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这个人工修筑的水泥口钻出上身,做这件事对我而言并非容易事,右手手臂没一点感觉完全吃不上力,左右肩膀上的伤口则又经历一次挤压跟磨擦,它给我带来的疼痛是不言而喻的,能够爬过来是我倾其所有力气的结果,我探出身子喘息着,即便这种喘息声听上去也已虚弱之极,此时的虚弱可能是我有生以来从来未有过的一次!
我曾经怀疑过我的意志薄弱,但就现在所面对的困境而言,我的顽强足以令我折服。借助荧光棒能看清楚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下水道,它非常宽阔足有三米多高两米宽,在底部有一股看起来很汹涌的水流,我无法确定他的深度只能看见流速很急,我是悬挂在离水流两米地方,这个位置对我而言又是个不小的麻烦,因为无法使自己顺利的到达下面,身子虽然过来了但**以下还在里面!我反复想调整到一个能不让自己摔下去的姿势,可发现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头朝下往水里栽!。
下水道壁光滑的没有任何我能用手抓住的东西!即便有,我一只完好的手要想支撑一百三十斤虚弱的身体它的难度不亚于登天!此时我只寄托下面的水深点,可以借助水的浮力避免我再次受伤,我头朝下往下滑了一点,用两条腿卡在水泥洞两边,这样下去的话会缩短到井底的距离,我把背具拉起来死死抱着它,因为那是我的全部,如果它被冲走我这次出来将起不到任何作用!不但救不了他们而且连自己也救不了!。
我做好下去的准备后两腿一松让身体直接滑到水里,还好水有一米多深,一下去就被水流裹协着往前冲去…。
很好…这样很好,被水流冲着走可以节省我很多体力,只要让胸腔内灌满气体就不会沉到水下,飘浮在水面也可以体验一下飘流的感觉,不过这种心情在此地拿出来想真是一件罪过的想法…我随着水流继续飘,这股水不是污水且暖暖的我可以体会久违了的舒服,水流的来源可能是出自我所钻过两次的水洞中,我随着水流飘了十几分钟后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岔口,水的流向开始急转往南,而前面往东去的下水道高出这里一米左右,可以看清有水往这里流,不过从里面流出的则变成了是污水,污水流下来与这股水流慧成一块向南流去,我断定不能再往南飘了,我的出路应该就是这条污水道了,我从水中挣扎着站起来爬上这个排污道,这里有一股刺鼻的异味,是人类生活垃圾产生出的味道,尽管这种味道令人做呕,但这也意味着我基本算是月兑险了,我扶着墙壁开始往前走,没走多远前面出现了一个检测井盖,透过井盖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看到久违的天空我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毕竟在地下待了三天三夜终于又回到人间了,那种重生的激动对我而言根本无法言表,我开始把自己尽量弄的有个人样,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样?或者我只想出去后见到人后别把他们吓到,我确定现在的我跟僵尸没什么两样,衣服还勉强能遮体但撕裂的已经跟蛛网差不多,幸亏刚才被水冲洗了一下脸,不然真像是刚从土里钻出来的,但这样看也许更吓人!一定是惨白惨白的更接近僵尸的脸!我把背具背好,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把登山锁解下来放松了两根胳膊,它们被勒的像两条大麻花!
