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很不情愿的被黄三姑拉了起来,走到蒋报国面前。蒋报国这次看得清楚了,这军官如果不是双目无神,应该算是英气*人的。他更觉得面熟,好像不久前才见过,但就是想不出来是哪一位。
“洪英,你,你是洪英。”牛疤脸站在蒋报国身后,惊叫起来。洪英是他抓获的,所以他的印象更深刻些。
蒋报国听牛疤脸这么一叫,也想起来这军官就是共-党县委书记的老婆,民兵副大队长洪英。他想破头皮也不明白,怎么洪英就成了妙峰山二当家的,还当上反-共救**副司令。
黄三姑见了蒋报国的神色,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拉着洪英的手回到椅子前让洪英坐下,又伸手捏了捏洪英的脸蛋,附在洪英耳朵边悄声说:“妹妹耐心些,姐姐早晚给你出气。”
洪英面无表情的坐着,黄三姑起身叫道:“搬把椅子来,请特派员坐。”
有两个女兵搬过一把椅子和一张茶几,又端来茶放在茶几上。蒋报国坐下后,牛疤脸见没有自己的座位,气得脸都白了。可许一刀也躬着身子站在一旁,他也不能非要坐着,。
“特派员,听许副队长说,这次攻打县城我们损失惨重啊。哈哈。”黄三姑嘻笑着说。
蒋报国的心思都在洪英身上,但又不能不回答黄三姑的问话:“是啊,没想到那个叫蓝凤奴的娘们还是逃到了共军主力部队那里,把共军主力引来了,唉。”
牛疤脸满心的怒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三十多人的代价抓到的共-党婆娘成了座上宾,而自己要站在这里。听黄三姑说起县城战斗,就瓮声瓮气的甩片汤话。“还是黄副司令英明啊,早早就溜了,能全身而退。”
蒋报国此时虎落平阳,生怕惹恼了黄三姑,听到牛疤脸出言讽刺,脸色变得惨白。黄三姑却不生气,依旧娇笑涟涟。“呦,这不是牛长官嘛。唉,要是您当时抓到蓝凤奴,我们也不会遭受这么大损失吧。你说是不是呀,许副队长?”
许一刀慌忙点头哈腰的说:“是,是,黄司令说得是。”
牛疤脸气得脸上的伤疤变得血红,“你,你”却说不出话来。
“嘻嘻,我还得纠正一下啊,许副队长把司令的位子让给我了,现在我是黄司令,不是黄副司令。我副司令的位子送给了我的二当家的,这位是洪副司令,哈哈哈哈。”黄三姑的声音如同唱歌一般婉转,但蒋报国和牛疤脸听了身上觉得发麻。
蒋报国哭笑不得,这司令是他委任的,难道还能私下转让?把副司令送给共-党婆娘更是荒谬至极。可是黄三姑却不依不饶,对牛疤脸说:“牛长官,洪副司令现在是你的上司,你应该过来给她敬礼才对,嘻嘻。”
牛疤脸怒火上升,猛地拍了下面前的椅子背。他用力太猛,险些把椅子拍翻,坐在上面的蒋报国一个趔趄,吓了一跳。
蒋报国想给双方打岔,就转移了话题。“黄司令,这个第二支队又是怎么回事呀?”他说黄司令,算是认可了黄三姑自封的官衔。可黄三姑并不买账,沉下脸来冷冷的说道:“特派员,如果你的手下不懂得尊重长官,那可是不给我面子。”
蒋报国回身看着牛疤脸,使了几次眼色后才说:“服从命令,给洪副司令敬礼。”
牛疤脸几乎气疯了,但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怀着满腔怒火走到桌前,对着洪英行了个军礼。洪英突然睁大眼睛,仇恨的目光盯着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牛疤脸虽然凶残,看了洪英的眼光还是心里一颤,忙低头退了回去。
蒋报国干笑几声,问道:“黄司令,您现在能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黄三姑娇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听说这次损失严重,就替特派员整顿了部队。我把反-共救**分为四个支队,第一支队就是我妙峰山的队伍,队长由我的梅仙姑担任。第二支队是原来九龙山的队伍,队长由我的林仙姑担任,许一刀担任副队长。第三支队是原来青龙山的队伍,队长由我的花仙姑担任,朱彪担任副队长。第四支队是山外的十二寨,队长由我的兰仙姑担任,副队长嘛,就让那个叫铁枪李的担任。总司令部设在我这妙峰山,这样我们才能拧成一股绳和共军斗争到底。”
蒋报国听得目瞪口呆。如果说黄三姑吞并了许一刀所部还能够理解,但她说什么改编朱彪所部,简直是个疯婆娘。按照他以前的打算,让朱彪这头蠢猪在外面打头阵,自己躲进妙峰山来避避风头。如果朱彪有了战绩,他仍然可以向台湾方面请功,假如朱彪被消灭了,共军一时也奈何不了妙峰山。
他万万没想到,妙峰山这个疯婆子的举动让他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他还不死心,干脆坦白的问:“黄司令,那我的特派员办事处也设在你的总司令部,你看好不好?这样如果需要向台湾要援助我也方便和您商量”
黄三姑咯咯笑着说道:“哎呦特派员,真是对不住您了。我这妙峰山谷有个自古传下的规矩,非到了危机时刻,男人是不能进谷的。虽然我现在是谷主,可也不能废了祖宗的规矩,您说是不是?我已经安排好了,让许副队长给您腾两间房,您先委屈几天,。”
黄三姑指着边上的两排青砖房又说:“您看,这些房子都是新盖的。这里风景如画,四季花开,可是世外桃源呢。”
蒋报国听说让他住进挨着“猪圈”的房子,心里也涌起一股怒气。他压住火气又问:“那我的手下怎么办?”
