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回来了”双福递上最近暗卫收集来的消息让沈钰过目。
过了半响儿,见沈钰放到书桌上问道:“交代你去查方家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老侯爷上月让沈钰去了趟边关,处理了几件要事,今儿才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双福没想主子第一件问的便是这事,心下一颤,琢磨着该不该实话实说。
“呃爷,将军府不是能随意进去的,方家姑娘养在深闺,京城圈里各府太太之间的宴请,也不见方夫人带着方姑娘出门。不过倒是转着弯打听到,这位方家小姐,平日里不绣花也不吟诗,只喜欢让下人帮她寻来奇谭杂文打时间”
“蜜姐儿!”沈钰听完双福说出方夫人与青家的关系,没有丝毫怀疑,这位‘方宓’定是青蜜无疑!
双福瞧见沈钰高兴的神情,生怕自己一瓢冷水泼上去,连小命儿都不保:“爷爷,还有一事听说,最近方将军打算将方姑娘许配给一位名叫刘勤的副将,好似他与青娘子是同乡”
沈钰面上阴晴不定,谁料到自己出门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事情变化如此之快,看来只能先下手才是正理!
回到那日,青蜜随着方氏回了将军府,正巧婆子有事要与方氏商量,青蜜独自一人在后花园子里闲逛,瞥见一人从方大将军的书房里出来,正准备回避,没想被人叫住。
“小三儿!”
正疑惑是谁能叫出这名字,青蜜转过身,居然是他!
刘勤大步走向青蜜,脸上遮不住的欣喜与激动:“三儿,你怎么也来京城了!”转念忽然想起家里的来信,青蜜早已嫁人,往她身后瞧了瞧,才忍下一堆话,揣度着问:“你一个人吗?”
青蜜才回过神来,他乡遇故知,说不高兴是假的,眼下自己这身份,又不想扯谎骗他,横下心几句话简单明了带过经历的事,只嘱咐刘勤千万别与外人说了去。
“小三儿”刘勤在最开始听到青蜜嫁人的时候,说不后悔是不能的,只要青蜜过得好,自己伤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谁想沈钰居然敢如此对青蜜,一团怒火在心里烧的生疼,恨不得将他撕碎了替青蜜出气:“小三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这话怎么听着青蜜有些无奈,刘勤虽说看着比以前成熟了,许是在军队里历练不少,双眼炯炯有神,皮肤也黝黑起来,没想到说话还是这般实诚。“谢过刘勤哥了,如今在方家,我过得很好”
两人叙旧了好一会儿,方氏从后院与婆子正巧出来,望见两人有说有笑,忽然想起老爷身边这位得力的部下,也是从青家那个地方出来的。
“聊什么呢,笑的如此开心?”方氏不是顽固不化的人,什么男女有别,女子应养在深闺人未识,对她来说都是笑话。
青蜜上前挽起方氏的手,打趣的说道:“娘,是刘勤哥说着爹爹在军营里对付他们这些泼猴的法子,才晓得爹爹本事真大!”
“你呀瞧他平常对你轻声细语的,是没见着你那哥哥,被你爹折腾到了军队里。你哥也是个倔强性子,硬是不肯认输,爷俩每次见面不是吵得把房顶掀开,就是互不搭理。”方氏自然明白两人父子情深,只是相处的方式不寻常罢了。
“夫人,将军还有事交于我,刘勤先行告退了。”说完也不忘与青蜜告辞,应允要是下次得了空,带她去郊外骑马逛逛。
方氏微微颔首,笑而不语,这刘勤与自家将军真是一个师门出来的,哪有带姑娘家不是出去赏花吟诗,上来就是骑马射箭的
青蜜当然不知晓方氏打定的主意,到了夜里,方氏正向自家将军详细的打听着关于刘勤的性子与为人:“能让将军都赞不绝口的部下,定是没错了!”
方将军打量着方氏凝神沉思的模样,笑着说:“你呀!又想快些给蜜姐儿寻门好人家,又不舍得这么快就让蜜姐儿嫁出去,真是自寻烦恼!”
