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初初把端木清平放走,海棠抱怨地道:“王爷还是在乎您的,您为什么不留下他好好解释?”
初初疲惫道:“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有什么好解释的,随他怎么处理吧。”
“王妃,这样被冤枉您不觉得委屈吗?我觉得您这么放任王爷误会很不明智。”
“人证物证俱在,梅若烟的计谋堪称完美,是我轻视了她,是我太大意了,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那我们怎么办?”
初初无奈道:“能怎么办,接受罢了。”
“我们可不可以找八爷作证,说侧王妃没有怀孕。全都是假的。”
“王爷现在记恨八爷,他怎么会听他的话。”
海棠柔声道:“难道王爷一点儿都不相信王妃了吗?我不信,你们曾经那么好。曾经王爷一刻也离不开您,现在这是怎么了?”
初初笑道:"我都没伤心,你伤心什么,真象早晚会大白的,王爷也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海棠笑道:“我相信也是,王爷那么喜欢您,不会不管您的。”
她与清平怎么就到了这样陌生的程度,曾经以为,即使海枯石烂他们也会在一起。
现在想起来,她与清平的日子都过了些什么?精神的交流很少,多的是欢娱,她以为那样才是日子,才是美好生活,可是它却那么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
清平干净单纯,才让梅若烟有了利用的机会,她不会恨他,更不会记恨他。可是心底却涌起一丝凉意。
她承认,误会出现以后,她没有用柔情化解,也没有好言解释,因为在她看来,跟子明下棋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想到他那么在乎,他的占有欲那么强。
他们还能否回到从前吗?她还愿不愿意回到从前?她这样问着自己。她问自己要不要放手。
不,她不会放手,她不是图一时之兴,准备随时放手的人。她与清平不是一时的快活。可是现在他都不听她的解释。
她感叹自己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眼泪。但是在清平面前她流泪了。那就足够了,她要让清平知道她是爱他的,她没有那么坏。
说到底这件事的责任到底该归谁?是梅若烟太狡诈,还是清平太好骗,还是她自己太大意?
梅若烟的目的无非是想当王妃,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清平听她的话?但此事,她计划周全,以假乱真,再加上单纯如厮的清平,也不由得清平不信了。
初初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她以为清平关她禁闭,作为惩罚,此事也就过去了。
还没等她想办法要查梅若烟的骗局,那边强大的攻势已经压过来了。
梅若烟采用的是,借势法,一开始她怕清平不信她的,所以只要起到打击江城雪的目的,让她在清平心中的地位下降,也就行了。
但是现在,清平不仅信了她的,而且也惩罚了江城雪,虽然处罚不重,但毕竟也表明了清平的态度,有了这个态度就好。这说明清平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懂得什么叫做趁热打铁,风高放火,此时不动她更待何时?就算搬不倒她,她这样的受害者也没有损失什么。她完全可以退到幕后,不出头,她只要含着眼泪,说几句善良温柔的话就可以了。
那些话,自然是众女乃女乃的头领,武思瑜来说。
初初在禁闭当中,全府上下都已经都知道了,她这位王妃的所做所为,真是残忍无情,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人面兽心。这是全府上下大多数人私底下对初初的用词。
都已经是王妃了,还嫉妒陷害人家侧王妃,真是人面兽心啊。
初初当然听不到这些骂声,这些骂声也不是公开的,但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海棠是知道的。但初初不用听,猜也能猜得到。
但有一点是她猜不到的,那就是摧毁她的大风暴已经来袭了。
金色大殿里,整个平王府的人都在这里,跟上朝没什么两样,上面坐着平王端木清平,两边分别是欧阳夫人和端木睿。
下面两边依大小排坐。所有人都来了,只是当事人江城雪,梅若烟,没有来。端木元白去打仗也不在那里。
子明坐在众兄嫂之后。
大家都在听着武思瑜说话,武思瑜出列站在当中,她横眉立目,语言尖刻,气势汹汹,咄咄逼人,道:“出了这样惨烈又见不得光的事,我们想听听王爷的看法和解释。”
话头直奔端木清平,清平道:“这件事已经被大肆喧扬了,但我希望此事就这样过去,没必要一提再提。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武思瑜冷笑道:“平王爷,可能你以为这是你个人的事,但大家不是那么认为。王爷和王妃地位尊贵,受大家的爱戴和仰慕,接受大家仰慕,必需品质高尚,才呈尊贵。”
“如今大家仰慕的人却做出这等心狠手辣,卑鄙无耻的事来,你让大家心里如何过得去?怎么肯服?”
