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理会林浩的质疑,因为那个声音再次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而且好像还距离我们所在的位置近了很多。在我的心中,这个声音就好像是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一样。快速的离开了我们暂时赖以生存的溪流,向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尽管林浩的眼神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可是看到我去意已决,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是回头看了看那条细小的水流,满眼都是不舍的样子,然后紧紧的跟在了我的身后。
不管怎么样,有两个人一起在丛林中跋涉,也要比留下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守候要强得多,一个人留在这里会让心中的那种恐惧蔓延的更加厉害,直到最后让人彻底崩溃。有时候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要比**上的折磨更加的令人痛苦。
这次的运气真的很好,我们竟然在天刚刚要亮的时候,看到了比较大的一条溪流,痛痛快快的给身体中补充了一些水分,然后我就毫不犹豫的再次上路了。那种坚定就好像当初唐三藏取经的时候,非常坚定的自己一定要向西行一样。
人一旦有了一个目标,就会忽然变得动力十足,本来我已经是筋疲力尽了,而且晚上也没怎么睡觉,但是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疲乏。就是林浩这个大块头,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也许在他的心里还在怀疑是不是我被注射了鸡血,从而在身体中竟然突然之间增加出了无穷的力量了。
随着天渐渐亮了,我们也终于能够看清楚周围的景致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在长白山麓中行走,山峰这种地方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可是眼前的这座山峰,还是让我在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整个山头都笼罩在朦朦胧胧的雾气中,看不清楚山顶的样子,尤其是几条浓雾特别的显眼,也特别的浓重,从天空中垂下来,就好像是一条条连接天地之间的通道一样。
“好美啊!”
林浩站在我的身边,不由得低声的念叨着,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也会有赞叹美景的时候,在我的心中,林浩木讷的几乎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审美观了。
我们两个人当然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是什么地方,反正在不久之前刚刚补充了水分,现在也还有一些力气,因此就向着这个美丽的山峰走了过去。
我也明白望山跑死马的这个道理,可是就是说不清楚,总是感觉到晚上的时候听到的哀怨的喊声,就是从这个山峰的方向传过来的。
一直走到了日上三竿,终于来到了那个山峰的脚下,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在山脚下还有一条溪流在围绕着山峰流淌,清凌凌的河水让人看着就舒服。抬头看看眼前的山峰,因为太阳已经出来了,因此笼罩在山峰上的雾气已经消散了很多,只有那几条连接天地的雾气柱子依旧耸立在那里。但是我们依旧无法看清楚山峰上面的情形,一则是山坡上到处都是树木,遮挡住了视线,二则是那个山峰就好像是钻入到了一块云彩中一样。
“这山峰看着并不是很高啊,难道是这里的天特别低?”
我轻声说道,这可不是危言耸听,长白山号称是长白十六峰,虽然我很早就离开了长白山麓内的老家,但是对于赫赫有名的长白十六峰还是知道的。整个长白山麓的最高峰,是在朝鲜境内的将军峰,有海拔两千七百多米,在中国境内的最高峰就是天池所在的白头峰,海拔也将近两千七百米。在我国境内最出名的有十六座山峰,这十六座山峰的海拔都在两千五百米以上。当然也会有山峰进入到云颠中的壮观景象。
可是眼前我们所看到的这个山峰,海拔高度明显不是非常的高,只是云彩变得比其他地方更低一些了,才会给人一种错觉。
“不管这个山峰高不高,彭哥,我觉得暂时我们饿不死那是一定的了!”
