魏妈妈一巴掌就被拍傻了啊!”看来冬竹真是个宝贝,平常板着脸不说话,其实傻乎乎的挺可爱啊!
冬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是家里娘亲千万交代了,到了大户人家多做事少说话,为了以后找个好人家,可不能像个男子,得文静些。
冬梅还是有些担心,今儿闹出这番动静,一定会被下人传遍府里各院。特别是我魏妈妈胡乱说的关于程三姑娘的话,让主子狠了心处置了,不是摆明打了程姑娘的脸面吗?
“那有什么办法,既然占着她们想要的,放低姿态去讨好也是没用的,这院子里不知安插了多少外面的眼线。所以,里屋你们一定给我守住了!”青蜜暗叹,消停的日子是过不了了。
不过按现在看来,曹氏、盛氏两位姨娘和程茹兰是真处不来,想来也明白,程茹兰争的可是正房的位置,姨娘再多但大家是平等的分位。
“青娘子,程姑娘来看您了。”冬云正好当值,替她们守在屋外。
青蜜苦着脸:“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过青蜜猜想以程茹兰的脾气,还真不用担心她会为了个小小的魏婆子来心事问罪,多半是来示好的。
程茹兰一进屋和青蜜寒暄了半天,见她没一点质问的意思,只好自个儿把话引出来:“青妹妹,我是来给你赔不是的。那魏婆子是程妈妈的旧日的相识,不过搭着线进了沈府,怎么也料不到她如此胆大妄为,竟敢顶撞妹妹,确实该死!”
“程姑娘说的哪里话,不过是魏妈妈年纪大了,脾气受不住,好好解释几句不就行了,非得吵吵嚷嚷,扰了爷的午休,所以他才发了脾气。”青蜜可不会显摆说沈钰是为了自己呢,显然外面下人传了不少说法,今儿敲打院里的下人有了效果,所以程茹兰才会借口来打探实情。
程茹兰释怀的舒了口气:“原是如此,好在钰哥哥没有因为刁奴迁怒在我头上,不然这份委屈哪里去说啊!”
“程姑娘说笑了”她不点破,青蜜也不想揭穿,只好听她无意的讲着沈钰如何与她姐姐情比金坚,与她青梅竹马
青蜜如今对沈钰的脾气也模到了点路数,虽然没听沈钰说过对程茹素这么一往情深,但从他对程茹兰的态度来看,绝对不是她认为的那样。看来程茹兰是打错算盘了,自己怎么也不会为了一个去世的人置气,多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