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道:“把我从王妃的位子上搬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您一直对王爷冷淡的话,也是很容易的。您和王爷关系不好,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晚上欧阳夫人又请了戏班子,连夜唱戏,王府里的时差都错乱了。
一些闲人自然会做一些闲事,他们才不看戏,端木成自从被白菊抓住他跟刘氏想的事。有一段时间没去找刘氏。
白菊找个借口把刘氏打了一顿。刘氏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大爷的相好。刘氏咽不下这口气。好了之后就想方设法见端木成。端木成其实已经把她忘了,但一见她就又想了起来,想起了那次痛快的历险。
趁着现在唱着大戏,两人又勾搭起来。刘氏便把被白菊打的事告诉了他。言下之意是觉得委屈。跟了大爷一回,好处没有,倒挨了一顿打。
刘氏道:“看白菊那样子,日后不是久居人下,一定是大爷许诺了她些什么。不然她不会那么张狂。”
端木成便把许她侧室的话说了出来。刘氏道:“大爷娶这样不贤淑的醋坛子,母老虎在屋里岂不是害?您是王子,有多少个女人不行,大女乃女乃没说什么,她倒管上了,成什么体统?"
“我这样卑贱的人是没有指望的,也不指望将来能在爷身边伺候,爷身边何不放一个温柔可心的人,早晚也好说说话,解解心宽,若把她娶进去,你还有个什么放松劲?”
端木成道:“我开始也没打算娶她,是她贴着我不放,”
“您是个多厉害的爷们怎么倒让一个下人辖制住?”
端木成不言,良久才道:“她有什么本事辖制我,不过是我不愿意计较罢了。”
刘氏见其表情,一定另有隐情,也不便再问。引到别的话题。
除了他们,清平也没去看戏,郁郁寡欢地在花园里散步,他已经独居好几天了,虽然梅若烟缠着他不放,但他也并不是完全被她控制。
在花园的羊肠小路上走,他忽然想起城雪之前受伤的情景。那时他们还是普通的关系。受了那么深的伤,她居然说不痛。可真是个傻子。他又想起在寺中,她和海棠掷石头打侍卫的事。想到此处他呵呵一笑。
为什么他和城雪之间竟然疏离了呢,想到此处心中一痛。他的乐事全在于城雪,快乐因她,忧愁因她,生活中所有的事都围着她,她不在他身边,他就象个空壳子。飘飘荡荡没有目标。
已经十天没跟她在一起了,这十天仿佛十年,每一秒都象一个小时,每一个小时就象一天。
如果跟梅若烟没有身体接触,他会立即跑去找城雪,可是现在他跟若烟也有了那层关系,令他自己都觉得自惭形秽,既觉得自己不再纯洁,不觉得对不起城雪。不善表达的他,更不知道如何把心事说出去。
可是他决定不再碰若烟了,他要好好地跟城雪在一起,可是现在她不理他,他该怎么办?
他出了花园,在城雪的院子外徘徊,他知道城雪没去看戏,她一定很伤心吧?
即使俊美如厮的他在接近城雪的时候,也是小心冀冀,谦卑之极。他好怀念十天以前,十天以前是前世的事,他和城雪的柔情蜜意,他们的好,他的肆无忌惮,都令他神采飞扬,仿佛整个金鼎国都是他的。
他来回地走了几十圈,就是没有勇气进去。最后有丫环看见到里面通报,海棠极其亲热地迎了出来,行了礼,笑道:“王爷怎么不进去?”
清平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道:“我路过,马上要走了。”
海棠也不顾身份了,谦卑地拉住他的衣角道:“王爷都走了几十圈了,也是路过吗?你们两个好得要命,可是也都爱面子爱得要命,您不进去,她怎么知道您来了呢,她还以为您把她忘了,正伤心呢。”
清平道:“她,还好吧?”
“好?能好到哪里去?您也不理她。”
清平由她推搡着进去,一面道:“怎么是我不理她呢,是她不爱理我,一直生我的气。”
“这更是您不对啦,既然知道她生气,怎么不来哄哄呢,害得她每日以泪洗面。”
清平急道:“她每天哭吗?我真该死竟害得她如此伤心,你怎么不早通知我呢?”
海棠道:“通知您有什么用,您陪着梅小姐呢又不会来。”
“谁说的,见城雪是第一等大事,有什么还能跟她相比呢?’
