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安静着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打乱。
秦圣正在独自伤感,正在思念如潮着的时候,有个人放了一个屁,屁声很响,聒噪了他的耳朵,惊动了他的意识。
秦圣微微一皱眉,转过身一看,身后站着他的“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手捻着紫钟上的鼻儿,正在看着秦圣。
一股屁特有的臭味弥漫了上来,秦圣不得不掩上鼻子,一脸的厌恶之色,不仅仅是因为他比自己更丑陋,还有他这种让人深痛恶绝的素质。
那人在旁边找了一个凸起的地方,坐了下来,眺望起大江那边,说:“我叫白贤!”
秦圣白了他一眼,也望大江那边,说:“白贤,你走开吧,我不觉得我想见到你!”
白贤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秦圣大声道:“我们不是朋友!”
白贤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秦圣也不再说话,同样沉默着。
十几分钟过去了。
秦圣站了起来,转过身,朝前走去。
白贤喊道:“你要干什么去?”
“离你远一点儿!”秦圣头也不回。
白贤哈哈一笑:“你走不远的!”
秦圣果然走不远,他已经倒下了。他吃惊扭过头,眼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我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白贤站了起来,缓缓踱步到了他跟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因为,我的屁不是白放的!”
秦圣神情黯然,哀叹了一声:“说吧!这次又给用的什么毒?”
“神倒三步颠!中了这样的毒,你只要你迈出三步,就会倒下,哪怕你是神仙!”白贤得意的解释道。
秦圣心中冷笑一声,暗道:“我以前就是个神仙,如果在以前,纵然你再多的神倒三步颠,也奈何不了我丝毫!”但想归想,口中却是如此道:“你这样陷害我,有什么意思吗?”
白贤蹲子,手朝秦圣模了过来。
“你干什么?要羞辱我吗?”秦圣神色慌张起来。
白贤把手探到了秦圣的胸脯上,抓住姻缘仙令,赞道:“不错的玩意儿,入手觉无物!”使劲一扯,将姻缘仙令从他脖子上取了去。
秦圣浑身颤抖起来,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能说成话:“能……能……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白贤把姻缘仙令揣入怀里,挑眉轻佻道:“我要就要了,为何要还给你?”
秦圣说:“我宁愿你要我的性命!可不可以?”
“可你妈个腿!去吃屎吧!”白贤抬起一脚,踹在秦圣的脸上,然后转身离去。
秦圣被踹得眼前金星缭绕,脸部火辣辣的疼,还有黏黏的感觉,一股恶臭袭击着嗅觉神经。他觉得这臭味熟悉,仿佛哪里闻到过,使劲嗅了嗅鼻子,启动了脑海中藏着的十万年时间的记忆,终于肯定的道:“嗯,是十天以上的陈旧老屎!有一股酒糠的味儿!”
一个苍老但并不雄厚的声音响起:“你可真闲情逸致的啊!令牌被人夺去了,竟不见君有多悲恸之情,还他妈的有心情闻屎!”
秦圣嘁了一声,说:“高兴也是被人夺去了,不高兴也是被人夺去了,我为何不能高兴着呢?!”
一个鹑衣百结的老者走到了秦圣的面前,一脸鄙夷的瞧着秦圣。
秦圣见他颔下有一撮山羊胡子,又见他一身古代打扮,道:“难道是世外高人?”
老者哼了一声,伸手捋起山羊胡子来,连连叹息不已,脸上的鄙夷之色不减更浓。
秦圣说:“看你如此面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老者笑了一下,说:“眼光还不错!”
秦圣说:“能不能帮帮我?”
老者问:“帮你什么?”
秦圣说:“帮我把身上的毒解了,这软塌塌的感觉真不好受!”
老者说:“我看你是一个好青年!”
秦圣说:“然后呢?”
老者说:“所以我会帮你!”
老者屈身揪起秦圣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拉了起来。秦圣的身子软如苗条,一晃一晃的。老者一手扶住他的肩膀:“莫晃!”
秦圣的身子便真的不再摇晃了,因为他的肩膀上多了一样东西:铁条。铁条扎入了他的肉中,从锁骨下面穿了过来。老者的完成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一眨眼间的功夫。
秦圣疼得大汗淋漓,惨嚎不已。
“为什么要这样?”秦圣睁开泪水朦胧的眼睛,问老者。
老者将铁条抽了出来,让秦圣看。
秦圣见铁条变得漆黑如碳,犹同烧焦了使得。老者对着铁条吹了一口气,卡嘣一下,铁条折了,端的是脆弱无比。
老者说:“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一半了!”
