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仍派尤澈及那几个猎户去古墓群抓毒獴。可是,没等他们回来,王府内又出现了大变故。
端木成新纳的侧室,可儿死了。可儿的一声尖叫,惊醒了所有的人。
王府里到处亮起了灯,简直亮如白昼。听到消息,子明第一时间冲到现场。可儿穿着抹胸,纱裤,本来白腻的肌肤变得发青,她之所以死得这么快,也是因为她的颈部有两个深深的小眼儿,那是白唇竹叶青的牙齿。
可儿瞪着散光的大眼睛,恐惧在她临死的那一刻凝聚在了眼睛里。可能她从没想过,她会如此短命,当然任何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不知在她受尽痛苦死去的时候,会想起谁,是她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是大爷端木成。
由于强烈的毒性,她的脖子,下巴都变形了。子明忽然叹到自己的失误,为什么没有早想到,在屋里在床上放些躯蛇的草药,人就会没有事了。
初初等人到时,可儿的身体已经慢慢变凉了。她封锁了屋子,组织几个壮丁抓蛇。可是翻遍整个房间,把床的上下里外都翻了个遍,衣柜里边及底下,梳妆台里及底下都找了,连花瓶里都倒了,没有蛇的影子。
这条蛇就象从来没来过,就象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
但既然它来过,必有入口和出口,初初仔细观察,终于在窗户的上边,看到一个拇指大的窟窿。
这条蛇一定是从这个窟窿进来的,也是从这里逃出去的,看来它明白它的任务,咬完人就跑,这是一条训练有素的蛇。
初初问旁边吓傻了的丫环:“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一个刚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丫环象是想起了什么:“是口哨声。没错,我听到了两声口哨声。”
“那两声是同时发出的吗,还是间隔发出?”
她想了一想,道:“是间隔发出的。”
‘前后相差多长时间?‘
“很短的时间。听到第一声的时候,我没有在意,但第二声的时候,我听到了可儿女乃女乃的尖叫声。口哨声很轻微。但也只是一下,就再没听到了。”
初初道:“谢谢你,你提供了很好的证据。”
跟初初断定的没有错,这是一条训练有速的蛇。而且这个养蛇人,对王府很熟悉。他应该是从花园那边穿过来的,因为在相应的窗外,她看到了新鲜的泥土,那是属于
花园特有的黑色泥土。
她让人们呆在原地,不许破坏现场。等天亮时分,顺着脚印追踪。这个人去的时候也进了花园,但脚印刚到花园就不见了。
一条重要线索就此中断。
可儿住的院子在最外层,他为什么不翻墙出去?并且他
来的时候也不是翻墙而入。那么可以断定,这个人就在
府中。
初初在花园里独自来回徘徊,她焦虑之极。欧阳夫人管了二十几年的家,也没有发生这种事,怎么到自己就有这种事发生?
这个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先咬死了四个丫环,又咬死了一个侧室女乃女乃。
看来丫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侧室女乃女乃,但他为什么不直接咬死可儿呢,那样做的目的太明显了。容易暴露出来。所以用一个障眼法。先咬死几个人,制造偶然,然后再除掉他要除掉的那个人。
初初忽然想到,她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可儿一死,最大的受益人是谁,这件事就应该水落石出了。可儿死后受益人应该有两个。第一是大女乃女乃,侧室一死她就没有对手了。
但听说大女乃女乃与大爷感情平平,何况大爷平时胡闹,她也不放在心上,杀死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她应该不会做那么极端的事。
第二个人,应该是白菊。她跟大爷好了许多年,一心等着他娶她,而端木成却负了承诺,娶了别人,白菊心里又怎么受得了。何况她妹妹都能嫁给三爷。她心里应该是更加恼恨的,以她的脾气她不会善罢甘休。
把可儿杀死,她也就多了一个机会。如此说来,幕后黑手是白菊?但白菊没有射杀毒獴的本事,是谁帮她的呢?她既然有这样的好帮手,为什么不在端木成未娶可儿之前就下手?非要等到木已成舟。
白菊的恨早就埋下了,可是到现在才爆发,据她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没有这样的本事。也没有这么缜密的心思。那么她背后一定有更厉害的人为她撑腰。那个更厉害的人是谁?
