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跑上前去,瞪大眼睛,喊将起来:“有毒、有毒!”阔少的坐骑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跳,聊起来橛子,差点儿把主人颠下马来。
阔少惊忙问:“什么有毒,小毛孩?”
——你怀里抱的东西有毒!
阔少看了一眼怀中之物,捋了一下捋了一下小鹿的绒绒细毛,哈哈大笑:“哈哈——懵懂幼子,乳臭未干,睁大你的小芝麻pi眼,看我抱的是什么东西?认识吗?”
郝宝神情若定,笑道:“谁不知道你抱的什么东西?鹿啊!”
——哈哈!你知道是鹿就好!你知道吗,鹿肉就是唐僧肉!吃了可以长命百岁!去去去,滚一边去!没事到南墙根拨拉鸡屎玩儿去!别扫我兴致!
——傅大郎,平时我们两家没仇没恨,我骗你干什么!您说鹿是长寿之物,这一点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问你,人一生下来,有长牙齿的吗?
——没听说过!
——要是有长牙的婴孩呢?
——那一定是阎王爷派来的丧门星啊!
——山羊一生下来,有长角的吗?
——没见过!
——要是有呢?
——非妖即怪!
——小鹿一生下来有长角的吗?
——当然也不会呀!
——这就对了!您只知道鹿是长寿之物,这是其一,另外还有一点,您却不知道!
——哦!有何道理,快告诉我!
——您先别急,听我慢慢告诉您!
郝宝边往小鹿靠近,边随口吟诵:“《本草》云:人知索味,匪知其味。健身延年,须知一斑。白鹤丹顶,食草而生。麋鹿白项,饮鸩而长。其毒甚哉,食之砒霜。幼鹿生角,烹制一镬,其臭沁肓,卯食辰亡;扣肉一指,触舌即死。晓谕世人,人知食物,物亦食人。”
这阔少虽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贪生怕死之辈。还是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小鹿。果见其项有白毛一簇,白毛间却有鹿角初露——其实,郝宝眼盯着小鹿时,早就发现了隐隐约约的鹿角。倒吸一口凉气,吃吃哈哈:“果真如此……你小小年纪,怎知颇多?”
——实不相瞒,家祖上先人曾是华佗私淑弟子。现家藏《华氏药味遗补》足本。我没事儿便拿出来翻阅翻阅,耳濡目染,略知一二。
阔少皱眉沉吟片刻,往左右两边看看。手下人都不能主张。最后还是阔少拿定了主意,挥了挥手:“好吧!算这小家伙走运,放了他吧!也算我积点儿阴德。”一家人道:“是啊是啊!看能不能给阿郎修个孙子!您看,阿郎只有少主您一个……”阔少生气了:“混账!就属你话多!”一仆人道:“你看你,一点儿也不会说话!还整天陪少主鞍前马后呢!唉,我教教你,你应该这么说:不管少主放不放这小东西,都能给阿郎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延续烟火,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傅家都不会绝后!记住了吗?少主,我说的对不对?我是不是比他会说话?”“滚!你们俩小子话都不少!也不怕闪了舌头!以后出门都给我装哑巴!记住了没有?阎王爷怎们给你们俩披了张人皮,我找你们俩跟着我混,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了!唉!不是不是,都叫你们俩把我气糊涂了!滚滚滚!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