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行跑出屋子,丝毫没理会身后陆长安的呼喊,直接一口气跑到了街上。
来来往往的行人诧异地看着她,纷纷绕开,瞬间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直径三米的真空地带。
霍锦行站在街上茫然四顾,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一种寂寥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身处闹市,却倍感孤独。
为什么?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吗?原本只是想好好地照顾彩云,并且为自己留住一个可以放心信赖的人,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她蹲在地上,看着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青石板上,慢慢地晕开,扩散。
以这样的方式许出的婚姻,怎么能够幸福呢?
“阿锦。”
霍锦行闻声回头,看到陆长安正站在身后不远处,眉目之间满是担忧,连忙抹了抹泪水站了起来。
“陆哥。”
“你没事吧?”
“哈,我能有什么事,没事!”霍锦行强笑了一声,摇着头说:“真的没事,陆哥你不用担心,只是,只是出了点儿小问题,很快就能解决好的,真的!很快就好。”
“是吗?那,出了什么问题?方便和我说说吗?”对于霍锦行强装出的若无其事,陆长安并不点破,而是微微笑着开口问,一派的温文尔雅。
“这”霍锦行有些迟疑。
“我是你的情绪垃圾桶,不是吗?”陆长安摊开手,耸了一下肩,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
“哈哈,我倒忘了”霍锦行一怔,瞬间被他勾起了记忆,轻笑了起来,心情也稍微轻松了些许。
“怎么样?本垃圾桶随时准备为美丽的小姐服务。”
“好啊,反正”霍锦行低了一下头,再抬起时脸上已是无懈可击的笑容,“那你是准备请我喝一杯,还是怎么样?要知道,你那个酒吧,我每次去都只会给我果汁,以前我是未成年,不敢抗议,现在我都满十八了,总不会还让我喝果汁吧?不然我可是会笑你小气的。”
“好,都依你!”
“这还差不多,走吧!”
“小丫头!”
“切!老头子!”
“哈哈”
※※※
天街“守”酒吧
因为已经准备盘出去了,所以酒吧早已不在营业。陆长安取了钥匙打开大门,率先走了进去。还好,因为刚关没几天,倒还不至于到处灰尘。霍锦行跟在后面,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一进了屋,就一**坐在吧台前,等着某老板的亲自服务。
“想喝什么?”陆长安走进吧台,先打开柜子看了一下,随即回过头看向趴在台子上不愿动弹的霍锦行。
霍锦行瞥了他一眼:“有没有诚意啊?明知道我没喝过酒,还问我喝什么,我哪儿知道你这里都有什么。要不,把你这儿有的,都给我来一杯?”
“你没发烧吧?”陆长安白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这人今天绝对有病!
“我清醒得很,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霍锦行拿过一个小杯子把玩起来,翻过来翻过去,透过透明的杯底看着陆长安的动作。
“清醒?我看你是越来越混乱才对,从你舅舅来到客栈,再到你小叔和堂哥,最后到你决定走,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觉得你好像只是凭着一股子冲动在做事。阿锦,这不像你。”
“哦?那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样的?”霍锦行放下手里的小杯子,抬头看着正在调制一杯绿的很好看的饮品的陆长安。
“你想知道?”陆长安挑起一边眉毛,凤眼中泛起了霍锦行看不懂的神色。
“当然,我想这世上,能够真正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活着的人,还是少数的。我嘛,大俗人一个!”
陆长安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的把吸管插到杯中,然后把杯子推到霍锦行跟前,直到杯中的饮品将尽,才再次开口:“.l‘amour。”
“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你喝的这杯鸡尾酒的名字。”
“挺不错的名字,味道也不错。”霍锦行点了点头,想要站起来,却突然觉得脚下一软,又坐回了凳子上。
“嗯?怎么没力气了?”她皱起眉头,再次尝试着站起来,这次倒好,直接翻倒了出去,被眼明手快的陆长安捞了个正着,结果人还在乐呵呵地傻笑,丝毫没觉得危险。
“陆,陆哥,你,你怎么,变成两个头了?呃,不,不是,是三个头,嗯!是三个,没,没想到,你还有分身术啊,教,教教我,我呗。这样,我就可以,可以一个跟着舅舅,舅舅回去,一个,留,留在这里。这样,太姥爷,姥爷也,也能得救,彩,彩云姐,也不会为难,为难自己,嫁给才哥。”
“阿锦,你喝醉了。”
“没,怎么可能?我,我才喝了一杯,一杯,甜甜的,酸酸的,还有种特别的味道,我喜欢!嘿嘿!哥,我还要喝,还要喝,你给我喝,好不好?好不好嘛,你倒是调啊!快调!不然,就是,小气!”霍锦行乐得呵呵的,歪倒在陆长安的怀里耍着赖。
“好好好,我小气,我小气,就是因为小气所以才不能给你喝。我还真是没想到你的酒量居然这么差,一杯就倒,而且还是酒精浓度极低的鸡尾酒。看来以后,真的不能给你喝酒了,恐怕啤酒都不行,不然,真会出乱子的。”
陆长安简直无奈极了,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抱着一个劲儿乱动的霍锦行耐心的安抚,直到某醉鬼闹得实在是累了,终于睡着之后,才叹了口气,再次抱紧了怀里的人,赶回了客栈。
※※※
“阿锦?这是怎么啦?”
运气不好,没想到一进门就碰到站在院子里的霍谨言,虽然不像徐瀚青那样可能一上来就给他一拳头,但看到现在这个情景,身为堂哥的霍谨言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陆长安好脸看。
“可能是心情不好,喝了杯酒,睡着了。不过不用担心,是鸡尾酒,酒精含量很低。”不敢说霍锦行这样和自己没任何关系,陆长安只能低声下气的解释了一下,尽量挑无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