方氏虽然不舍得青蜜,总不能照顾青蜜一辈子,还是得找个妥当的夫家交付出去。既然刘勤是与青蜜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更别说明眼人都看的出刘勤对青蜜的心思,如果他不嫌弃青蜜的过去,倒也是一门好亲事。
谁想没过几日刘勤便对方大将军表明自己想求娶青蜜的心意,愣头青似的被方将军打回府,说是有东西要他转交给方氏。
方氏接过管家手里的信,打开看了两眼,忍住笑意,和颜悦色的对刘勤说道:“勤哥儿,你只比我家哥儿小几岁,瞧在我眼里也是一样。今日没什么要紧事,不如你带蜜姐儿出去逛逛?她到了京城,也不怎么走动,免得憋坏了。”
刘勤正高兴的应下,谁想方氏特意嘱咐了几句,别头一回就带青蜜去骑马射箭,还是先去傍晚的庙会里走走。想到以往自己带着青蜜去城里见她大姐的时候,青蜜最是喜欢吃些零嘴,也就高兴的应下,呵呵的让丫鬟带着去了青蜜院子。
有了方氏的点头,刘勤日日得空便往府上来,总是带着青蜜出去吃些特别的小点心,或是杂耍,要么就是买好多小玩意,弄的青蜜不好拒绝。好在每次出去都是不显眼的打扮,没让人察觉。
待到沈钰收到消息的时候,刘勤已经奠定了在方家二老心中的地位,成为贤婿的不二人选。
接近夕阳西下,青蜜随着刘勤在郊外散步,身边还跟着一匹骏马,正不耐烦的踏着马蹄慢悠悠的晃着。
刘勤揣度了会儿,主动开了口:“小三儿,我对你的心思,估计你能明白,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只希望能和你走过以后的日子。”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缘分真是千回百转。
青蜜明白,总是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说的清楚明白,才好让刘勤断了念想,他大好的前途,何必纠结自己这个‘旧人’。
“刘勤哥,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很照顾我的大哥哥也仅此而已”
“为什么?难道你还想着沈钰那厮不成!他让你这般伤心难过,又何必还念着他!”刘勤说的有些激动,恨不得把沈钰千刀万剐了才好。
“这事两回事,就算没有沈钰”青蜜顿了顿:“不论我心里是不是还有他,我都不能耽误你的。我很感激刘勤哥你对我的这份情,如今我的情形,刘大叔和刘大娘要是知道了,能接受得了吗?”
“爹娘他们一直很喜欢你的,只是阴差阳错”刘勤不是没想过家里的双亲。
青蜜柔声说道:“刘勤哥,你也说是喜欢我而已,并不是中意我当刘家的媳妇,所以我们并不合适。”
“我我”刘勤被青蜜几句话给堵住,急了半响儿,终究是叹着气认命的点了点头。
两人相对着沉默无言,还是青蜜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刘勤哥,你教我骑马吧?爹爹说日后还会带着我和娘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呢”
“嗯,好。”
远处林子里,沈钰沉着脸拉着缰绳坐于马上,双福瞧这架势,要不是自己拦着,爷恨不得冲出去立马把青娘子拐回府里藏着。
“爷,您看也看了,今日老太太还等着您回去一块用膳呢,要不咱们先回府,再从长计议?”双福打量着自家主子的神情,生怕点着怒火。
从长计议?沈钰幽深的双眸里全是青蜜与刘勤两人说笑的身影,不待双福说完,拉着缰绳调转方向朝着沈侯府策马而去
“爷,您等等奴才啊!”
侯府
老太太神色自如的对着二房三房的两个儿媳妇,听她们话里带话拐弯抹角,也不拆穿,依旧装着糊涂。谁让自己掐住了几位姑娘的亲事没点头,让这两房乱了着急跳脚又没办法作。
“娘,您看几位姐儿年纪都不小了,还是趁早定下来的好,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知根知底?”沈老太太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与何尚书家来往过。
身边的孔妈妈是老太太陪嫁来的娘家人,从小伺候老太太,自然明白老太太心里不耐烦应付两位太太了。笑着说道:“二太太、三太太,今儿王太医特意替老太太看了,说是最近这段日子都得静心调养,怕是不好让太太们耽搁太久。”
下了逐客令,二太太与三太太不好多留,只能不甘心的退下了。
“老太太,你何必与她们置气,不如应下求个清净!”孔妈妈知道老太太最近心烦,也没办法让二房三房安安分分别瞎折腾不是!
“我最近忙着钰哥儿的事,虽然不想管二房三房的糟心事,到底几位姐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姑娘。她们爹娘想要闹腾,是他们的事,别害了几个姑娘。如今朝廷里不平静,二媳妇与三媳妇看不长远,贸贸然的订下亲。要是动荡起来,出个什么岔子,定亲的男方家卷入了帝位纷争,不是要跟着遭罪吗!”
老太太懒得和两房媳妇说这些,正打算问问钰哥儿怎么还不回来,就听见丫鬟的声音,知道沈钰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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