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婿闻说,知岳父之意已决,不无惆怅,乃罢。
宴尔之乐不盈半月,学士忽记起寻药之事,遂对夫人道明原委,夫人听罢,请随丈夫前往。
丈夫劝阻:“此去不登山必然险象迭生。不知夫人身子爽否?”说毕,以手指夫人之月复。艾璐用手点了一下丈夫的眉宇,红了脸笑道:“郎君想得美!”继而讲了生母说的还身之说。郝宝才知恁的时方可享受人间天伦之乐。但也不计较,反而好言抚慰妻子:“来日方长,静心等待,明年七月初一吧!”
学士一边料理公事,一边眼巴巴望着空中。等得好不心焦,终于熬到金乌西坠。二新人换了身利落短衣装束,蔽了人眼,悄悄地往不登山去了。
来至山脚下,丈夫有照岳母所训叮嘱妻子。妻子一一记下了。
步履渐升,天色渐暗。忽然乌云四起,遮盖了所有星辰。稍稍不辨脚下路径深浅崎岖。正不知方向所在,忽见眼前漆黑一堵墙,上有一孔洞,幽幽有光。
郝宝还在迟疑,妻子催促道:“四周尽黢黑一片,仅见一处光亮,说不准是众妙门了。且近前看看。”丈夫点头,挽手走上去。
走近一看,果真一洞口。量其大小,仅容一人匍匐才可过的。洞口上方放射出一道紫微光,现出字迹来。夫妻二人不约同声念出三个字来:众妙门。惊喜不已。
郝宝正欲拱伏于地,妻子拉住道:“我先来试试。万一有什么差错,我比你一个秀才手脚利落点儿。”丈夫不肯。二人争执不下,却听洞口里传出话来:“不得在众妙门喧哗!惊了门神,永无开启之日!”二人看看洞口上方,果然有凶神恶煞一样嘴脸的门神手持兵器,随着幽光一闪一闪。又听那声音道:“紫光明暗六次了,还有三次,就锁上洞门了。是进是退,作速决断。悔之无及!”丈夫一推妻子:“事不宜迟,我先进去。如有不测,如可按嫡岳母所授之法,求救于她老人家。二我乃一俗世凡身,死不足惜!吾去也!”言罢扑地,将身子钻了进去。
“嗡——”震山价一声响。洞口坍塌。郝宝只觉猛然一阵剧痛。当时身已半入,进不去出不来。那声音又传来了:“君看眼前是什么境界?”郝宝瞧去,眼下乃一万丈深渊薄烟轻雾缭绕。一个个幽灵游来荡去。入眼的尽是青面獠牙,充耳的都是鬼哭狼嚎。
“嗖嗖嗖”,寒气扑面,阵阵刺痛钻心。而妻子在洞外通过一点缺口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手足无措。拉丈夫又怕拉坏了,推又怕丈夫掉进深渊。只急得问这问那。丈夫咬着牙道:“我能挺得住!你看能不能扒开石块!”
“千万不要扒石头,要不然就玉石俱焚了!”一个红脸幽灵浮游上来,哈哈笑着,趁郝宝束手无策之际,伸出二尺来长的舌头,舌忝了一下郝宝的脸颊:“欢迎惠临!”毕竟郝宝能不能月兑身,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