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鸠占鹊巢
她点漆似的双目看向花明,道:“你……你……”“你~”什么?她却没有说下去。
花明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无意中撞到自己所要寻找的人,双目蕴泪,颤声说道:“原谅我,叫你一声晴妹妹,我找得你好苦。”
慕容晴见他玉面含怨,急问道:“你找我何为?”
花明的泪潜潜而下,凄声道:“令尊慕容伯伯……”
话未说完,慕容晴娇身微幌,已飘至他的面前三尺处,截住道:“我爹爹怎么样?”
于是,花明忍住悲痛,将十余年前的事,说了一遍,又道:“请问晴妹妹,何以与大始教徒打起来?”
慕容晴闻言,却是非常沉静,她虽然未表现出惊骇的神情,但是,秀目中,却已滚下两行泪水道:“十余年前,我父亲外出,迟迟未归,后来,有一位老前辈来访。
我隐约的听见,那位老前辈告诉母亲说,我父亲可能被鸿数三煞所害,但未找到尸首,所以还不能十分确定。当时,他还见到一个孩子,被三煞逼下悬崖!那么,你就是我父亲冒死搭救的明哥哥?”
花明揩揩泪水,点点头,道:”晴妹妹,正是我。“
慕容晴不知哪里来的悲伤,竟不知羞耻,一头钻在花明的怀中,“嘤咛!”一声,娇啼起来,哭得十分悲切。
花明手抚芳肩,柔声道:“晴妹妹,告诉我,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良久,慕容晴才抬起头来,似如一朵带雨梨花,娇声微颤,哽咽道:“那位前辈离开前,即劝我母亲搬家。因恐怕鸿数三煞会追踪斩草除根,遂遵从那位前辈的劝告,搬住青莲庵内躲避。
岂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母亲遭此打击,竟然瘫痪在床,数年来,遍求名医,都是束手无策。我这次出来,一方面是打听名医,另一方面也是寻找三煞报仇!我也是听说他们参加了大始教,所以遇见这些教徒就打起来。”
花明闻言,恨得钢牙挫磨,说道:“我要杀尽所有大始教徒,总有一天找到鸿数三煞,不把他们剁成肉泥,挫骨扬灰,誓不罢休!”
忽地!一个意念袭上心头,道:“晴妹妹,我带你去取慕容伯伯的遗骸,然后归乡埋葬可好?”
慕容晴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们现在就去!”
花明微顿,又道:“我也顺便想拜访一下伯母,或许?能有办法治好伯母的病……”
慕容晴问道:“明哥哥,你有什么办法?”
花明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拔掉活塞,取出一颗“青龙丹~”,递给慕容晴,道:“这是青龙丹,可疗伤治病,伯母服下,或可有效。”
慕容晴见它,一阵清香,扑鼻而入,即知灵丹妙药,不禁欣喜万分,道:“天佑母亲,终可康复。”
她将青龙丹小心收好,秀目连眨道:“明哥哥,多谢你!我们现在去幕阜山吗?”
花明道:“对不起,晴妹妹,我要先到桐柏山故居处一行,然后陪你一块回去安葬,最后到三百岭落魂谷大始教总坛看看,如能找到鸿数三煞,我必手刃三獠,报仇雪恨,以慰母亲及伯伯的在天之灵。”
此际!距离两人立身之处,十丈外的一块大石头上,来了一个人,在侧耳倾听,花明却没发觉。
慕容晴不解道:“明哥哥,你回故居作甚?”
花明凄然一叹道:“若找不到母亲,我永远对自己的身世找不到答案。”
慕容晴揩干粉脸上的泪水,问道:“明哥哥,难道你不知道令尊令堂的名讳?”
花明道:“母亲的名讳我是知道,但父亲谩说是名字,就是一面也未曾见过。”
微顿,又道:“晴妹,你留在此地等我吗?”
慕容晴似乎想起一事,回道:“明哥哥,此地离桐柏山不远,我陪你一行。”
她的秀目,一直停留在花明的玉面上,又道:“明哥哥,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花明一怔,但对恩人的女儿,他今后更负有保护她之责,自不能视同一般人看待,于是,说道:“晴妹妹,何事?”
慕容晴道:“令师真是数百年前的红魔?”
