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傲雪国的京城福京,静谧无波,街道上白日里讨价还价的小商贩,早已收摊回家,所有商铺也打了烊。安静
的就只剩下偶尔的几声犬吠和定时的打更声。
此时的丞相府朱门紧闭,高高的匾额两旁挂着的红色灯笼正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它们随风左右摇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门前蹲坐着两只一人来高的石狮,怒目圆瞪,威风尽显,为秋日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萧瑟和幽冷之意。
府外,出现一道娇小的身影,她足下轻点几个翻转,便没入了丞相府中没有了踪迹。
临近子时,丞相府的书房内却还是烛火跳跃,一片通明。
丞相阮清辉正在阅读刚刚收到的线报。他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被拉伸的模糊而冗长。他眉头深蹙,大手紧紧的扣着一边的桌角,指尖早已泛白。
他的额头冒着层层细汗,不住的用他宽大的袖口擦拭着。
“呦!我说阮丞相,这夏天都过了,您老怎么还这么热啊?莫不是肾虚了吧?”突然一道夹带着嘲讽和轻蔑的女声,打破了子夜的宁静。
书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她身穿黑色紧身衣,身材凹凸有致尽显妖娆之色。
她双臂环抱于胸前,慵懒的倚在门框上,正好整以暇的看着阮清辉。
她的脸上戴了一个油墨重彩的戏曲脸谱面具,让人窥不见全貌。只是那双如水的杏目正迸发着嗜血的幽光。
“幻,幻灵宫?”阮清辉双瞳猛缩,浑身开始忍不住的颤抖,形如筛糠。
“来,来人救本相”
“唰,唰,唰”十几条黑影瞬间护在了阮清辉的身前,个个手持长剑,向那黑衣女子袭去。
只见那女子不疾不徐的抽出腰间佩剑,脚下生风,飘然而起,身影快如闪电,还未来的急看清她是如何出的手,这十几个黑衣人就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阮清辉双手抱头,蹲在墙角,全身瑟缩着,给世人一种无辜孱弱的假象。
“啧啧,阮丞相,看您这怂样还真是可怜呐,不过时辰到了,该送您上路了”那女子站在阮清辉一丈之外并没有挪动脚步,只是握着长剑的手轻轻向下一挥。
“啊~”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面无表情的彩色戏曲脸谱面具,在深夜中透着森森寒光,显得异常妖艳,诡异。女子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轻轻放在书桌上之后,就如同风卷起的落叶般轻飘飘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书桌上用一个巴掌大的戏曲脸谱压着一张字条,字条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幻灵宫宫主到此一游。
“嗤嗤,吧吧”烛火猛烈的跳动了几下后就燃烧殆尽了,只剩下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书房。
从丞相府出来我一个人漫步在大街小巷,脸上看不出悲喜,早在出丞相府之前,就把那一身的黑色紧身衣和面具用内力震得粉碎,现在的我正肆无忌惮的穿着平时最喜欢的米黄色长裙,在黑夜中悠闲的踱着步子。
惊风飘白日,光影西驰流。从初春时节离开皇宫到现在的初秋,已经差不多有半年的光景。
在福京,我用哥哥给我的钱盘下了相邻的两个店面,开了一家医馆,开了一家当铺。张御医坐诊医馆,我得了空就会向他讨教医术,当铺里由流沙,流影,紫暖,紫苏轮流当值。
另外我还偷偷跑回宫找哥哥要了两百个暗卫,利用这半年时间,把我从警校学来的知识:擒拿格斗,体能训练,野外生存,潜伏,暗杀,特务情报。统统传授给了他们。
半个月前,结束了所有特训,我便把他们全部分配到了这三个国家的各个城市,潜伏,收集情报,伺机而动,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联系所用的字体是汉语拼音,在这个年代,除了我们这两百多个人以外,没有任何人认识,即便消息被中途截获,也无需费神。
我给我的组织起名为幻灵宫,一个不以收取钱财而存活,独立于世的组织,一个集情报,刺杀于一体的小规模特种兵。
这半个月我带着流沙他们四个奔走于黑夜之中。
以丞相阮清辉为首的**势力盘亘于傲雪国朝堂之中多年,哥哥登机以后,欺其年幼,多次以皇帝年幼无知为由,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都被哥哥暗中化解了,这庞大的丞相一脉,在福京和朝堂中盘根错节,官官相护,想连根拔起实属不易,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饶是如此,解除傲雪国之内忧也是刻不容缓的。
所以,就算是冒着让傲雪国朝堂大换血之大不韪,我也会如此做。
我以幻灵宫的名义暗中刺杀贪官污吏,混淆视听,来达到暗杀阮清辉一党的目的。
近半个月以来,幻灵宫的名声大造,整个傲雪国的大街小巷,茶余饭后,都在为幻灵宫的英雄事迹而歌功颂德。
幻灵宫之所以名震四方,令贪官污吏闻风丧胆,不仅仅是因为它的杀伐手段,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传说中的幻灵宫宫主。据说她每次行动都会带着一张戏曲鬼脸面具,暗杀以后还会嚣张的留下一张写着‘幻灵宫宫主到此一游’的字条,和一枚小小的戏曲脸谱模型。她来无影去无踪,和她的宫名一样是名副其实的幻灵,更没有人知道她是男是女。
曾几何时,我是多么的鄙视暗杀这种游戏,这会让我想起敖晴。那个我恨入骨髓的女人,不也是靠着暗杀而异军突起的吗?现在的我和她并没有实质上的差别。
因为我懂什么叫以五十步笑百步,我又有什么资格鄙视她,也许我们都有逼不得已的理由,可是现在我却不想想那么多。只要能帮到哥哥,曾经的仇恨又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