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中央,有一座黑砖黑瓦盖成的小屋。♀
小屋中,并无一物,地面也是石板铺砌。
屋内,无论墙壁、屋顶还是地面的石板上,都雕刻着许多奇奇怪怪的图纹雕刻。
四名孩童,端端正正坐在地面上,眼睛却在骨碌碌乱转。
这四个孩子,正是方才调皮捣蛋的四人。
关东流,何清,周成,和少天。
“少天,为什么他们都被放了出去,只有我们还被关在里面。”
关东流是村里骨干关山岳的儿子,传承了他父亲强壮的体魄,年仅四岁就力大无比。
“那是因为,我们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周成嘿嘿笑道,他的父亲正是周赫,少天的养父。
“没脸没皮,因为我们四个年龄最大。”何清嘟着嘴哼哼,她是四人中唯一的女孩子,对族长如此处置自己很有意见。
“最倒霉的明明是我,我的年龄最小,为什么还把我关进来。这不公平!”
少天愤怒的挥舞着小拳头,让何清三人都鄙视的看着他。
“鸟巢是你捅的,鸟蛋是你烤的,四个鸟蛋你吃了三个。不关你关谁?”何清鄙视道。
“好无聊啊,好饿!”
少天伸了个懒腰,模模瘪瘪的肚子,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逃出去?”
少天突然悄声说道,把其余三人吓了一跳。
“你想死啊,从来没有人敢从小黑屋逃出去!”关东流低声道。
“那是因为他们逃不出去。♀”周成悄悄地看向四周,只有屋顶上的天窗微有亮光。
“你们想逃就逃,这次我是不会和你们一起胡闹的。”何清撇过头去,不理会他们。
“小黑屋的门,是千斤石门,开关在门外,从里面绝对推不动。想要出去,只有通过天窗。”少天歪着脑袋,陷入思考。
“有了!”
“小关子,听说你上一次举起了四十斤的石墩?”
关东流吓了一跳,点了点头,“那是三个月前,现在我的力气又大了一点。”
“四岁,五十斤的力气,在荒村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东流,我们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了。”
几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少天,何清眨了眨眼睛,“你真的想到办法了?”
少天得意的昂起头——
“疼疼,少天,你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半晌之后,何清惊呆的望着努力爬出天窗的少天。
三个孩童,周成站在关东流肩上,少天又爬到了周成肩上,三人勉强有三米高。
之后,少天和周成扶着墙面,关东流缓缓举起周成的脚。
少天竟然真的够到了三米多高的天窗。
“不好,危险!”
关东流手一滑,周成跌落下来,二人摔倒在地上。
“少天!”
三人大惊失色,周成也顾不得**疼,抬头望去,却发现少天已经不见了踪影。
“少天!”
“嘘,小声点,我马上把门打开。♀”
石门嗡嗡打开,少天从墙角偷偷伸出手,“快出来!”
“小清,你走不走?”
何清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和周成、关东流一起跑了出去。
“你们真的忍心,让我一个女孩子,呆在小黑屋里!”
何清怒气冲冲,三人咯咯直笑。
“我们现在怎么办?”周成模模**,方才他摔得很痛,庆幸的是只摔倒了**。
“哼,那只死鸟,害我们被关小黑屋,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少天怒气冲冲,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那只破鸟造成的。
“我们不可能抓住他。”
“你别忘了,喳喳鸟有一群同伴。你不能再招惹他们了。”
三人听到少天要去报复喳喳鸟,脸色顿时被吓白了。
“几只破鸟,我还对付不了。跟我来。”
三人跟随少天,偷偷钻进自家的粮仓,装了一大包谷子出来。
“少天,你偷谷子做什么,要是被发现了,阿爹非得打烂你的**。”周成一直到走出家门,手还是微微颤颤的,显然周赫在他心目中,很是严厉。
“他们为了赶走喳喳鸟,浪费了多少谷子。这一点,根本不算什么。清儿,听说你家有何叔叔偷偷藏起来的烈酒?”