花明感到十分为难,如果照实说出,会让她误解,以为自己骗她!即便她相信自己,只怕她一时口角不紧,无意中透露出去,对于自己今后的行动,有所不便。
他又恐怕她会不高兴,略一沉忖,即道:“晴妹妹,请原谅我!这件事情,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你。”
慕容晴秀外慧中,知他有难言之隐,遂道:“明哥哥,我不应当问你,既然难于出口,你就不要说了。”
花明赞叹道:“晴妹不仅漂亮,而且善解人意。”说得慕容晴粉脸一红,瞥了花明一眼,旋身又戴上了那具黝黑的人皮面具,遮住了如花似玉般的秀容。
“咳咳!”花明怕她误解,即道:“晴妹妹,我们走!”。“走!”字甫落,即握住她的纤手,化作一缕轻烟,脚不沾雪,御虚而去。
慕容晴只觉得两旁的山景树木,如飞般的向后倒去。她的芳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骄傲,这股骄傲由何而来?她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
两人一阵急驰,桐柏山已然在望,慕容晴娇声说道:“明哥哥,府上住在哪里?”
在花明模糊记忆里,是一条隐秘的山谷。他即侧头说道:“越过前面那座山峰,再转过一道山角就是。”说话之间,如飞般地扑上山峰。
他双目落处,但见坡度斜陡,积雪盈尺。他恐怕慕容晴会不慎摔下悬崖,当即一伸猿臂,轻揽纤腰,凌空直下,吓得慕容晴“呦!”声惊呼,秀目紧闭。花明由于提气轻身,无法开口说话,只得将手臂一紧,把她紧紧抱住。
瞬眼间,已落至谷底。花明将手臂微微一松,说道:“晴妹妹,快睁开眼睛。”慕容晴回首仰望高峰,暗暗乍舌不已。
两人又手牵手,沿着谷底,继续前进。直至抵到茅所在,顿时把花明怔住。原来,一栋破败不堪的草,现在竟成了一座建筑巍峨的庙观……
花明还恐怕记错,四周浏览寻找,赫然看到一块大石,形如卧虎。那是自己在小时,经常骑在石上玩……
他惘然愣住,转向慕容晴道:“晴妹妹,这座草,怎的会成了庙观?”
慕容晴道:“明哥哥,原来你与令堂,就是居住此地?”
花明点点头,道:“一点不错,因为那块石头,我记得很清楚。”
慕容晴戴着那具人皮面具,粉颊上看不出表情,但她的秀目,却在滴溜溜地一转道:“我们进去一问,或许会知道内中原委。”
二人轻叩庙观门环。良久,开门走出一位发挽盘须,身披水火道袍的老道。他骤见花明与慕容晴,一个手持赤扇,一个背插长剑,两人一股英武之气,洋溢于面上。
老道似乎微微一怔,他那瘦削的脸上,显出诡谲的笑容,双目圆睁,透出森森寒光,向二人看了一眼,道:“二位小施主,来到小观,有何贵干?”
慕容晴见老道那付笑容,已感生厌,秀目拢威,不待花明开口,即抢先冷冷地道:“贵庙观的业主是哪位,现在何处?”
她问得牵强,老道“嘿!”的一声笑,道:“姑娘问得好没来由!此处玄清观,建造至今,已有数十年了。贫道长灵,是此地的业主,也是玄清观的观主。
至于这块地的来源,乃是波霞堡堡主,掠地虬蛟赵金道友所布施。姑娘问此,又为哪桩?”长灵老道的三角怪眼,透出一股邪气,说话之间,闪闪烁烁,看看花明,又看看姑娘。
花明听到“掠地虬蛟~”四字,心里已有几分清楚,一声轻叱,道:“牛鼻子,如此狂言!庙观砖墙犹新,怎的已有数十年?”
长灵老道怪目一睁,狞声道:“小家伙,竟敢出口无礼!大始教的玄清观,岂容你无知野小子来此撒野生事?哼!”音落,右掌挥出,即照花明胸前劈来!
这里乃是花明的故居,他十余年来,在荒山野洞中苦练绝技,脑海里憧憬着一份幻想,那就是母亲会安然无瑕的住在故居。想不到现在出现在面前的,却是庙观……这使他的内心惨痛,不言可知。
在长灵老道说话之间,慕容晴已柳眉挑怒,凤眸蕴威。因为,她直觉的感到,花明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是以,一见老道说出“大始教~”,同时,出手就向花明胸前砸去。她一声娇叱,纤掌疾吐,一缕劲风落处,直切老道的“脉腕穴~”。
长灵老道万想不到,当前这个丑陋不堪的姑娘,出手的招式,会如此的疾捷无伦。一声厉叫,疾退五步,才把身形稳住。
他知道,当前的这两个青年男女,定然身怀绝技!转身要向内殿窜进时,花明长身急递,身若电闪,左手骈指如钧,已切中老道的“凤尾穴~”。
这“凤尾穴~”,乃是全身三**穴之一!长灵老道一阵“哇!哇!”急呼,痛得就地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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