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灵消失,这莲花灯也就是一般的漂亮,灵气全失。辛世绾给它刷了刷灰,拍了拍它:“大哥,说好的明路呢?明明是死路好吧!”
回了宫,她要怎么再出去?辛世绾躺在树荫下,拿本书盖了脸开始认真思索自己悄悄出宫的可能性。半晌无果,正郁闷着,书突然被人扒了下来。眼前顿时明亮。
君恒鼓着嘴,瞪圆了眼睛可劲儿地卖萌:“母后,我来给你请安啦!”
双成在一旁笑着:“娘娘,太子已经在你脚边蹲了好一会儿了。”
“你属狗的?”辛世绾挑了挑眉讶道。
小太子“汪汪“地冲她吠了两声,辛世绾沉吟片刻:“那个,君恒啊……你也该去上课了吧。太傅该等急了。”
“父皇说今天不用上啊!我受伤了啊!”小太子得瑟地卷起裤腿给辛世绾看。
“请问腿上青一块和你上课有毛关系啊?”辛世绾卷起书敲了敲君恒的脑袋,“所以你想怎样?”
“我们去踢球吧!”君恒双眼放光。
“你不是受伤了吗,踢什么球。高全,把太子带回去看书!”说完也不管君恒,自顾自出了绛月宫,到门口停下,“双成,把那个毒镖带上。”
木盒里整齐排着三枚毒镖,宁贵妃情绪略略有些激动,“啪”合上了盒子,将它紧紧攥在手里。辛世绾看着她:“现在能信了吗?”
宁贵妃无言。辛世绾问:“以你的身手,离开这皇宫,有几分把握?”
“我虽自幼习武,但是内功不济。飞不出那宫墙,别更说硬闯。”宁贵妃皱了皱眉,“你还想着走?”
“君恒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宁贵妃,你再这样拦着我我当真要以为你是舍不得我走了。”
宁贵妃假啐了一口:“谁稀罕!”她眼中闪过讥诮,明显是在嘲笑辛世绾的自作多情。辛世绾瞧着她十指鲜艳的丹蔻,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其实真的很可怜。
宁贵妃放下茶碗,神情冷淡:“你我本就是利益关系。如今关系到此为止。我断不会帮你出宫,也不想和你再有牵扯。皇后娘娘,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罢!”
“随你意。”
因为辛世绾昨天的怒火,御花园今天无人问津。秋天的时节,花园里却仍旧一派繁华景象。辛世绾掐了一朵紫菊,往自己头上比了比:“双成,怎么样?”
“非常漂亮!”
辛世绾把它抛给双成:“送你了。”说着又扫了眼菊花,“去,拿个篮子来。”
带着一篮子新鲜菊花,辛世绾趴在凉亭扶栏上,一朵一朵往水里抛。五颜六色的花朵慢慢漾开,碧绿的湖水是绝好的衬子。在这番好景致中,辛世绾看见了立在湖边的听风。
素衣墨发,仅簪着一根木钗。却是令常人难以匹敌的无双姿态。细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浅淡的唇色,这样一个沉鱼落雁的美人,却最终拜在君少逸的脚下。
阿繁说的,听风心系君少逸久矣。她努力地成为一个合格的月使,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但是如果没有那场祭典,她的梦想实现之路不会那么容易。辛世绾算起来还是她的大恩人。但听风不会知道。
祭月大典前听风就被放倒在密室。醒来后什么都结束了。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三分敬畏,而她不明所以。她稀里糊涂地被带回了宫,莫名其妙地美梦成真。但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一心爱慕着的那个男子当晚便对她说:“你把这里当成月神庙即可。”
那句话的意思当然不是说要她把皇宫当成自己的家。君少逸是在提醒她,在这个皇宫,她仍旧要像以前一样作为一个月使无欲无求地活着,为天下苍生祈祷。挪个地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