秦圣看着血淋淋的左肩膀,尝试着动弹了一下,果然,左半身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不禁喜出望外,感激道:“谢谢你爷爷!快替我解另一半,我不怕痛的!”
老者微微一笑,说:“不急,待我办好一件事儿再说!”
秦圣一愣,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要办什么事儿?还有什么事儿比拯救我更重要吗?”
老者面色一肃:“打狗!”
“狗?”秦圣丈二和尚模不到头脑,“为什么要打狗?狗仔哪里呢?为何我看不见?”
老者说:“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秦圣脸带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盯着老者,盯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说:“爷爷,你说你自己是狗吗?”
老者大吃一惊,往后蹦了一步,大喝:“君为何出此言?”
秦圣解释道:“因为你说狗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啊!这里就我们俩啊!再无其它动物!”
老者一指秦圣的鼻尖:“你不要脸!”话未落音,便从身后抽出了一只绿色棒子,手持棒子举高,仰天怒吼:“打狗棍一亮,狗不离伤!”
秦圣一听,忍不住噗哧乐了,道:“好霸气的口号!哪个帮派的?”
老者怒瞪过来:“那还用说,除了丐帮还能有哪个?”
秦圣面色一凛,郑重道:“难道,阁下就是丐帮帮主洪七公?!”
“不!是苟八公!”老者豪气冲天,抱拳朝天作揖,“洪七公的嫡传弟子,苟八公!”
秦圣道:“打狗棍,降龙十八掌,无一不是武林绝学啊!”
苟八公用打狗棍抵住秦圣的头:“少拍马屁,先用打狗棍来教训你!”
秦圣凄然一笑,说:“不如用降龙十八掌,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苟八公说:“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想活?”
秦圣笑得更加凄然了:“我只不过是来参加军训来了,却落得如此田地,遭如此厄难,人生已无希望,不如死了罢了,省得再受折磨!”
苟八公神情一黯,撤下打狗棍,扭过身去,背负起双手,望向天边。
秦圣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你怎么了,苟前辈?”秦圣小心翼翼的问道。
苟八公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已然满是泪痕,表情端的是哀伤无比。
“你不要吓我啊,苟前辈!”秦圣道。
“么事儿!”呼啦一声,苟八公擤了一把鼻涕,随手一甩。亮晶晶的鼻涕让秦圣感到很是惊恐,因为它朝他飞过来了,大有要糊在他脸上之势。他的第一念头就是:躲。可是,他只有半边的身子可以挪动,一瘸一瘸的才挪了四五公分,鼻涕就已经落下来了,挂在了他的耳朵上。
“呕……!”秦圣强忍住恶心,脸憋得通红。
“你怎么了?”苟八公脸凑过来,关切的问道。
秦圣摆摆手,不敢说话,恐怕一张口就会呕吐起来。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苟八公再次关切的问。
秦圣使劲将涌到喉头的食物硬咽下去,艰难的道:“你走吧,中不?”
“我为什么要走?!”苟八公怒了,用打狗棒戳着地面,瞪眼呲牙,“这是你家的地方啊?”
秦圣一瘸一瘸的往前走去。
苟八公跳过来,挡在秦圣面前:“你什么意思啊?”
秦圣说:“你不走,我走!”
苟八公道:“你他妈的嫌弃我?”
秦圣苦笑一声,说:“没有!”
苟八公说:“你还说你没有,你瞅瞅你这样子,分明是嫌弃我!”
秦圣突然口气一冷:“就是嫌弃你了,怎么着吧?!”
苟八公脸上涌现悲愤伤心之色,幽怨的口气出来了:“原来君不识好歹!”
秦圣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救了我,我谢谢你,但你也不能把鼻涕往我脸上甩啊!别说你不是故意的,我就不相信一个高手控制不了你鼻涕的去向!”
苟八公道:“我确实是故意把鼻涕甩你脸上的!”
“你看!你看!”秦圣指着苟八公的手一点一点的,“你这人就这素质!我是不会跟你这种素质的人打交道的!闪开!”
苟八公潸然一笑:“鼻涕才是你的解药!”
“啊?”秦圣感到绝望极了,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嚷:“老天爷啊!我的命咋这么苦啊!都是恶心巴拉的东西让我吃!老天爷你瞎眼了吗?这么一个良好青年,你何苦费这种心机对我啊!你何忍啊!呜呜!”
苟八公在旁边郑重其事的念起来:“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念了一会儿,见毫无效果,苟八公的声调倏地一转,竟然化身一名唱将:“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惊得那么狼狈,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痛哭一回,不是罪……!”
秦圣目瞪口呆了,能把一首歌唱成这样沧桑悲伤,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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