她想到了她的主子,梅若烟。梅若烟最近太寂静了,寂静得仿佛是让人忘了她的存在。而她的这种反常的寂静早已引起了她的怀疑。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接受清平不跟她好?
但如果是她,她不是应该先杀死我吗?杀死我,她就可以稳登王妃之位,但她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她忽然拉出脖颈间子明送给她的香囊,这香囊应该是躯蛇之物。
也许,她日夜跟清平在一起,令她投鼠忌器,才没有对她下手?如此说来,她真应该感谢清平了。
转过牡丹花丛,她忽然看到匆匆忙忙的武思瑜。看她来的方向,应该是自梅若烟那里出来的。
武思瑜冷着脸,身后跟着两个小丫环,她只顾低头想事情,差一点没跟初初撞个满怀。
她猛然抬头,见是初初,目光开始变得不善,她并不施礼道歉而是冷冷地道:“不好好走路,怎么偏往人身上撞,眼睛怎么长的。”
面对她的无礼,初初笑道:“这应该是我问你吧,你的眼睛倒是瞅着路呢,怎么也往人身上撞?三嫂是失了魂吗?”
武思瑜以那种杀人的目光望着她,狠狠道:‘让开,你才失了魂呢。”
初初笑道:“路很宽,你可以随便走,为什么要让别人让路给你?何况论咱们的等级应该是你让路才对吧。”
武思瑜往旁边走了两步,夺身就走,初初又拦在她面前,冷笑道:“三嫂从何处来?这样急匆匆,又有什么事?难道是发现了白唇竹叶青?”
武思瑜挺着如坚冰般的脸庞,冷冷道:“什么白唇竹叶青,我不懂,你也不要拿不到凶手就污赖好人。让开,我没有时间跟你歪缠。平时我跟可儿不错,现在她出了意外,我很伤心,难道王妃你,没有心吗,死了那么多人还有时间开玩笑?”
初初道:“你说可儿的死是个意外?”
武思瑜拧眉道:“难道不是吗?府里进了毒蛇,人人自危。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你不觉得与家当人有关系吗?”
初初冷笑道:“如果有人看当家人不顺眼,故意制造事端,也算跟当家人有关系。”
“身为当家人,不惩治毒蛇,倒往不相干的人身上推卸责任。这就是你的做为吗?对死者的交代吗?
“现在王府里人人自危,你还是想办法怎么安抚人心吧,保证不了大家的安全,作为当家人你不觉得惭愧吗?还有脸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如果我是你,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未能做到防患于未然,造成多人死亡,她确实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为此她也感到很心疼和惭愧。可是这背后的操作者,她绝不能姑息,更不会放过。
初初冷笑道:“恐怕你们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我找个地缝钻进去,到时候自然有人占我的位置。”
武思瑜犀利地笑道:“亏他们说你大公无私,宽厚待人,看来都是外表,你最在乎的还是王妃的位置啊,我看你侮辱了大公无私一词,道貌岸然才最贴切。”
初初冷笑道:“是非自有公断,而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武思瑜冷笑一声,甩开衣袖,各自走开。
有几句话,确实刺痛了初初,在权利和人命面前,哪个最重要?如果权利不能保护人命还要权利干什么?她现在是王府的当家人,出现这样的事,她责无旁贷。
她痛苦地坐在花墙上,迷雾里的事实,若隐若现,她觉得事实就要近了,她千万不能松了这最后一口气。
武思瑜跟梅若烟过往甚密,如果这幕后的操作人真是梅若烟,梅若烟既然能为白菊而杀人,那么她也会帮助武思瑜除去眼中钉。
而武思瑜的眼中钉除了白薇还有谁?当时迎娶白薇之时,她表现得那么贤良,而她一向是没有贤良的基因的。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武思瑜怎么能做到常人所不能?看来她是为了准备后面的戏份,杀人于无形。
那么如此说来,可儿之后,就是白薇了,这也许是梅若烟对她们的承诺。
那么白薇就危险了。想到白薇,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四个殉葬的丫环也好,可儿也好,白薇应该是她们的最终目标。
这时尤澈他们也抓到两只毒獴回来,但是这两只毒獴不同于之前的那一只。它们在笼子里互相撕咬,野性难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