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雨梨花带雨,失魂落魄地唤着:“你是我的相公,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要把我交给谁,你要让我对谁好?”
尤澈听说过,女人有三招,一哭,二闹,三上吊,等到她们用到上吊那招时,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事不宜迟,一不做二不休,走为上策。
但不能自己走,他不能把那个他心爱的女人留在这里,任她们欺凌,因为她的善良。
他纵身一跃,甩下江城雨,跃过众人,站在初初面前,二话不说,兜住她手腕就夺门而出。
轻功施展开,任谁也追不上,那匹端木清平给的枣红马一直拴在前院,尤澈解开马缰绳,跃上马背象钓鱼般拉起她,打马飞驰而去。
风在耳旁呼啸着,他紧紧地把她束在怀里。初初一直在挣扎,无奈他的力气太大了,跑了一段路,前面是繁华的街区。
尤澈贴着她的玉面,脸颊发烫,那股迷人香气直钻脑际,他强烈抑制着想吻她的冲动。
马儿停下,初初跃下马来,生气道:“你拉我走算怎么回事?那么多人看着,还以为我们私奔呢。”
在人前他敢说许多心里话,敢表达自己,但私下里跟她,虽然满腔情感,还是不敢表露出来。因为他怕冒犯了她。
尤澈也跃下马来,用男孩儿特有的细腻,柔声道:‘我走了,你不走,她们会折磨你的,不会给你好日子过。”
初初负气道:“我过什么样的日子,不用你管,现在你把我的家庭弄得一团糟,娘和城雨会恨死我了,以后我还怎么跟她们见面?她们是我的亲人,我还有没有脸面回家?‘
‘你只考虑你自己。有没有替我想过?‘
尤澈听她发完脾气,默默道:“有,我能替你想的,就是不让她们在你身上发泄怨气。因为那毕竟是我造成的,我不想让你替我承担苦果。”
初初生气道:“你走吧,我暂时都不想再见到你。”
尤澈柔声道:“现在天黑了,明天我再走好不好?一个女孩子夜里不安全。”
他一点都不象十七岁的男孩儿,有时候象男人般成熟,也不象比她小五岁的人,更象是比她大五岁。
初初仍在气头上:“不用你管,我们各走各的。”
他步步紧跟,柔声道:“你别任性了好不好?明天,我保证明天天一亮我就离开你。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哪怕是充军发配。”
初初笑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她怎么忍心让他充军发配?只是跟他在一起,她会有深深的负罪感,因为城雨,他刚从城雨的婚房里逃出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尤澈得到她的默许之后非常高兴,找了一家比较体面的客栈,尤澈仍穿着新郎的礼服,一身大戏绸衣,十分扎眼。
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免不了多打量他们二人,心道。又是私奔?这私奔可够猛的,连衣服都不换。看来跑得很急。后面不会有追兵吧?
于是,他就想到要了一倍的压金钱。这样就算他半路逃跑也不吃夸。
他笑道:“只有一间客房了,两位能将就一下吗?”
尤澈望着初初,随时准备她的拒绝。好寻找下一个客栈。
没想到初初大方地道:“将就一下吧。我累了。”
二人在小二的指引下,找到客房。客房不是很大。一张双人床,两扇窗户,一桌两椅。
初初睡床,尤澈睡地。初初很快进入梦乡。因为她很久没睡觉了,被楚天阔追得四处奔逃。连梦里了是奔逃。以及尤澈大闹婚房,可是在梦中情景又是一转,新娘换成了她,她与尤澈拥吻缠绵。
吻到她不能呼吸,醒来才发现原来一梦。她坐起身来看了看床下的尤澈,月光下的他明澈的脸更加柔和干净。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她倒头又睡。
她以为尤澈睡着了,今天的情况那么特殊,他怎么能睡得着。现在他的心里安宁极了,也幸福极了。他终于又跟她离得这么近。
自从江母说把城雪嫁给他以来,他每天都电力十足,他觉得人生真美好,可惜他不能回家告诉他的父亲,因为父亲也许不会同意,她毕竟是曾经的王妃。
但是他可不想那些,比如怎么面对清平,他已经不要城雪了,那么他要,他要视为珍宝,奉若星辰。因为她是他的娘子。他甚至还在想,他要创造她当王妃时荣耀。
他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血脉喷张之时,掀开那红色的盖头,发现新娘不是她,他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但他看了又看,象鉴定赝品画一般,假的,人居然是假的。他如何能承受。
就算城雨再怎么缠绵,柔情婉留,他又怎么能听得进去。失望已经象洪水般绝堤了。
他只能拂袖而去。任城雨流多少眼泪吧。现在睡在他旁边的人才是他的所爱。他已经表达了他的心意,她知道了他的爱意,这也是他喜悦的原因。
可是他好怀念那夜茅屋中的相拥,那时的她是无助的,是乖顺的,现在的她却是碰不得的,她是带刺的玫瑰花,他宠溺地望着帘子里的人儿。
第二天天明,他依然穿着新郎礼服,他仔仔细细地束了头发,光洁有型一丝不乱,就象他的心情那么美好。当初初醒来,他已经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地站在窗前。
不知道他何时起来的,初初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玉颜上还停留着一丝倦意。
见他电力十足,问道:“睡得好吗?”