海棠笑道:“好啦,王爷有什么话还是跟王妃说去吧,跟我说没用的。”
清平极其紧张地等在门外,让海棠进去通报,海棠让他直接进去,他不肯,非让她通报一声。
海棠揶揄道:“若是她不想见您,您又怎么办,岂不是直接进去好呢,也不由得她不见。”
但清平仍然坚持让她通报,心里才有些底。不然他没有那样的胆量。
海棠进去良久不见出来,难道城雪睡了不成?他惴惴不安地等候着。
他的心只为城雪而跳动。可偏偏让他陷入花心的境地。
海棠进去有半个时辰才出来,他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海棠见了他极为惊讶道:“我以为王爷走了?”
清平模不到头脑,呆呆道:‘你一直没出来给我回音,我正等着呢,你不出来怎么反说我走了?“
海棠道:’我记得我出来告诉过您,王妃头疼呢,我在帮她按摩。”
“她头痛了吗?”也不待她回答,直接奔屋里去。初初正面朝里躺着。头上敷着湿毛巾。
“城雪?你病了?”
清平坐在床沿,修长白皙的手探了过去。觉不出热与不热。又将手探进她衣服里,模她的腋下。
初初拨开他的手,道:“轻薄。”
还好不热,清平双手相握,长舒了一口气,依然柔声道:"你吃药了吗?找过太医没有?你在病中千万不要生气,那样会加重病情的。”
“不用你管,你去管你该管的人去吧。”
清平似是自言自语地道:“除了你,谁还是我该管的人?”
“还能有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如花似玉,温柔多情,两小无猜的表妹啊。”
清平再长吸了一口气,凄然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也是的,换作是我,我更不会原谅。”
“我没有资格不原谅你。”
清平温柔的地唤了一声:“城雪,你不原谅我也好,就让我今晚守在这里行吗?”
“不行,这里不需要你。你走吧。”
清平坐在原地不动,不说话也不走。就耗在那里了。
一直到很晚,初初叫海棠进来熄灯。海棠拿着烛台进来,见清平已经坐在初初床前的硬椅子上,不打算走了,而王妃又让熄灯,她也只有听初初的命令,吹熄了屋里所有的灯。
初初其实在装病,把毛巾扔到一边,床铺虽然柔软,丝被虽然光滑,枕头也极为松软,可她就是睡不着。睁开眼,
清平端坐在纱帐外,那样子又象在打坐。
“装模作样。”初初心道,你就这样坐着吧,我看你能坐多久,一个**旺盛的家伙。
初初翻来覆去,有时候在想要不要让他上来,然后又想看他能顶几时。
最后考验他的想法占了上风。她带着沉重的心事入睡了。
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睁开眼,清平仍坐在那里,象一尊雕塑。
见她醒了,柔声道:“好些了么?时间还早,你再多躺一会吧?”
把我当病人,以为你是陪床的吗?坐了一夜觉得了不起吗
初初仍是不理他。在纱帐内穿着衣,初初不满地道:"人家穿衣服,你能不能加避一下。“
清平乖乖地转过身。初初白了他一眼,心道:“木头人,假模假式。我就不理你,看你能顶几天。"
下床梳洗完毕,和海棠等人去后面大厅吃早饭。清平也洗了脸,刮了胡子,换了件衣服,尾随而来。
初初仍是不跟他说话,而梅若烟见了他,立即蝴蝶般扑上来,笑意盈盈,温柔亲近,靠在他身上亦步亦趋。
吃饭的时候恨不得跟清平用一副筷子,一只碗。清平只是机械地应付着。眼睛一直惭愧地看着初初。
梅若烟当然知道清平的貌合神离,饶是江城雪那般冷淡,他仍是那么热情地看着她。曾几何时他那么看过我?
甚至那个时候也没有。我哪里比不上她江城雪了?论相貌,论才情,论家世,论感情,她自认为哪一样都不比她差。反而要胜她一筹。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清平的眼里只有她。
欧阳夫人虽然没有难为她,但始终象外人一样,对她冷冰冰的。她虽然名义上是清平的侧王妃,但实际依然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听命于人。
她柔声道:‘表哥,我多年不在京城了,吃完饭你陪我逛逛如何?看看咱们小时候去过的地方。还有那些小饭馆都还在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