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忆慈正在昭仁宫内左手和右手下围棋,外面红袖进来,满脸喜色:“小姐,老爷凯旋回朝,皇上龙颜大悦,今晚要在宫里设宴为老爷接风洗尘呢!”
“哦?”
唐忆慈将右手执的黑子落下,左手又执起一颗光滑透亮的白子,正思索着落子之处,并不在意红袖所说的。
“听说北冥战败,和南楚签订了和平协议,为此,北冥还送来一位皇子做质子,南楚也会远嫁一位公主到北冥去!”
唐忆慈抬起眼皮,见她如此兴奋,浅笑道:“你这日子久了,竟染上了小艾那泼皮劲儿,也跟着瞎胡闹!”
红袖见她嗔怒,立刻低了头,不敢再嚷嚷。她也是一时兴奋过了头,有些忘乎所以了。
唐忆慈没理会她,低头随意落了一子,思维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北冥是四国中最强大的国家,此次却败在她爹手上,很是令人费解。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喜事,这样只会让皇帝更加忌惮唐家,自古功高盖主的臣子,没一个会有好下场。此时位置被抬得越高,将来摔得只会越惨。
晚上作为唐将军“爱女”兼皇帝宠妃,唐忆慈盛装参加了这次洗尘宴。
宴会上,皇帝慷慨激昂,先是列举了她爹及一干老将的功劳,接着又恩威并施,明里暗里告诫了一番。
她爹还有他的一些属下,心里不知怎么想,但是面上都很配合,一个个热泪盈眶,说着要报效国家,为皇帝肝脑涂地的话。
唐忆慈听了只想笑。这些人也不知道真是被皇帝洗脑了,还是演技逼真的做戏呢,反正是宾主尽欢。
“北冥十一皇子觐见!”
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殿外随声而入一人。
唐忆慈只是无意一瞥,却是感到了极大的震撼!
说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也不过分,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男人,世间赞美男子容貌气质的词汇用在他身上似乎就是一种侮辱!
他信步走来,从容不迫,嘴角的笑容似一缕清风,又似一轮暖日,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沉溺其中。
白衣似雪,长发如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过如此了。
唐忆慈心内一震,最先反应过来,遂低头不敢再看。
只听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北冥十一皇子南宫闵参见南楚皇帝陛下!”
殿内众人受到震撼似乎也不小,由刚开始的鸦雀无声,到现在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唐忆慈淡淡的瞥着身边的皇帝后妃,连一向自负美貌超凡的淑妃,在看到南宫闵后眼中也闪过一丝自惭形秽,更不要提其她的女人,此刻若不是皇帝还在,怕是要哄闹上去了。
皇帝说了一番客套话便赐了座,期间女人们的眼光总是不自觉的瞟向南宫闵的方向。反观南宫闵,一直是荣辱不惊、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让人更加的钦佩。
酒过三巡之际,一神色匆匆的小太监却上来禀报,特赦出宫吃席的婉嫔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纵是想瞒哪里是能瞒得住的?
一时间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在皇宫里杀人而且还是皇帝的妃子,皇帝的怒气可想而知。
不知为什么唐忆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待到王怀恩呈上婉嫔手里的东西时,她彻底愣住。
果然腰间空空也,哪里还有她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
皇帝眉间隐含着巨大的怒气,但是碍于南宫闵这个外人在场不好发作。
唐忆慈不是傻子,立刻跪下陈述事实:“皇上,臣妾从未杀害过婉嫔,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唐光正眯了眼去瞧自己这个女儿,没想到多日不见,她竟不似以往那般胆小懦弱。
“那玉佩的事情你作何解释?!”
皇帝看在唐光正的面上,强压住怒气问道。
南宫闵不是本意,却遇到了这么一件南楚皇室的丑事。
明明知道自己该独善其身,不能趟入这趟浑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一刻,他愿意站出来,为那个女人说两句话。
“皇上,这枚玉佩虽然看起来打磨得光滑精致,样式古朴,像是上好的和田玉,但是色泽却有些混杂。这位娘娘雍容华贵,应该不会随身佩戴这种低等的玉饰。”
一番话娓娓道来,没有刻意要为谁辩解,仿佛只是好心的在阐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唐忆慈暗叫不好,他这是引火上身啊!
果然,皇帝不怒反笑:“十一皇子果然心思缜密,令朕不得不佩服。十一皇子远道而来,朕理应好好相待。自古美人配英雄,”他顿了顿,立刻有两名美女上来行礼,“你们二人要好生伺候十一皇子,切不可怠慢了皇子!”
唐忆慈垂下眼睑,似是没有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感到一阵阵惋惜。可怜这个谪仙美男了,被皇帝猜忌,被强硬塞了美人。说的好听是服侍,谁知道是不是监视!
皇帝亲自将唐忆慈扶起,像是深情款款的丈夫对妻子那般亲昵道:“是朕错怪了贤妃。”
唐忆慈暗中翻了翻白眼,面上却是一副“谢谢老公没有冤枉我”的表情。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视线向下面他的一众儿子那边扫去。
他有意要锻炼下这些儿子们的办事能力。
婉嫔和淑妃走得近,晋王不是好的人选。太子和淑妃一向不对盘,难保不会借此中伤对方。剩下的这些儿子……
大皇子以为窥测到了天机,当即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上前请命:“儿臣愿为父皇分忧,查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
唐忆慈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怎么有这么一个脑袋秀逗的皇子啊?竟然敢当众逼皇帝做决定!
皇帝若是能让旁人左右,他也不可能在皇帝宝座上坐到今天。
“老五,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朕会派王怀恩尽可能协助你,要尽快给朕一个答复!”
齐王未料到皇帝竟然让他担此重任,但还是领了命。
“父皇,六弟他心思细腻,不比儿臣粗枝大意,儿臣斗胆请父皇准许六弟同儿臣一起!”
皇帝眉头微蹙,神色复杂的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凤离。最终眸色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随即道:“准了!”
凤离起身谢恩,从头到尾都低垂着眼眸,面上也看不出一丝喜色,仿佛整件事和他无关,但其实他的内心已经起了波澜。
父皇怕是不喜欢至极吧,若不是齐王提起他,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看他一眼吧?呵呵,还真是讽刺啊!
皇帝的恩准无疑将大皇子变成了个大笑话。
大皇子憋红了一张老脸,羞愤得无以复加,偏偏在皇帝和那么多大臣面前又不能发作出来,只能悻悻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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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觉得想写还是写出来吧,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恩,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