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娘,在吗?”次日,云曦跟云海瑶刚吃过早饭,就听到一声叫唤声。
云曦扶着云海瑶从屋里走出来,便看到远远的站着两个中年女人。这两人云曦认得,一个是杨桃她娘杨若水,一个则是村里出了名的媒婆杨姑婆。
云曦疑惑,这杨若水可是有名的捧高踩低之人,今天怎么会突然到他们这个全村最穷的人家里呢?
看到两人云海瑶也有着不解,“不知里正他家的和杨姑婆上我家,可有什么事?”
看到云海瑶开口,杨姑婆亲切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瞧你这精神头,看起来比我这个老婆子还好上几分。不过,也是这事搁我老婆子身上,就算身上再有个什么病,也会一下子就好了的。”她今天是受村里最富有的杨河家的委托,上门给他家儿子提亲的。
云海瑶有些别扭地收回自己的手,“这喜从何来?”这杨姑婆其实她并不讨厌,她虽然泼辣,但内心却是善良的,只是她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这么亲近而已。
杨姑婆没有应云海瑶的话,而是将视线落到一旁的云曦身上,“这姑娘果真出落得越水灵,也难怪杨河家的小子会看上她,恭喜姑娘了。”
听到杨姑婆的话,云曦一脸莫名,“不知道杨姑婆这话何解?”杨河她知道,是杨桃的外祖父。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杨若水,听到云曦的话,有些不屑道,“意思就是你即将麻雀变凤凰。”看到云曦那蜡黄的脸蛋,她是怎么看怎么不喜欢。但自家宝贵闺女说了,这个人是她嫁给夜麟的唯一威胁。为了自家闺女能顺利嫁个如意郎君,她这才上门说服自己的爹娘,上云曦家提亲。
听到杨若水语气中带着的轻蔑之意,杨姑婆觉得在让她继续说下去,肯定要坏事了。作为媒婆,她自然对村里各个人的性子有大概的了解。她一直知道云海瑶是个不畏强势的人,不涉及原则性的东西,凡事跟她都好商量,但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都不会给面子的,刚好云曦便是她的底线。
于是,杨姑婆赶紧打断杨若水要继续的话,“云大娘,是这样的今天是杨河委托老婆子我上门替他家儿子提亲来的。不知道,云大娘对这门亲事有啥看法?”
云海瑶看了云曦一眼,又扫了一眼杨若水,最终将视线落在杨姑婆身上,“杨姑婆,这门亲事咱们可不敢高攀,我家跟杨河家那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我们就是地上的蝼蚁,没有长翅膀,飞不到天上去。麻烦你跟杨河家说一声,云娘子感谢他们的抬爱了。”就杨河家那个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儿子,上门给她当倒插门的女婿她都不要。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女儿往那火坑上推。
听到云海瑶的话,云曦差点就拍手叫绝了,她很好奇这便宜娘亲究竟是何来头,就刚刚这番话,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村妇身上能有的。同时,她也很是感动,想不到这个平常一副柔柔弱弱的娘亲,遇到她的事,竟是毫不含糊,更是表现得相当睿智。
杨若水显然没想到云海瑶就这么当面拒绝了她好不容易说动爹娘,才点头应下上门提亲的事,“呦,该不会是你家女儿,早已不知道检点跟人家私定了终身,这才故意找的这些托词吧?”那天杨桃跟云曦所有的对话,杨桃都告诉她了。
她可不觉得夜麟找这女人是为了了解她女儿,为了不让自己相中的女婿落空,她这才急着让这个女人赶紧定下亲事。另一方面,她觉得这个女人好拿捏,当她的弟媳,以后自己能多从娘亲获得点好处。
杨若水的话,让云海瑶脸色一变,“杨桃她娘,这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但所谓三人成虎,如果杨若水这话再让其他人拿来说,最后云曦的名誉肯定会因此受损了。在这个封建礼教的社会里,女子的声誉一旦受损了,就再也难以找到一门清白的婚事了。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问问你女儿,前天是不是只身到夜麟家一待就是一个时辰。”既然这两个女人这么不识趣,她只能用非常手段逼他们就范了。
看到杨若水一脸笃定的样子,云曦摊摊手,无所谓道,“既然你那么希望看到我跟那个大地主有关系,那我就认了。”她看出来了这个女人这么说,这杨若水会这样说,无非就是看中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将自己的信誉看得比生命还要重。
她认为只要这么说,就能将她捏在他们手里,任她拿捏。
只可惜,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果然……
杨若水倒是没想到云曦竟会这般无所谓,心里盘算了一下,就算这个女人不要脸,那也不能因她毁了自家未来女婿的声誉。想到这,心里不免有些恼,“你还真将自己当回事,就你这副穷酸样,我们能看上你,你就应该烧高香了,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我从来不烧香,所以从来不敢接受神明的好意,注定今天让你们白跑一趟了。”她现在总算明白那天杨桃说要给她的惊喜,是什么样的惊喜了?
杨若水以前倒是没发现,这云曦竟是这般的伶牙俐齿,这样的女子要是真让弟弟娶回家,怕是不好拿捏,看来自家女儿这个想法行不通。她可不愿意,以后在娘家捞不到好处。
“杨姑婆,今天的事情不作数,咱们走。就这样的破落户,怎么能配上我的弟弟?!”话说到这这个份上,杨若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云曦他们,脚上杨姑娘就离开这个让她觉得晦气的地方。
看着消失的两道身影,云海瑶有些担忧地看向云曦,“曦儿,以后咱们的日子怕是会更不好过了。”刚刚她说的话虽然好听,但最终都是拒绝这门亲事。任何男人怕都难以接受,自己上门提亲当场被拒吧!
“娘亲,放心吧,不会的。”她相信只要他们家的经济搞上去,这村里的人就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欺凌他们了。
云海瑶虽然担心,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她想自己还是应该上杨河家将事情说清楚。她当下决定回头趁云曦不在家时,找杨姑婆好好说下今天的事,让她在杨河家,尽量帮着说点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