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磕头,急道:“太太,奴婢只看表象,不知内情,奴婢见太太望孙心切,也跟着着急,不想误会了七爷和少女乃女乃。请太太责罚。”
欧阳夫人本不想责罚她,毕竟她也是出于忠心。便想斥责她几声也就算了。
初初哪里肯饶,象白菊这样的恶奴,不教训她一下,让她受点皮肉之苦,她是不长记性的,她几次三番地找事,无非是看不起江城雪的出身,根本不拿她主子,如果江城雪活着,不知要受她多少气。
更何况她这次遇袭,说不定也有她的份儿。就连现在她对她也是桀骜不驯的。
欧阳夫人说两句话就想饶了她,初初施礼道:“太太,咱们王府是金鼎国一流的贵族,这里的门槛高得一般人也进不来,我在家时,家父常说王府规矩大得压死人,家父又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王候将相人家之所以高贵,不止是权势和财富,还有规矩,他“我好言好语地求你们,向你们讲明了我的处境,希望你们帮我,同时也是在帮你们自己,但你们以为我好骗,就拿我当猴儿耍。清平,你就算再怎么恼我,也犯不着跟自己的前途地不去啊!”
“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想不出这样的主意,一定是这个小贱人的主意是不是”
“你家里不过是个卖麻油的,你就这么大的胆子在我面前耍,我看你们全家都活得不耐烦了。”
柳初初心道,又骂卖麻油的,看来我想跟那家卖麻油的想月兑掉关系也不行了,她发这样的脾气,难道我们的计划败露了那么一定是有人打了小报告,如果不是她听到了什么,她不会发这样的雷庭之怒。她发她的怒,我们可是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就没有以后了。
她看了一眼清平,清平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不说话最好,他一说话就说实话,因为不说实话,他不知道说什么。
初初装出一脸不知所以的样子,惊问道:“太太,您这是从何说起呀我和七爷做错什么了吗”
欧阳夫人暴怒道:“贱人,还想瞒我,没有根据我能乱说吗”
“清平,你说,你和这贱人是真夫妻是假夫妻”
若不是初初昨晚受了伤,恐怕他真要实话实说了,但是现在他知道城雪有性命危险,母亲自不会对他怎么样,但她不会放过城雪。
端木清平沉静道;”我们自然是真夫妻,我是喜欢城雪的,不然我不会还俗。”欧阳夫人略一迟疑,气道:“清平,到现在你还袒护她,你以为我那么好骗”
“白菊,你过来。”
“把你看到的,说给他们听!”
那个不久前挨过打的白菊,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恐怕身上的疤还没长平呢,她贼一样的目光瞄了初初一眼,跪在欧阳夫人面前,道:“禀太太,奴婢看见七爷回到府中以来,和七女乃女乃都是分床睡的。不止是我,其他丫头也都看到过,”
初初见她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问道:“你如何看到的”
白菊颇为得意地道:“七爷和女乃女乃的屋子虽然挂着窗帘,但窗户开着,有时候风把窗帘吹跑了,我们就看到了。”
初初摆出女主人的架式来,怒斥道:“大胆奴才,你敢偷窥主子的私生活!谁给你的权利!”
