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路口,科里看见了一辆白色的车子停在那里。科里急忙躲进树林里。切斯特走近,白色的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女人,一身长裙勾勒出她的玲珑曲线,科里有种想对她吹口哨的冲动。女人亲昵地搂住切斯特的脖子,在他脸庞落下轻轻一吻。
两人相拥着,一起进了车子。
车子启动,向前开走。
科里从树林里蹿出来,在路旁拦了一辆的士,他钻进去让司机跟着前面那辆白车。车子向前行驶,距离不断地被拉大。监测器开始发出铃声和红灯,科里捂紧袖口把手塞进衣服里,可声音的传播无法阻拦,尤其是在这么个狭小的空间里。
的士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顶异类的鸭舌帽,穿着绿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肥胖的身体使他整个人像是卡在方向盘和驾驶座中间。的士里开着灯,科里坐在后座上能清晰地看见这个中年男人油腻腻的袖口。
司机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可那一阵阵声音仿佛小蜜蜂般在他耳边围绕着,使他分神。司机透过后视镜去观望。后座坐的是个奇怪的男人,弯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暗淡的红光照着男人的下巴,硬生生将一个诚挚的笑容给扭曲成诡异。
男人似乎知道司机在注意他,他往旁挪了挪,继续微笑着。
司机想收回视线,细小的声音却在他心头不断地围绕,让他在意。他时不时地瞥过后视镜,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男人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司机呵呵笑着打回场:“先生你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我猜那也许是乐队发的荧光棒,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都喜欢这种刺激,在黑成一团的环境里。但你这么早就让它亮着一会就没用了!”
男人继续保持着笑容没有出声。
“我懂,年轻人的浪漫。”司机颇为遗憾地看向前方。
白车在前,的士随后。宽阔道路周围皆是繁华的夜景,璀璨的灯光渲染着周遭。科里透过车窗透明的玻璃看着外面的人群,他们的影子飞快地从面前越过,他们的笑语却黏在了玻璃窗上久久不愿离去。
科里闭上眼睛,他默默地感受着外界特有的景象。
安静没多久,前面那个多话的司机又开了口,神情还是疑惑的:“为什么你要追着前面那辆车,它看起来那么名贵。”
“那里面有我的朋友。”科里把朋友两字发的特别重。
司机一时没回,他似乎被科里的突然回复给惊到了。同时他心里产生怀疑,深夜追逐名贵的车,持续的微弱铃声和手上红色光。司机紧张地从后视镜里去看科里的样子,越看越不像是个正经人。
要不他是个放|荡的情|人,要不他是个准备谋财害命的歹|徒,要不……
司机胡乱地想着,踩上油门提速。
*
还好到达的地方不远,赶在科里的耐心耗尽前,白色车子停了下来。深红色大尾灯一闪一闪到最后停歇于一片灰暗,科里注意到他们的目的地是一间酒吧。这间酒吧简直华丽到无法形容,最顶部的店名被蓝灯缠绕着闪出巨大刺眼的光。科里没见过这样的酒吧,他的印象里只有贫民区里隐没在破烂街头的史密斯老板开的酒吧,在那里一阵轻风就可以把那间酒吧的木门吹得嘎吱响。
科里忙叫司机停下,他们不能离白车太近。的士熄了火,隐藏在隧道里。科里在漆黑之中看见切斯特挽着未婚妻凯蒂小姐下车,然后白车开走,他们向酒吧唯一的门走去。
这间酒吧的地理位置简直迎合了切斯特所有的兴趣,它的外表看起来更像是一大间餐厅,独自的立在道路的一旁。在这里除了酒吧没有其他的店面,而为了到达这里,科里他们穿过了最繁华的地段,穿过了一段黑洞洞的隧道,而后它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伴随着一种奢靡的寂寞。
科里开了门,对着车里的司机说:“车钱记在威廉姆斯先生的账上,切斯特·威廉姆斯。”
司机慌张地也开门下来,当他看到科里站在他面前,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而被握的手腕处发出红色的光,还有一路而来熟悉的声音,司机沉默了。
科里还是那副笑容:“放心吧,威廉姆斯先生不会赖账的。”他念着切斯特的姓氏,那四个单词在他的舌尖滚动着,营造出一种说不清的暧昧。说完他向着前方——那间酒吧——跑去。
科里边跑边回头看着那个司机,司机还站在车门前,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或者说是把目光聚集在他的手腕上。酒吧旁的空地,天然的停车场上有两辆车启动亮着灯准备走,引擎发动的声音在这个深秋冰凉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贪婪的喜欢玩乐的人,全身充满了金钱的铜臭味。他们聚集在这块与闹区隔绝的地方,被放大几倍的音乐所覆盖。
科里突然松开手,刺耳的警铃声响起,科里真想哈哈大笑。
背后的司机大变脸色,他张着嘴,曲起身体像是要开跑。科里都能猜得出那个多疑的胆小的司机要说出什么。
——快抓住他,那是个要逃跑的omega!
