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见到这种情形,尤其是家里的长辈都被牵扯进去了,懂事的都会立即解开阵法或者是告诉他们出来的法子,只有秦暮暮是个例外。
捡了张凳子,秦暮暮翘着二郎腿,“挽帘,去给我找些果子来!”
坐等围观,欣赏她画的圈子内那群人左三圈右三圈。
圈子内。
“娘,您怎么也来了?”秦风是个孝子,就算他再怎么惧内,也不会让自己的母亲受了委屈。
老夫人拄着拐杖,威严的老脸很是不耐,她身边的妈妈细心地帮她擦拭着额头上汗珠,“这是怎么回事?”显然是来了好一会儿,也转了好几圈了!
“娘,一定是秦暮暮那个小贱人使得坏!”大夫人狠狠磨牙。她就知道,那个小贱蹄子不会安安生生待嫁。又恶狠狠瞪了早已累到瘫坐在地的女儿一眼,都怪她不争气,要不是为了她,自己也不会特地跑过来在这里找晦气。
知道张氏平时是个不消停的,没想到她这么每个为人母的贤良淑德样儿。老夫人龙头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老而浑浊却依旧精明的眼珠子瞪着她,“我问你话了吗?”
大夫人虽然嚣张,却也知道秦风最孝顺母亲,所以她也不好太敢忤逆了她,不然秦风发起飙来她也不好对付,家兄和老父也不会偏帮着自己。
老婆和老娘对峙,秦风舌忝着老脸,容色不睦,“娘,可能是个阵法!”
他见多识广,也许一开始没能发现这里有个陷阱,但走了好几圈都没走出去,曾经跟着先帝远赴邻国的他,很快就意识到他们是进入了一个早已布置好的圈套了。可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暮暮也是昨儿刚搬进来,且她一个傻子该是不懂这些东西才对。
到底是谁在这里布置了阵法?
“是谁?”老夫人老脸一跨,想起了前几年出现的诡异事件,不由脊梁骨发寒。
“是原大夫人,一定是她,她又来报仇了!”神情涣散的四个丫鬟听到这话,慌乱的眼神里又多了些恐惧,哆嗦着抱成一团。
“林菲?”老夫人握紧了手中的拐杖,威严的老脸无一丝情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上次不是请过法师来做法了吗?
难道说林菲的鬼魂一直都不曾离开?
秦风清瘦的身形一晃,脚下不稳栽坐在地。菲儿,菲儿,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林菲是谁?”秦暮暮吃着水果,回头问了一句。
“小姐,林菲就是您的亲生母亲啊,难道您忘了?”挽帘也经历过前几年那次闹鬼事件,所以对原大夫人的名字不陌生。但她却是不信鬼神之说。
“哦!”美眸暗淡了一下,秦暮暮没滋没味地啃完了手里的果子。看来沈妈妈没说错,原主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害死她的人还不止一个。
至于前几年的闹鬼,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
“混账,我只问你,可有法子解开这阵法?”一想到这里可能是林菲弄出来套他们这些人的,老夫人就极为不淡定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娘,容孩儿想想!”他不想么?都已经在这里晒了好几个时辰的太阳了,肚子也饿得不行,他在就恨不得立即消失在这里。可饶是秦风再怎么厉害,他也解不开这阵法,只抓着脑袋使劲儿想。
“张氏,我问你,暮暮可是真的傻了?”十五年前,她不做声,是为了儿子的前途,可如今儿子势力稳固了,她也看够了张氏的胡作非为,相府嫡长女的婚事岂容她再乱来?
“这……”张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老夫人目光迥异,一定是知道了秦暮暮装傻的事,她要说的让她不满意,她不定会怎么折腾自己。想了想,为了女儿,她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老夫人不是早知道了么?十五年前,太医院的院正都下了诊断,暮暮她确实是个先天痴傻之人,她……”
“够了!”老夫人疾言厉色,“当年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你以为能瞒得过所有人?”
大夫人不说话了,委屈地看着自家夫君,“老爷!”
“你们要还想出去,就让我静静可好?”一边是老娘,一边是老婆,他两个都不好得罪,只蹲在一旁想法子破阵去了。
“大夫人,还不说实话?“老夫人身边的妈妈一边顺着她气得起伏的胸口一边给大夫人提醒,“老夫人是太后的好姐妹,夫人难道忘了么?”
这个时候,老夫人也语重心长,她叹了口气,“咱们相府人丁一向单薄,到了风儿这一代,就只得暮暮和韵儿两个孩子了,你这个做妻子的,就不能为了老爷着想,放过暮暮么?”
这话说的好,秦暮暮啃着果子,有那么一刻觉得这老女乃女乃挺可爱的。可老夫人话锋一转……
“如果暮暮没傻,你就别再为难那孩子了,好歹留着能嫁与个王孙贵族,风儿的仕途畅通了,你这个相爷夫人面上也有光彩!至于赐婚旭王之事,我会与太皇太后说明,太皇太后深明大义,定会谅解的。”
是呀,老夫人与太皇太后交好,她怎么给忘了这一茬?
太后虽统御六宫,却还要受制于退居深宫的太皇太后,这是所有儿媳妇与婆母之间的通病。要是老夫人给太皇太后说说,不定韵儿就不用嫁给旭王了。大夫人心中一喜,却还是不太愿意就这么放过秦暮暮。
秦暮暮很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这一家人都犯贱,亏她还以为那老太婆是个好人,没想到也是个势利眼。
她也不用再装傻子了,人家一个老太婆都精明的很。她真是小看了这后宅里争斗了许久的人精!
手指节紧捏着,发出咔咔声响。挽帘担忧地看了眼她发白的脸色道,“小姐,你不会是想要杀人放火吧?”
“不,爷是不会做杀人放火这么缺德的坏事滴,走,快带爷去相府的库房和账房,爷要劫富济贫!”她笑得温柔,声音也腻得温柔。
劫相府的富,济她的贫!
原本她还想着给相府留个汤底做急救,现在,能给他们留个大宅子遮风挡雨就是她仁慈了!
“哎,那他们……”看着小姐那忽然转变并笑得诡异的俏脸,挽帘打了个寒噤,心中为圈子里的一堆人默哀。
“放心,我这阵法是最简单的,秦风应该能破解,就算他破解不了,时辰一到,他们也会重获自由!”
“哎,小姐,我还没准备好!”偷别人家的也就罢了,偷自个儿家的,这,这,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叫她以后怎么出去混?
手一拉,一紧,人被拖走,“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