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潢奢华精美的三楼,处处都彰显着贵族的奢侈华美。
“三楼是电影院,ktv,pub,健身房。”颜楚离向凉宫慕介绍着,“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来这边。”
凉宫慕仰头,眼中映着墙壁上悬挂着的巨幅油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眼眸有种酸涩的疼。
有多久了,多久没有这种想要落泪的感觉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盘综交错的葡萄藤落在地面上时只剩下了一抹细碎的金色,葡萄架下黑发黑眸的少年坐在石桌前安静地翻看着德文小说。
藤蔓编织的小道上,小女孩泄气般地跌坐在其上揉着眼睛假哭,幽蓝眼眸的小男孩无奈地蹲来对着她说着什么,左颊上的小酒窝漾出来,可爱的要命。
沧澜夙夜。沧澜夜薰。夜羽澈。
她恍然,原来已经过去了十年。
“四楼是咖啡馆,画室还有茶室。”颜楚离一边向四楼走去一边回头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凉宫慕,皱眉有些担忧地问,“凉宫,你怎么了?”
“啊,我没关系。”凉宫慕揉了揉眼睛,“刚才风太大了,迷了眼睛。”
“那就好。”尽管知道她这只是托词,颜楚离还是顺应她的话点了点头。
推开画室的门,满目的宽阔明亮,琳琅满目的画稿,有素描,有油画,但令人奇怪的是,画中的主角永远都是一个黑眸黑发的女孩子,或微笑,或哭泣,或恼怒,她的所有的神态都被作者描绘得栩栩如生,恍如真实。
凉宫慕走近一幅小女孩安静地笑着看着小男孩走过来的油画,目光落在旁边的一行小字上。
“你不是说会一直都这样等着我吗,可我现在怎么找不到你了,薰,你是在惩罚我吗。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回到我身边,就像你曾经无数次地等着我一样。”
右下角处的署名,澈。
夜羽澈的澈。
他把永远定格在六岁时候的沧澜夜薰用这种方法记录下来,记录着他所有的时光,回忆,难过,哀伤,不舍。
念念不忘,从未敢忘。
颜楚离转头看着神情恍惚的凉宫慕,声音里多了几分叹息,“瞳……回到他身边吧……”
如梦方醒。
“……抱歉。”凉宫慕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将声音控制回一贯的冷硬和漠然,“不行。”
阿澈,沧澜夜薰已经死了。
死在十年前的那场大火里。
死在溺毙深海的窒息感和恐惧里。
“他喜欢的是沧澜夜薰,不是慕染瞳,更不是shado或camellia。”指甲嵌入掌心,她不在意地摊开手,看着干净白皙如玉的掌心多出的月牙形的伤痕。
“死了啊……那个纯净的,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不沾染任何黑暗和罪孽的,天使般的沧澜夜薰。”
她的声音清浅飘忽的恍若清晨朦胧飘渺的雾霭。
颜楚离湖水绿的眼眸中染上了大片哀伤的神色。
“瞳……阿澈他很想你……你居然就这么狠的下心……”
可是离,我真的不得不狠心。
夜羽澈是我生命里嵌得最深的一根刺,贯穿了心口,就连想起来,都会是钻心的疼。
把他亲手剔除出我的生命,我又何尝不疼。
疼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恨不得随着这种疼永远地长眠下去,不再醒来。
可我不行啊。
我是溺亡的leader,是至尊盟未来的继承者。
收起了那些感性和情谊的我,没有任何感情的亦没有弱点的我,才是最完美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