科里迅速地停下来,把手背在身后,动作跟之前一样,一手握紧另一手的手腕。他随着人群而动,在他的面前是两个不认识的男人,男人的前面是穿着风衣的切斯特和美丽的凯蒂。他们在经过门时,凯蒂把披在身上的皮衣月兑下交给了酒吧里的门卫。
这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每一个进门的都是尊贵的客人。
科里腕上的监测器犹如没了电的机器人拎到陆地上的鱼,声音和红光渐渐减弱消亡。他置身于最安全的范围,和他的alpha在一处。
科里侧过头,对着那个满头大汗的司机挽起了一个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
还未进去,就被里面的音乐震得耳朵发麻。酒吧里很暗,黑色红色蓝色的灯光相互交织着。科里靠着墙壁缓慢地往前走,经过长廊后他来到了酒吧的内部。
内部非常非常的大,被划分成了四个区域。歌台,舞池,散台和吧台。吧台共有两个,在舞池的两侧。科里倚在大门旁,感受着酒吧里的疯狂。歌台上一个乐团正在奋力演出,鸡窝头的主唱嘶声力竭地喊叫。而舞池里数不清的人随着歌声在扭动。这里仿佛是一个崭新的世界,黑压压的人在里面欢腾跳跃,将平常隐藏的外表剖开,把最原始的最疯狂的一面宣泄出来。天花板五颜六色的灯照来照去,险些把科里的眼睛给晃花。
科里吹了个口哨,他有些兴奋了。
他起身向黑暗中走去,寻找切斯特的身影。最后他来到吧台,吧台这边跟炫彩漆黑的舞池不同,后吧是个大型的透明酒柜,每一行都透出温暖的黄光。黑色操作台的一角又放置了四五个形状怪异的藤编灯,齐齐放出暗淡的灯光。吧台的设置简易之余给人一种乡村淳朴的感觉。这让刚从舞池疯狂过后的人得到了一种心灵上的安慰,不由坐下来点上一杯酒慢慢消磨时间。
科里捕捉到了切斯特的身影,他和凯蒂坐在不远的散台里。从这里漫延过去的灯光为切斯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纹,勾勒着他修长的手指留下好看的线条。
科里弯起唇角,这笑容意味深长。他坐上了吧台前的长脚椅,伸出一根手指:“威士忌。”
穿着笔挺干净的黑西装裤西装背心加白衬衫系领结的酒保明显地愣了愣,最后笑道:“不,我猜您只需要一杯温开水,先生。”
科里回过头,面前帅气的酒保笑的优雅。
科里挑了下眉。
酒保倾身停在一个合适的地方,既不逾越又显尊重。他伸出戴手套的手停在科里颈边轻轻往回扇动:“您怀孕了,我都能闻出您身上那股香甜的味道,很舒服。”
科里不再关注身后的切斯特,他转正身体,一脸玩味地看向酒保。
一个alpha,他有点感兴趣。
这时的吧台还没有其他人,科里把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酒保的身上。他细细地观察着他,他能感受到酒保身上的信息素,它们被收的很好但仍有一两点遗漏在外面。像盗贼慌忙之下掉出的两颗宝石,有着心醉神迷的美,充满光泽与浓郁的引诱气味。
酒保全然不在意科里近乎侵|犯般的眼神,他转身从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杯子,边准备边对科里说:“我会为您加点蜂蜜,这会让您感觉好些。您怎么敢来这里,我敢保证您这么肆无忌惮散发着身上的香味会引来一大批心怀不轨的野狼。”
酒保将调好的温水放在科里的面前,有几缕轻烟从杯中冒出。
科里用手指推了杯子一下,他的表情还是那样放荡不羁,一点都没有omega该有的怯弱样。他迎着酒保的目光,似一把利剑劈开那并不深的黑雾,轻而易举。
“是你们的老板教导你们可以这样随意的评价客人歪曲客人的要求的吗?”科里微笑,一点都不像在生气。
酒保将水重新推回去:“维护酒吧的秩序也是我们的工作,我可不希望在这里发生什么轰动的事。”
科里顿觉索然无味,他觉得眼前的这个酒保太好看透,他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情愫,他不喜欢。未知、神秘和挑战才是他的最爱,不容侵占的威严感和深渊一般的刺激感会让他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扯着嗓子叫嚣。就比如,切斯特那双漂亮野性的眼睛。
科里拿起杯子往椅上一靠,十分懒散:“已经晚了。”他摇晃水杯,透明的水撞到杯壁发出啪的声响。科里抬起一双眼睛,那里面散发出的光让人恨不得立刻将他压在身下。
一个会调|情的老手。
科里平缓地带着从鼻腔中传出的笑意说道:“野狼,来了。”
一只手臂从后面搭在科里的肩上。
大野狼露出绿莹莹的眼睛。
“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跟踪ing
大灰狼嗷呜吃掉大野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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