黄三姑看了看外面的五十来人,假装想了半晌,说道:“哎呀,这倒有点难办了。要不这样,先委屈大家在茅草房里呆几天,我赶紧安排盖新房。”
牛疤脸实在按捺不住了,大声说道:“让我的弟兄们住猪圈,这绝对不行。”
黄三姑娇笑道:“猪猡住进去是猪圈,你的兄弟们住进去自然就是住房。”她突然收起笑容,脸色阴沉的说:“当然喽,如果兄弟变成了猪猡,住房就又成了猪圈,牛长官看着办吧。”
牛疤脸火气上来根本不理睬黄三姑这种*luo的威胁,说道:“不行,我的弟兄们都是九死一生跟我出来的,现在让他们住这种地方就是不行。”
黄三姑冷笑一声,说道:“哼哼,我倒忘了,牛长官爱兵如子。这样好了,也不用给你们腾两间房了,就一间留给特派员,请牛长官和你的弟兄们一起委屈了。”
牛疤脸怒极反而镇定下来。他扫了一眼周围,见黄三姑身边只有梅、兰、竹、林四大仙姑和四个亲兵,并没看到其他队伍。如果自己手下突然发难除了这个疯婆娘就可以万事大吉。他想到这里,冷笑一声走出凉棚。
到了凉棚外,牛疤脸傻了眼。只见他手下都躺在地上,有几个还打起了呼噜,身边胡乱扔着一堆碗,边上还有半缸清水。“蒙汗药!”牛疤脸咬牙切齿的想,却无可奈何的又回到凉棚再不言语。
“行了,就这样定了。特派员旅途劳顿赶快休息吧,明天我过来,咱们再商议军情。”黄三姑哈哈一笑,起身挽着洪英的胳膊离开了凉棚,后面跟着她的八个手下。许一刀躬着身子跟在后面,一直送到大路旁才回来。
牛疤脸这时已经找了凉水把手下一个个泼醒了。好在这些人中的都是普通蒙汗药,用水一激就清醒,大家坐起身来茫然的看着牛疤脸,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妈的,一群饭桶。你们喝了人家的洗脚水自己都不知道。”牛疤脸怒骂道。
“兄弟们渴急了,有人端来水就急着喝,哪知道到了自己人地界还能出这事。”飞虎队终于明白过来刚才着了人家的道,一个队员小声辩解道。
牛疤脸看大家的枪还在,心里庆幸,如果被黄三姑缴了械,那才叫真完了。他见许一刀回来,就一起走进凉棚。
“许大当家的,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见了那婆娘这么低三下四的?”进了凉棚,牛疤脸气哼哼的问道。
“唉。”许一刀长叹一口气,说道:“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我还能怎样?现在我也不是什么大当家的,不过是黄司令手下一个喽啰罢了。”
“你就甘心一辈子这样?恐怕过不了多久,那婆娘就会让你给她舌忝脚,你也肯干?”牛疤脸不依不饶的说。
“唉,要是真能给她舌忝脚还算是福分了,只怕轮不到我哦。过一天算一天吧。”许一刀垂头丧气的说。
蒋报国阴沉着脸,心里琢磨,许一刀本来野心勃勃要做湘西王,居然几天不见就成了这副怂样,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不过现在还不是解迷的时候,最好能拉上许一刀做掉黄三姑,也许大家还都有个活路。
“许大当家的,如果你不愿意受这婆娘的气,兄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蒋报国阴森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