“七爷,你管不管她!”初初一副受了委屈,寻求依赖的样子。
她又抹着眼泪,道:“七爷,这件事,你不跟太太说清楚,让奴才们随便编排我,我可不依。都是你兴的主意,闹得让太太误会。你若不说,我今天就回我那麻油铺的娘家去。省得受人欺负。”
她昨晚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滴眼泪都没流,还一直安慰她,现在却忽然一副柔弱娇怯的小娘子模样儿,这些似嗔还怨的情话,令他柔肠百转。
虽然他整日念佛,毕竟他的情根末断。
端木清平过来扶起她,用袖口给她擦拭眼泪,护着她的肩膀,对欧阳夫人道:“太太怎么可以这般喜怒无常,昨天还对我们千好万好,今天凭丫头们的几句话,就痛骂侮辱。城雪她一件事都没有做错,您偏听偏信,全不听我们的解释。”
欧阳夫人见他们恩爱的样子,心道,难道他们又在演戏那个江城雪会演戏,可是清平不会。清平这么做是为了替她解围
“清平,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我也最恨虚情假义,假装做秀。你跟她若是真夫妻为何分床而睡,又为何将我所赐之药倒入花盆之中”
初初闭上眼,把头枕在清平的肩上,含婪地闻着他清香的气息,眼下只有这气息能让她心安一点了,她心虚,不知如何以对。
这回端木清平倒是很配合她,轻柔地护着她,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听他说话就好啦。反正她说什么欧阳夫人也不会相信。她这样亲蜜地贴着他,会增加他说话的可信度。
端木清平爱怜地看着怀里的城雪,对欧阳夫人道:“我和她在寺院中就已经是夫妻了,可是这些年,我孤独惯了,睡觉的时候身旁不能有人。所以我们就分开睡,城雪她多次劝我,可是习惯是一时间改不了的。何况天气又这么热,我就想着慢慢改。没想到被丫头们看见,闹出了这样的风波。”
欧阳夫人又责问道:“那把药倒掉又是怎么一回事”
端木清平又道:“倒药的是我,我讨厌那药味,而且五年了我没有喝过药,不太习惯,但城雪每天都在喝,只有我把药倒掉了。没想到这件事,又招来了母亲的猜疑。母亲猜疑就罢了,为何不当面问我们,开口就责骂城城雪没有做错什么,难道母亲这样,不伤感情么私下里城雪是最听母亲话的。”
“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母亲多疑的性格。如果母亲容不下我们,那我只有带城雪走了。”
欧阳夫人阴冷地道:“清平,你这是威胁我吗”
端木清平拒理力争:“不是威胁,是母亲宁愿听丫头们的话,也不听我们的,”
初初真是满意,没想到一心向佛,与世无争的端木清平,说起话来这么厉害,句句攻击欧阳夫人的软肋。欧阳夫人再硬气,也硬气不过了,因为她的希望本来就在清平身上。
但她那强势的暴脾气,又不能折过来,只差找个台阶儿下。
初初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菊,心里道:“现成的台阶儿。你愿意一直拿自己的身子当台阶任人踩踏,也怪不得别人了。”
初初离开清平的怀抱,眼含委屈的泪光:“太太,上次这丫头因为我挨了打,也许是她心中过不去,也难怪她过不去,打得那么重,又是自己亲爹打的,她自然不能恨自己的爹,来恨我也是应当的。”
“她知道太太在乎什么,我和七爷又是刚来到太太身边来的,不受信任也是有的。也许她不是冲着七爷,只是想报复我罢了。不过,这次太太千万不要再责罚她了,下次指不定又说出我和七爷什么来呢。”
欧阳夫人象没听到初初说的,沉声道:“白菊,方才七爷说的可是真的吗”初初说的话,白菊敢挑剔反驳,但七爷的话,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指责啊,看来太太是愿意相信七爷的话了,既然相信还问我干什么
白菊心道不好,就慌了神儿,不要报复不成,跟上次一样又挨了打,还是早点见风转舵的好。
们不会象百姓那样随便,我入王府前,家父常叮嘱我的就是千万要谨守王府的规矩。不然就不配在王府里呆着。”
“不知家父说得对不对。”
欧阳夫人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便点头道:“想不到你父亲竟有这样的见识,他说得很对。”
初初丝丝入扣地道:“太太,我自觉出身低微,论身份我配不上七爷,可是太太您说不计较,家里的女乃女乃,爷们,小姐,公子们对我也极为和气,”
她又柔情地回顾端木清平:“七爷对我更是情深意厚。时间长了,我也觉得我和这里的其他女乃女乃没什么两样。我这么觉得是太太,七爷和大家给我脸,我知道我本不配。”
欧阳夫人和缓地道:“既嫁给七爷,自然是一位主子。没有配不配的。如果想着不配当初也就不娶你进门了。”
初初再一施礼,谦卑道:“谢太太抬举。由此,城雪就有一事不太明白”
“什么事,你说”
“奴婢忠于主子,尊重主子,是不是天经地义的,还是咱们王府有新的风俗。”欧阳夫人瞅了一眼白菊,道:“奴婢理应忠于主子。”
初初再道:“那么奴婢是不是可以偷窥主人的私生活,捏造事实,随时可以说出去邀功请赏”
“当然这里的误会,七爷已经解释清了,可是这样的风气,太太是否仍纵容它持续下去,让它四开蔓延还是整治这尊卑不明的风气还是想让王府里的女乃女乃们人人自危,时刻要防着自己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