清平虽然心里恨初初,可是他不希望别人当着这么多人在背后骂她。
他冷冷道:“三嫂想怎么样?”
武思瑜颇有领袖风度地向两旁众人望着,收集着各人眼中的信号,以支持她的言论,她对收集结果还算满意。
便自信地道:“我们不能让江城雪这种手段残忍,阴狠手辣的人当王妃。这样的人不配我们的仰慕和尊重。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意思。希望王爷可以采纳。”
清平冷冷道:“三嫂是想让我废了城雪吗?”
“是的。”武思瑜干脆地道。
清平沉了一口气,道:“我觉得此事还有待商榷,这件事毫无技术含量,太简单了,我不想包庇某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有罪的人,我不想太草率,凡事都应该查得清清楚楚。”
“事情都已经真象大白了,还不够清楚吗?谁都知道,王爷和她的感情极好,我看王爷是有偏袒之意吧。”清平道:“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想弄清事实。”
“王爷放着事实不信,难道王爷想弄清的事实就是证明江城雪无罪?只有江城雪无罪才是事实吗。王爷平时仁慈,但不至于糊涂吧。那孩子不止是侧王妃一个人的,也是你的啊。”
“王爷的态度,我们绝不能忍受。请王爷下旨。”
子明已经忍了半天了,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到武思瑜的身旁,冲清平和在上的父母施礼,然后再向两边各位兄嫂施礼,最后给武思瑜单独施个礼。
他人材出众,风度翩翩,举止文雅,他平心静气地道:“方才三嫂说的我都听到了,这几日府中上下的议论我也听到了,今日众位兄嫂聚在这里说王妃与侧王妃的事,我也极为赞成,我想就算众位不组织这样的会议,我也是要组织的。”
众人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清平更是目光犀利地盯着他。
子明道:“侧王妃与众位的关系与我们还不同,她是我的亲表姐,众位兄嫂也都知道。其实她跟我的亲姐姐也没什么两样,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感情非常好,所以对她不利的事情,我绝不能容忍。”
清平以为他要攻击初初,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看着他,心道,子明啊子明,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城雪的,没想到,你是墙头草,哪边风硬哪边倒。
子明也意视到了清平那不善的眼神,也不多加理会,仍然自我陈述,但前面讲的不过是个序,那并不是主题。
接下来的正文却与主题相反。
他话锋一转道:“有人害梅姐姐,我绝不会饶过他。不知众位兄嫂信不信。”
两旁不断有人点头。武思瑜防范地望着他。
子明又道:“有人害她我绝不会放过,可是如果没有人害她,我也不会诬蔑一个好人。”
武思瑜不耐烦地道:“八弟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
子明仍按自己的程序走,他抱拳道:“各位兄嫂觉得子明的医道如何?”
端木成,端木泰道:“医道精深,在咱们金鼎国居指可数。”
子明连连作揖,谦虚笑道:“居指可数不敢说,但子明自认为,妊娠脉还是能诊得出来的。”
众人听他话里有话,但又猜不透,不禁面面相觑,端木成道:“子明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吧。”
子明点头道:“是。”
“那我不妨告诉大家,在半个月以前,我曾为梅姐姐诊过脉,当时梅姐姐用一方较厚的丝帕覆在她的寸口之处,我说太厚了,她的丫环又换了一方,但仍是很厚。没有办法,我只能就此诊脉,”
"诊脉结果如何?”
众兄嫂容禀:“当时梅姐姐说她胎心不稳正吃着补胎之药,我便加了细心诊视,可是我诊了好久,她的脉膊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发现不到一丝妊娠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