我稍时休息了一会便沿着检测井口的扶手往上爬,到达顶部后用手推了一下井盖,它纹丝不动,这让我有些着急,我不想被最后一根稻草给压死,所以我又往上攀登了一阶梯,想用头把它顶开,可它历经结实到用我身体的任何部位去碰撞都不可能打开的地步!。在历经这几天的伤痛跟生死后我的大脑反应几乎迟钝状态,也许是这几天没吃没喝没睡、疲劳伤痛等造成临时性智商偏低。我就没去想在离十几米的地方还会有检测井口,甚至在几十米外还有好多个这样的井口,没必要非得从这里上去!可此时我认准了这个井口,因为久违了的天空是它第一个呈现给我!我又上了一个阶梯,用肩膀跟头部使足了我仅有的气力并从嘴里发出了一句恶狠狠的咒骂声:“我靠你妈的…如果小哥我今天真的要死这儿你就别给我打开…啊…”。伴随着“咣铛”一声井盖被我撞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撞的我眼前直冒金星,我从下水道口慢慢的爬出来,一下坐在地上。
终于重见天日了,不管怎样我又活过来了,我想笑,但嘴角咧开时我的眼泪却掉了出来,我知道此时不是哭的时候,也跟本没心情哭,可就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我突然发现自己远没有想的那么坚强,也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智慧,第一次做事就差点把自己给弄死,在濒临死亡在绝望时我都没表现出如此脆弱,当重生了所有的情绪也都接踵而来了…。我擦了擦泪也擦了一下在撞击井盖时振出的鼻血,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只能给自己一天时间,晚上的时候我必须再次回到这个洞中完成我给自己的任务…。我站起身四周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这里好像是个公园,我站在离公园围墙五六米的地方,因为是清晨公园里没多少人,可以看到远处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晨练,此时天开始亮起来,为了避免被人看到我这狼狈样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选择从墙上翻过去,围墙对我并没构成困难,因为是艺术围栏翻过它很简单。过来后我开始计划今天的行程,在济南可以说人生地不熟,我必须包租一辆出租车,先找家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打狂犬病疫苗,虽然不是被狗咬伤但应该大同小异!然后就是出手这两件东西,购买我所需的装备,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想还会有睡上一觉的时间…
我翻出药山公园的围墙,看了一下四周,除来往的车辆外行人很少,没人注意我,即便有人注意就我这德行也会被认为是一刚从下水道爬上来,且身体被冻的抖成筛糠的乞丐…。济南的初春跟冬天没什么区别,我从地下爬上来时衣服都已经湿透,在洞里面其他方面可能是恶劣的,但温度接近舒适,可上到地面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衣服湿透加之身体的虚弱,身上没有半点御寒能力,浑身抖的像是打摆子。我想着我得赶紧找辆车,不然对我造成威胁的不只是我身上的伤了,还会是这该死的冷天。药山在济南的最西面,这里算是郊区,远不及市中心繁华,此时的时间大概是早上七点左右,随着天越来越亮路上的车辆跟行人也开始熙攘起来。我穿过一条双行线的宽阔马路,奔着药山花园小区走去。小区门口有很多的早餐摊位,琳琅满目的食品在寒冷的气温下释放着蒸腾的热气,也散发着各自的香味来招揽食客,我很饿可以说是饥肠噜噜,我肯定我是这里所有人中最需要这些事物来充饥的一个,可这些东西需要钱买而我身无分文。
出于本能我在这些摊位旁徘徊了一圈,老板用看乞丐的眼神注视了我一会儿,便把餐桌上食客吃剩下的几块油条扔在我脚下,并像赶牲口一样往外挥着手道:“走了走了…你在这儿影响我做生意啊…走,走啊!”我冲老板笑着摇了摇头走开了,我在心里说我不是乞丐,虽然我很需要那些油条,但我拿了真就轮为乞丐了!这是对身无分文最好的诠释,没有钱只能做没有尊严的乞丐!。
此时我迫切希望**的终级目标早日实现--“可以享受吵了两百年的“按需分配”…因为我从未像今天这样需要这些食物!在初中时就学过,廉者不食拮来之食,为了尊严我没有捡那些油条,我在心里还是感谢了这个离善良还有差距的老板…!。我沿着小区外的路又往前走了一段,并有幸拦下了一辆显示空车的出租车,司机靠近我停下摇下车玻璃看着我,他看我的表情跟早餐老板眼神没什么区别,而且他眼神里又添加了一层更多的意思--好像在怀疑为什么有人对一乞丐也能下狠手!我没等他开口先说话:“师傅您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不是乞丐”,我想我有必要说出职业。“我是一登山爱好者,因不小心摔伤了才搞成这样的!您看我是否可以打您的车?”。
那司机上下打量我一番并没有说话,也许他现在在矛盾到底拉不拉。我又说:“师傅!您看我这张脸像乞丐吗?长着如此清秀的脸更不像坏人啊!”
