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提醒她,她还有一个吟霜。
果然,萧言初一听这话,指尖轻微的颤了颤,垂下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又一次冷漠无情的提醒着她,她还有一个吟霜。
她居然将吟霜抛到了脑后,忘得干干净净。
莫子城看着她愣神的模样,便知道她已将自己的夫郎忘得一干二净。
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将萧言初送的那束紫花强行塞回到她的手里,看着吟磬没有送出的那束花背对着萧言初便走了出去。
萧言初手中捏着的花朵掉了下来,一时竟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烟花依旧在放着,拱桥上的男女相会依旧在继续着。
莫子城一边望着那束紫花,一边走下石梯。
突然,他的身子猛地被人向后一扯。
萧言初一脸苦楚的站在他面前,双眼里满是哀愁,痛苦万分的看着他。
她的左手正捏着他衣袍的一角,唇微微张了张终究没说出话。
莫子城有些无奈,眼中却是层层冰峰,面无表情,“还记得你与八皇子成婚那日吗?”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透着让人凝结成冰的冷冽。
他说出的话也让萧言初整个人为之一愣,僵在一旁。
“还记得那些话吧?”莫子城垂下深邃的眸子,望着她轻颤的右手。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她为了救他,刀刃刺穿右肩的事。那是他一生的噩梦。也正是那日,他的爹爹死在了那里。萧言初微微点点头,皓齿微微打着颤,咬着唇瓣,“我不想。”不想?
莫子城唇瓣勾起一丝弧度,淡笑着看她,“不想怎样,不想成婚,不想离开我?可是,你别忘记了,你是我堂姐。”纵使她为了做了再多,她也是他的堂姐。
那么多年,他任由着她拥着自己,抱着自己,对她不发一句抗议之言,只是迁就着她,哪怕传的整个青曲街沸沸扬扬,可是,他依旧没有说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她对他有恩。
试想一个女子,本有伟大的雄心壮志,可是如今却因为他生生折了她的翅膀,这让他怎么能不愧疚?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那日被刺穿的不是她,是他。
“呵呵,堂姐。”萧言初突然轻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痛苦,拉着他衣袍的手指又紧了紧,“你告诉我,那日我与吟霜成婚,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莫子城眉微蹙,“我希望你幸福。”
闻言,萧言初笑的更大声了,却是声声苦不堪言。
“我要你告诉我实话,如果,如果不是因为这只右臂,你这几年来会在我身边吗?”
萧言初语气中夹杂着丝丝期望,可是却还是有着深深的凉意。
她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莫子城眉峰的褶皱更深了,手捏着广袖中的玉箫,唇微掀。
“你知道的。”是啊,她知道的,她是知道的啊!
萧言初的身子晃了晃,脑子里空白一片,只留下这几个字。
她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痛恨右臂的残废,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痛恨!
八年,八年的陪伴,竟换来一句,你知道的……“你对我,就没有一点……”
莫子城闭上眼,不去看她无助的模样。
“告诉我!”“你是我堂姐!”仅仅一句话就将萧言初要月兑口的话堵死了。
莫子城单薄的身子再微微发抖,阵阵夜风袭向他,竟然有些站不住脚。
他不是对她没有动心过,不是没有。
只是一想到她是他的堂姐,就好比一盆冷水从头顶直直的浇了下来,将那些火苗全部浇熄。
他的爹爹告诉过他,即使堂姐喜欢他,他也万万不能喜欢上她。
萧言初向后退了一步,一个没站稳,差点从石梯上滚了下去,还好她抓着莫子城。
心房处空了一大片,就像是突然被人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残忍无比的将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取了去。
“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定义我的。”
她本以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结果却还是远远不够,远远不够啊!
他们中间原本隔着的两座冰山,已由先前融化掉的一座变成了如今的三座。
四周喧嚣声依旧持续着,大家都是欢乐的。
唯有四个人痛苦不堪,恍如坠入冰幽。
半响,莫子城听到自己的嗓音响起,“一直以来……”
“砰”
白色身影划过,水面扑腾起浪花,击打着拱桥。
紧接着,便是周围人的喊叫声。
“啊,有人落水了!”
“快来人啊!”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