林浩的眼神中已经是异彩连连,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也愣了一下,随即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发出了一声欢呼声。
两棵果树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在果树的枝头上到处都可以看到红彤彤的果子。对于两个已经快要饿疯了的家伙来说,这些野果子足以让他们欢呼雀跃了,我们两个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几乎发疯了一样的冲向了那两个对我们来说是充满了希望的果树。
在到了树脚下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个树木并不是很矮小,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算不上什么了,顺着树枝爬了上去,在枝头上挂着的是红色的果子,娇艳欲滴。随手抓过了一把塞到了嘴里,我已经不考虑干净的问题了,甚至有没有毒都不是在我脑海中出现的词汇,填饱肚子才是首要任务。
而且这个果子从外表上我还能够看出来,应该是山里红。可不要以为只有在河北等地方才会有山里红,在长白山的深山老林中也有很多野生的山里红存在,在平时的时候,这种野果子还真是不能够引起我多大的兴趣,因为就是酸涩的味道都让我感到难以下咽,但是现在,这些山里红无疑就是天底下上等的美味,保命的灵丹妙药,几颗果子进入到了肚子里,我也在感到原本烦躁的心情也踏实了很多。
忽然看到林浩傻愣愣的站在了我攀爬的大树下面,手里也抓着两把山里红,嘴巴上还有没有完全抹去的山里红的汁液,正瞪着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有点发毛,哧溜一下从树上滑下来:
“你干嘛?发现什么了么?”
“彭哥,你认识这个果子么?”
“废话,山里红啊。虽然离开老家有一段日子了,可是山里红这玩意我怎么能够认错呢?”
“不对啊,彭哥,我刚才也以为是山里红呢,情急之下吃了不少,可是等到踏实了一点儿了,我才明白过来,这玩意根本就不是山里红!”
林浩的话让我吓了一跳,也低头看着手中的果子,怎么看着都是山里红的样子,回头看看高大的树木,也和山里红没有什么两样,分明就是两棵高大的山里红树啊。
“不是山里红,那是什么?”
我的肚子还是感到空落落的,所以在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之后,终于忍不住冲着林浩大吼道。饿得发慌的这种感觉应该很多人都有过亲身的体验,火气大一点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林浩的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弄的我更是烦躁。
“怎么看着都是山里红,可是,咳咳,彭哥,时间上不对劲儿啊,山里红五六月的时候才开花,到了九十月份的时候果实才会成熟,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下把我也吓住了,在茫茫大山中,到处都有一些奇怪的植被,就是长期在山林中行走的那些老人都无法准确的说出他们的名字。这些植物看不都是善意的。万一不小心把一些有毒的果子吃到肚子中了,跑肚拉稀还是轻的,要了小命儿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这个可不是危言耸听,山林中的野果子野蘑菇中有毒的绝对不会比没毒的少。
“你,你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胆战心惊的对林浩问道。林浩茫然的摇了摇头,看来他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从时间上判断出了这种野果子不是山里红。
“靠,那就算了,吃,接着吃,妈的,就当是饮鸩止渴了,也总比被活活饿死了强!”
我也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因此把心一横,重新爬到了树上,抓起几个野果子塞到了嘴里,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吃相,颇有点赌气的味道。
林浩站在树下犹豫了一下,最后好像也想明白了,把手里的两把野果子塞到嘴里,然后重新爬上了大树,我们两个吃着野果子悲壮的样子,就好像不是在填饱肚子,而是在享用最后的晚餐一样。
终于肚子中有了饱的感觉,树上还有不少的野果子。我把衣服月兑下来,挽成了一个布口袋的形状,弄了一些果子放在布口袋中,林浩也和我一样,弄了整整一大包的野果子。错过了这两棵高大的果树,能不能有机会再次看到这样的野果子还真是一个未知数。有了这样的机会,总要多准备出一些口粮才好。
“下一步我们干嘛?”
林浩瞪着眼睛看着我,看来肚子里有了食物,他心里也算是有谱了,再也没有对不远处的那条溪水有任何不舍的感觉。也许在他的心中也明白了,向前走,未必会成功,但是至少还有希望,留在原地,只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等死。
“走,上这个山峰的上面去瞧瞧!”
在我把一根钢钉镶在了果树上之后,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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