司机第一次开口:“老师,我没说你是乞丐,更没说你是坏人,我也正在看你这张脸,清秀到是不假,不过单看您这脸像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死人,白的有点像僵尸。”我:“大哥您说的没错!我身上好几处伤口,流了好多血所以就这幅德行了,您看您能送我一程吗?”司机:“你想去哪儿啊!你身上太脏了,就你上来坐一回我得重新换套坐垫。”我:“我明白…明白,钱不是问题,在这儿我人生地不熟,我有很多事要做,我想您能给我提供帮助的话我不计较钱多少。”司机:好吧!你先上来。”
我上了车,怕我的一身臭气熏着他故意去了后排坐下来。我问司机:“你是济南人吗?”司机并没直回答我的问话说:“我说老师!你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或者干了…。”
我:“师傅您可别往那上面想,什么事也没犯,我让您看我着伤口,都是摔伤,手上的伤是被一只狐狸咬的,您瞧胳膊都肿了。”我用右手拿起左手让司机看被咬伤的牙痕。司机这才回答我的问话“我是济南人。”我:“那太好了!您能帮我找一家很权威的点当行吗?我先当点东西,然后再去看医生处理伤口和支付您的车费。”司机:“没问题这很简单,在天桥那边就有家大型的当铺,叫“展鸿图”在济南数一数二的不过现在太早恐怕还没营业!”我:“啊!这样啊!那您家离这儿远吗?”司机:“不远!你干嘛?”不是…那啥…大哥你别误会,我是想好歹我先冲洗一下换件干净衣服,您说我这样的到哪儿不被人当成乞丐啊!还是那句话,对于给您带来的打扰我会用金钱来补偿的,请您一定相信我!”。
司机透过后视镜又看了看我,虽然眼神里还是带点怀疑,但就我这长相,年龄、跟这小体格,他也许认为控制我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说:“伤的不轻吧!”我:“是!伤的不轻,最严重的伤还是左手上的咬伤,可能那东西有毒整条胳膊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司机:“那得赶紧去医院,打疫苗打点滴消炎。”是的大哥!所以啊我想先冲洗一下,换件衣服后到当铺拿些钱来再做这件事”。司机没再说什么,只是还是不停的从后视镜中审视我,而我尽量表现的坦荡点,坦坦荡荡不用故意装,它来自我的与生俱来,虽然我做的事够的上枪毙,可我骨子里是无辜的…。
司机的家在济南市空军医院附近,是一套简单的四合院,进到他家后我对他说:“大哥,您给我找件毛衣找条裤子新旧没关系,只要看上去不像乞丐就好!还有,给块肥皂和毛巾,您这儿不有个抽水的离心泵吗,我就在这儿洗一下很快就行”。司机到屋里给我取我所要的东西,他家里没人可能都上班,也可能临时没在家,但那不管我的事。我解下背具一只手很别扭的月兑去上衣跟裤子,司机也没再跟我客气,只是按照我说的需要一一提供给我。虽然现在我很冷,冷的不停在打摆子一样的发抖,但还没有虚弱到连一个冷水澡都应付不来的地步,
我在司机家天井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换了他的衣服跟鞋子,衣服并不合身,可在这里我没有权利去挑剔,此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多,离当铺开张没多久了,中间还有几十分钟的车程要走,我们到哪儿也就到开张的时间了。我把换下的衣服跟鞋子裹了一下扔在门口的垃圾箱里,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时我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上车后我向司机要了根烟,点上它吸了几口,此时的疲惫跟困意顿时吞食了我身体的没个细胞,我对司机说:“大哥,我实在太疲惫想睡一会儿,到地您叫起我好吗?!”司机:“好的你睡吧!”。
