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玖被押至县衙大堂,发现堂上跪着一人,打量起后背,有些眼熟。正瞅着,惊堂木一拍,吓得他扑通跪下来。用眼睛瞟视,却是黄四郎其人。心中暗想:他怎么会来这儿?
县令问黄四郎状告和人。黄四郎指着傅玖说了些话,正与牌军所说一致。
傅玖暗暗叫苦:都怪我平日里不把缠不起看在眼里,如今大船翻在阳沟里了。小人真的不可小瞧啊!唉,悔之晚矣!
县令问傅玖,黄四郎所言是否属实。傅玖拒不承认。县令问黄四郎有何证据?黄四郎当即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道:“这是小人从东山傅家院墙外捡到的一封信。乃傅玖亲笔书写。请明府过目。”
傅玖正在纳闷:他从哪里弄得我的东西呢?
“啪”,惊堂木又一响,县令道:“这封信是不是你亲笔?左右,拿给他看!”傅玖看了看,果真是他所写。结结巴巴无言以对。扭头问黄四郎从哪里得来。黄四郎笑道:“你真忘事!你不记得了,我可记得!一个月前,小人走街窜巷,打东山傅家墙下过,不巧被一件东西砸了头。原来是一封信被人当成垃圾漫着墙头扔出来。小的不识字,就拿到家里,拆开看时,只认得署名里的‘傅’字——经常从傅家大门前过,门额上有这个字,把我眼珠子都磨明了,所以认得!傅字后边那个字我不认识,就借跟人闲聊时,在地上画出这个字,请教别人。才知道那个字是玖。据此判断这封信一定是傅玖写给傅家大院的。只是直到现在小人还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话!”
县令问:“你为什么对傅玖的一封信那么上心?”
——小人相信傅家作恶太多,必有报应!傅玖又与他们往来,早晚也会牵扯进去。
——理由就如此简单?还有何根据,从实讲来!
——真的没有了!
傅玖道:“黄四郎曾因在路上冲撞过我,被傅家大郎踢了几脚。因此怀恨在心,寻机报复!”
黄四郎言语支吾了半天,突然道:“傅玖说的都是真的!请官家替我惩办傅玖帮凶!他平时没少借傅家的势欺负了老百姓。请明公为老百姓申冤呐!”
——傅玖,本县问你,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傅玖知道如果承认了勾结傅家共同谋杀寿王妃,那是死路一条啊!于是承认横行乡里的事,还供出傅氏许多不为人知的恶迹。
县令看那信上也没有与进献人面猫的事儿扯上边的话把,心内踌躇,决疑不下,便起身道:“汝等少待,本县去去就来。”将身子闪进后堂。
傅玖见县令走了,便以目怒视黄四郎。二人目语未了,县令复坐堂开问。只见明府正襟危坐高堂之上,横眉冷对,把醒木一拍,喝道:“大胆奴才傅玖,竟敢勾结傅氏为害一方。邻里唾弃,道者戳背。本该收监,本县看在你能主动揭发凶身罪行,判你:杖脊三十;追回赏钱。
大胆刁民黄四郎,你这个吹死灰夸活人的泼皮无赖,专一指东道西,挑是拨非,不劳手脚,吃白食、喝浑水,今又为泄小私而信口雌黄、诬陷同乡,蒙蔽朝廷命官。杖臀二十大板,以示警戒。
汝等二人,从今往后,改邪归正,本分做人,收族睦邻,不得重蹈覆辙。”
二人被按倒在地,左边鬼哭,右厢狼嚎。本是明镜高悬饬法堂,变作暗盏幽晦诛邪殿。
毕竟后来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