何清没想到少天又把注意打到自己父亲身上,摇头道:“不行,那些烈酒,是父亲用来炼药治病用的。”
“酒没了再买就是了。那些喳喳鸟如此讨厌,清儿你就不想报仇?”
何清挣扎片刻,无奈被少天说服,带着少天到了她父亲何崖的地窖酒库之中。
少天,找到一个最不起眼的酒罐子,偷偷抱了出去,在一处谷堆后,将谷子全部倒了进去。
酒坛的布一打开,一股浓浓的酒香飘荡出来,三人头一晕,差点栽倒,顿时惊醒。
“这酒好厉害,我只是闻了闻,就差点醉了。”少天心有余悸,不敢再把头放在酒坛上。
谷子,足足泡了两个时辰,少天才小心翼翼的捞出来,放进布袋里。
“你们给我看风,我去把这些谷子洒在喳喳鸟群居的树林里。”
生活在村子东头大柳树上的喳喳鸟,只是一只月兑离群体的鸟,绝大多数的喳喳鸟,都生活在附近的小树林里。
少天,将谷子撒到树林附近的空地上,便和周成几人躲在谷堆后偷偷观察。
不久之后,一群喳喳鸟看到了地上的谷粒,飞了过来。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喳喳鸟聚集在那里。
很快,一口袋的谷子,就被吃得一干二净。
噗通……
一只喳喳鸟准备飞起来,结果扑倒在地上。
扑哧扑哧,有一只喳喳鸟已经飞到了空中,结果掉在了地上。
喳喳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可是已经晚了,它们纷纷醉倒在地上,羽毛纷乱,醉态百出,渣渣渣渣地说着醉话。
“渣渣!”
仅有几只没赶上吃的喳喳鸟逃过了一劫,不知发生了什么,吓得远离了此地。
“我们今天要大吃一顿!”
饭量巨大的少天,从小就跟村子里的猎户学会了烤肉,很快一股浓浓的香味,从村子东面,飘散而出。
熟睡的老族长,吸了吸鼻子,好香的味道,好熟悉的味道。
腿脚利索的老头子,突然从藤椅上站起来,呼哧呼哧喷着粗气,这种香味他再熟悉不过。
在他年幼的时候,曾经烤了一只喳喳鸟,那种香味到现在还难以忘记。
当年,几百只喳喳鸟,对他进行了报复,其中有几只已经开启了灵智,荒族无法对其出手,最终补偿了鸟群数袋谷子,才平息了那场惨剧。
如今,闻到怀念的香味,老族长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担惊受怕。
“李混沌,快去看看是哪个混蛋小子,敢招惹那群喳喳鸟。”
族长李慰叫喊道。
李混沌仓皇失措的跑了过来。
“老祖宗,少天和那几个小子,从小黑屋里跑了出来。”
老族长顿时预感到一种不祥,竟然循着香味,亲自出马。
看到满地密密麻麻的喳喳鸟,老族长两眼一黑,差些晕了过去。
“老族长,我们把喳喳鸟全部解决了,以后再也不用听它们渣渣乱叫。”少天拎着一只烤熟的喳喳鸟,吃的满嘴油腻。
老族长将口水不动声色的咽下去,不能在小辈面前丢脸,故作严肃吩咐海富天道:“快去把几位长老喊过来,出大事了。那几只开启灵智的喳喳鸟,被这几个小东西给烤着吃了。”
李混沌立刻出了一身冷汗,他比谁都清楚,荒族与妖兽间的协议的可怕。
“唉,我该怎么说你们好。”李族长眉毛胡子乱舞,指着少天几人,气不打一处来。
片刻之后,李混沌将几名长老请了过来,看到现场的情形后,立刻呆若木鸡。
“老二,老三,老四,快过来尝尝,当年没有吃够,几百年的遗憾啊!”
李混沌一头黑线,却发现几位老头愣了片刻,全部扑了过去,开始从少天手中抢来喳喳鸟吃。
“反正也要出血,不如吃个痛快。”李族长胡子上都是油腻,吃得不亦乐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