几天没怎么睡觉导致我上车后不到两分钟便睡了过去。当司机叫醒我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展鸿图”当铺的门前,我醒来后感觉自己浑身痛的厉害,全身的骨头几乎快散架,我拿起背包下车,发现自己几乎无法行走,腿软的站立都困难,还是司机搀扶着我走向了这个当铺,当铺的门脸非常气派,门前摆放着两只貔貅,那意思所有人都明白--只进不出!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只想赶紧拿到钱!。
我径直走进前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冲我点了一下头:“来了。”我:“来了。”“您想当点什么?”。我:“请问老板咱这里当瓷器吗?”。老板:“这位小哥您说笑了,咱这小铺大到一栋房子,小到一双袜子,没有不收的当,只要它有价值我们就接,只是一个给钱多少的问题了。”我:“好的,那我就来对了。”我从未到过这种地方来,更别说是当东西,只是从书本和影视中略知一二有关当铺事,却未曾见识一下现时的点当行,更不知道这行档如何运作,我选择点当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如果直接去古玩店出手的话,恐怕他们不会把价钱定在合理的位置,点当铺就不同,只要知道它的价值,我只当不出手,日后赎会来再找买家也不迟,现在是我急需用钱,而且又没有太多时间为了出手而周旋。
我把包里的两样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说:“老板请上眼。”老板首先拿起那颗珠子仔细看着,看了会儿又从柜台里取了个放大镜继续观察,我想从他面部的表情的波动判断这东西的好坏,可他没什么表情,也许这种人在道上混迹太久,已经练就了一幅宠辱不惊的表情。然后他又拿起那件瓷枕,看这东西时没那颗珠子仔细,两件东西看完后他转向我说,“请问这为小哥要当多少钱。”那时我对古董知之甚少,一时也没想好要多少钱,便反问老板:“你能给多少。”老板笑笑说,你开价,我还给你价,合适我的我给您钱,不合适再商量或者你可以到别地看看,这是做我们这行的规矩。”我:“老板,您看我这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可都是明朝的货,就这颗珠子…”老板打断了我的解释:“您别说了,好坏我知道一二,说实话您是不知道好坏,才到我们小铺来的,不然你会直接去古玩店出手,什么话也别说,你说个价吧!”我:“不是我不敢要价,如果按照这东西的价值要的话十几二十万一点不过分,老板您是识货的人,这两件东西不用我说太明白您知道它的价值,单这颗珠子就几十万的值,但我等着用钱,只要三万块,过几天我来赎它们,你看如何?”。老板:“您先别急!您先在这儿等等!对于您这东西我确实不怎么敢做主,我还的请我的老板来上上眼,您先稍等,稍等…我打个电话。”我:好的您尽管去,不过在您去之前能否给整点吃的,我都饿了两天了…”“这好办,秃头老板招呼过一店员吩咐了几句随后店员出去。秃头走到柜台里去打电话,说话声音很小,从表情看非常客气,并不停的点头,最后一句我听清楚了秃头对着电话边点头边说:“好的我明白,我等您过来八爷。”说完后他便陪着笑脸从饮水机里接了水,泡了杯茶,敬了烟,示意我去一旁的茶几坐下,我也没跟他客气,点上烟喝着茶,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等在那儿。
不一会儿店员从外面买了些吃的拿进来,直接放到我面前,秃头示意我慢慢吃着,老板在路上一会就到。我也没再客气,把食物打开来!里面是两笼包子一碟花生米,和一快餐杯的稀饭,两三天没吃饭我基本已饿过劲了,身体进去自然消耗状态,见到食物后并没有表现的过分食欲,在这种地方我总不能有失体统,再说东西还没出手,不能让他们瞧不起,所以我首先端起那杯稀饭慢慢的喝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的吃着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