他答:“很好,”
她穿衣下床,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她一模口袋:“我没有银子,你有吗?”
他穿着新郎的衣服出来,哪会有银子?
她再次无语了,住店了,还要了早饭,可是呆会用什么结帐?难道又用逃的不成?那感觉可不好,这样下去就成女无赖了。
她洗了把脸,梳了头发,衣袂飘飘,精致的容颜不加修饰也如出水芙蓉,美不胜收。尤澈眼睛舍不得离开都看痴了。
初初道:“快吃吧,吃完从窗户跳下去。背后骂,总比当面骂要好。‘
尤澈笑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没银子!我在说什么!吃完就逃。”初初报怨道。
尤澈胸有成竹地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就安享你的早餐吧。”
他吃完就出去了,回来时换了一身衣服,拿着一块五两的银子,足够应付这一夜的食宿费了。
初初知道他是把新郎礼服当了,虽然是新的,但当铺都很黑,顶多五钱银子怎么能给那么多。
初初眼也不抬地冷笑道:“你去抢了吧?‘
‘没有。”
“那就是掌柜的抽风了,”
“也没抽风。我把他膀子卸下来了。”卸膀子就是他肩膀月兑臼。
初初哈哈笑道:“卸一回膀子就值这么点钱?”
“你不是告诉我不要贪心吗?”
初初转动着灵眸:“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我传授过你此类的知识吗?何况我也是初学者。”
尤澈虽然很喜欢看她吃东西,因为很好看,但还是不敢看。他发现,除了昨晚,现在他们在一起仍是以前的那种主仆模式。
其实初初没有把他当仆,是他自己觉得他应该在那个位置上。
初初其实吃了很少的一点儿东西,因为她在思考,她要去哪里,昨夜她赶尤澈走,他没走,说今天走,她没有较那个真。因为她仍是需要他的。
此时如果没有他在身边,她的心会更加地居无定所。她是一个缺少安全感的人。此时,她在想念着清平。可不知他有没有想她。
好想回到他身边。哪怕隔得很远看一眼也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等于是没有家了。江母恨她,城雨也一定恨死她了。其实,无论吃什么穿什么,能跟家人在一起就算有争执也是很开心的。
特别是城雨,她很在乎城雨,她祈祷一定不要恨她。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她不会恨我的,她这样解劝自己,除了这样解劝自己外,她别无他法,但愿某个时刻相见,到那时,时过境迁,她会原谅自己。
如果她恨她,她会觉得很痛苦。就算将来再大的荣华富贵也不能弥补,缺失的亲情。
“
尤澈见她又是出神,柔声道:“我们回王府吧?我出来这些日子,爹爹一定惦记着我呢,我想去看看他。”
其实是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在想念清平。他愿意给她搭台阶。
“皇家寺院的人不会追捕你吗?”
“会,但他们的力度应该逊于大内侍卫吧?”他轻松地笑着。
“好,那我们就回去?”她柔声道。因为她的心思被猜到了,连目光也温柔了许多。
她望着尤澈,笑道:“为什么你总能猜出我的心思?”
尤澈勾着好看的唇角,笑道:“不是我猜的,是你告诉我的。你的神情告诉我的。”
初初笑道:“你将来一定能做大官,”
“为什么?”
“因为你会读人的表情啊,你能猜透长官的心思。”
尤澈涩然笑道:“我只会读你的表情,别人的我猜不透,也没有耐性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