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雅颂此生都忘不了江望今天给她的羞辱。
她质问他,她对他的价值是否和手表衣服这些物件一样。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一双眸子深沉的怕,让她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像是慢慢的凌迟一般,他穿上衣服,从容的戴上手表,最后啪嗒一声落好扣子,不紧不慢的吐出几个字:“确实,没什么差别。”
一句话,足以让她彻底死心。
她爱了他这么多,最后换来一句,你和这些身外之物没什么差别。
江望,你真狠啊!
接下来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连雅颂都在医院里度过。
她渐渐习惯了把这间病房当自己家了,唐堇每天都会过来看她一会儿,和她聊聊天,然后带来丰盛的午餐。
她说午餐都是欧阳见做的,她只尝一口就能判断出来,这是江望的手艺。
能每天不间断的为她这个身外之物洗手做羹汤,她想,这一定是沾了月复中骨肉的光。
虎毒不食子,他再狠,也会心疼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和他打交道唯一的筹码,也就只剩这个孩子了。
他每个周六上午都会过来,确实一周一次,每次只来半天,下午两点就走,很有规律。
他也遵守约定,不会烦她,她不想说话的时候,他就搬着笔记本电脑,坐在离她略远的沙上,啪啪的敲字工作。
偶尔连雅颂看外面天气好,就想去花园里散步,江望立即就能放下手里的事情,推着她下楼,去医院的小花园里看秋海棠。
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偶尔江望提起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她的表情也是恹恹的,简单回答他几句,便也没了下文。
今天江望又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袋子。
连雅颂正在阳台上看书,听到开门的声音,又听到了脚步声,就能猜到是他过来了。
江望头一次一进门就和她说话了:“早上风凉,你怎么去阳台看书了?”
他说着就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条毯子。
连雅颂腿上已经盖了一条毛毯了,他就帮她把这条毯子披在肩上。
“听唐堇说,你昨天说想吃烧鹅?我买了一只过来,现在吃吧!”
连雅颂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一大早,你去哪儿买的烧鹅?不是中午才开店吗?”
江望低笑道:“昨晚我加班,回去的晚,正好买到他们最后一只鹅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帮你热了一下,味道还和刚出炉一样的!”
连雅颂重新低头下去,抚模着肩上披的毯子,道:“谢谢了!我已经吃过早饭了。如果你还没吃的话,你去吃烧鹅吧!我还想再看会儿书!”
江望眸光一暗,沉声道:“才七点不到,你就吃过早餐了?明知道今天我会早?会早早的过来,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吃?”
连雅颂平静的答道:“我怀孕了,本来就饿的快,一天三餐有时候都不够。昨晚刮风我没睡好,今天醒的早了,就饿了。”
江望蹲去,模向她的肚子,微笑道:“最近食欲不错是不是?看来孩子长的不错!医生说了,怀孕的时候,能吃是福,我以后让人多给你送几餐,再买一个微波炉。不过,你要离这些东西远一点,它们都有辐射,对你不好。”
连雅颂低声道:“微波炉不在运转的时候开门,就没多大辐射。你有点小题大做了!”
江望皱眉道:“这叫有备无患。算了,还是买一个好一点的保温盒,微波炉太不安全了!我再去华人街请一个厨子,你想吃什么随时和他说,好不好?”
连雅颂想了想,才点头道:“好,谢谢了!你快去吃烧鹅吧!一会该凉了,对胃不好!”
江望眼里升起惊喜的小火苗。
她和他冷战了将近一个月,说的话都不超过二十句,更别提这样关心他的话了。
他一直在等她不闹了,然后好好和她解释自己做过的事情。他以为起码要等孩子出生之后才有能了。
然而现在看来,她想通的比自己预想的要早。
他就知道,她还是爱他的。只要她的心还在自己身上,那就什么都好办!
江望在她身边慢条斯理的吃着烧鹅,香香的酸梅酱的味道也一齐飘进了连雅颂的鼻腔中,让本来已经吃过不少东西的她,又开始食指大动了。
她没骗江望,最近确实吃的比以前多很多,大概是孕吐期过去了,所以要把以前吐掉的营养都补回来。
她躺在床上拿书遮住了脸,想让自己淡定一点,但香气总也遮不住,她越挡着就越觉得香。
不一会儿,江望就走了过来,面前的小盘子里放了满满一盘切好了的烧鹅,盘子的一角还堆着酸梅酱,是她的最爱。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想吃就吃,扭捏什么?”江望挑着眉角看她,将她刚才一切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连雅颂有些窘迫,抱着盘子一点一点的吃起来,偶尔江望还会给她倒一杯热茶过来。
“你……这几天忙不忙?”许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过沉闷,连雅颂最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
江望心头有些欣喜,但是面上依旧表现的淡定,简短回道:“刚接手这家公司,这一个月都很忙,以后肯定也只会比现在更忙了。你放心,我会尽量抽时间过来陪着你和孩子的。我还有二十天的年假,我准备用在你待产期的那几天。”
连雅颂默了默,然后淡淡道:“好,一切随你安排。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小心翼翼,让江望心头一沉,不禁深思了一刻。
“想问什么?问连奕的下落,还是问我到底怎么将这些股份拿到手的?以你的性格,现在最关心的,恐怕是连奕吧!”
江望心思细腻而敏感,尤其擅长察言观色。
连雅颂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而她在纠结什么,他也全都能一眼看出来。
就是这样敏感的江望,才让连雅颂觉得害怕。
她今天只是心情略好,想和他缓和一下关系,然后顺便提一下连奕的事情,是现在被他这样一质问,倒是显得她刻意讨好他,来帮连奕做什么事了。
“婚礼之前我去给哥哥送请柬,他那时候怕我多想,还告诉我,他的股份重新转让了,都给了风雅姐。我相信了。然后他又说,为了我的名誉着想,他就不出席我的婚礼了,我也信了。现在婚礼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哥哥素来疼我,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出现过?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全,没有其他要算计你的意思。”
她也觉得和这样的江望相处,十分心累,便索性什么话都挑明了说。
江望帮她把吃剩的盘子端走,才又重新坐到了病床前。
停顿了一下,他又上前一步,坐到了病床上。
长臂一伸,就将她揽进了怀中。
“小雅,我挺想你的。我们先做一次,然后我告诉你真相,好不好?”
他欺身狠狠吻上她,同时把手指急速地探下去,触到她敏感的一处小豆时,明显的感受到她猛地颤了颤。
他带着讥笑看着她,继续讽刺般说道:“怎么样?做不做?我看你也湿了!”
连雅颂再傻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一瞬间,她觉得心寒到了极限。
她以为他们冷战了一个月,他好歹会对她念一些旧情,能和她心平气和的谈一些事情了,却没想到他会变本加厉的疯狂起来!
他竟然要她拿身体来和他做交易?
他在羞辱她!
“啪”的一声,一个五指山盖在了江望那张俊脸上,工具是连雅颂的右手。
“你以为你是在羞辱我连雅颂吗?江望,你是在羞辱你自己!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