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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伯让苏淮回去收拾一下,两天后到墨轩斋做事,之后就住在墨轩斋的后院里。
两姐弟从墨轩斋告辞回家,因着没有便车可搭,是以两人只能步行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芷一直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只有沈伯惊疑的目光,以及那一句:“如今不过是永安三年,九公主方才七岁,哪里来的和亲之说?”
原本不过是想先引个话题,再详细打听,却不料,得到这样的回答。
永安三年……
她和亲的那一年,却是永安八年……
她千算万算,却独独没有算到,自己竟然会回到了从前,且,那个原本属于她的身份,现在已成了别人的所有,她的父皇,她的母妃,她的皇爷爷和皇女乃女乃,她原本拥有的一切一切,如今都已经不再是她的了。
她不知道现在皇宫里的九公主是不是原来的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她甚至怀疑,她只是做了一个关于宋芷的梦,而她,其实只是那个疯癫痴傻的苏荷……
她已经记不起听到那番话时,心中是何情绪,只觉得心里燃着的那团火,瞬间便熄灭了。
似乎,已经失去了追逐的目标,对日后的人生,她突然之间充满了茫然。
苏淮一直细细观察着大姐的神色,见她魂不守舍,清秀的眉眼间尽是凝重。
先前在书斋,大姐让沈伯刻意将他支开,他假意应了,其实一直藏在屏风后偷听,将大姐与沈伯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正是因此,心里的那个猜测,被确认了。
试问,有哪个寻常的农家女子,会无缘无故问起京城,且还是与皇家相关之事的?
至少,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他从未听大姐提起过京城二字。
且,大姐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村中的村民,进县城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又如何会知道书斋有请人抄写书籍这等事?即便是他,也便不知晓有这种差事。
还有那端庄贤淑的举止,雍容的气度,以及伶俐的口齿,临危不乱的气势,这些都是他的大姐所没有的。
不管一个人如何该变,他相信,那些常年养成的脾性气度,以及见闻,是不可能在朝夕之间改变的,是以,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是,却又不是他的大姐了。
他的大姐,若是听到他不去读书,要去学手艺,只会着急伤心,逼着哭着让他去学堂,而不是像这般,替他寻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尽管不信鬼神之说,但事实却已经摆在了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苏淮的心中,也是茫然的,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亲姐姐,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夺了身体,他是该将此事告诉爷爷,让爷爷按村里的规矩将这夺人身体的鬼魂活活烧死,还是应该装作若无其事?
他担心这鬼魂会伤害他的家人,然,想起三妹高兴地告诉他大姐替她梳头,想起自己为何能进到墨轩斋做事,他就无法做出决定。
姐弟二人各怀心事,一路默默无语,在未时左右赶回了家中。
因着并未在县城里耽搁多少时间,是以两人回来得还算早,见两人回来,苏莲忙将给两人留的午饭端出来,招呼两人吃饭。
苏淮笑着道了谢,刚坐下就听到了主屋里传出来的响亮鼾声,清秀的眉头不禁皱了皱,问苏莲道:“爹下地回来了?”
秧苗插了有几天了,这段时间只需去瞧瞧插下的秧子是否成活,而后视情况扶苗,补苗即可,并不需要费多少时间精力,只是山脚那边还有几块旱地没有除草下种,按理,父亲此时不应该在家才是。
苏莲忐忑地望了眼主屋的方向,低声道:“爹早上起来,听说你去了城里,吃过早饭就又回房了,方才起来吃过午饭喝了点酒,就又睡了。”
闻言,苏淮的眉头皱地更深,问:“那山脚的地……”
苏莲忙笑眯眯地摆手,“二哥放心,俺早上带着小弟去把地翻了,洒了水,明儿一早就能下种。”
苏淮抿着嘴角点了点头,回来时的高兴心情已去了大半。
苏洛帮着摆好了碗筷,回头却见大姐还站在堂屋门口,看上去怏怏的,他忙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啊啊叫了两声,一双圆溜溜的黑眸里满是担心。
宋芷被唤回了神智,见苏洛担忧地望着自己,便模了模他的小脑袋,强扯出抹笑,柔声道:“我很好。”
苏洛懵懂地眨眨眼,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跑到桌边拿了一个粗面馒头,又跑回宋芷身边,哼哼着踮起脚,要将馒头送到宋芷嘴边。
他以为大姐是饿了。
心底冒起丝丝暖意,宋芷满心的失落,瞬间便被小家伙贴心的举动打消了大半。
她俯身抱起这个最小的弟弟,爱怜地与他贴了贴面颊,低低叹道:“我真的很好。”
她很好,只是失去了心底的支柱,对于未来,她有些无措,不知该为了什么而活。
苏洛人还小,但他能感受到大姐是在难过,他不懂大姐为什么难过,他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去安慰大姐,乖巧地环住大姐的脖子,亲昵地蹭着大姐的脸颊,希望大姐能高兴起来。
宋芷紧紧抱着怀里小小的孩子,感受着这一份温暖,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好受一点。
宋芷没有吃午饭,直接回了房里,房门一关,便又是一个下午。
她进了空间里,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告诉了午盛,似乎是理所当然地觉得,午盛能够明白她的感受,而不是将她看作是在疯言疯语。
午盛一改往日的呱噪,安静地听宋芷说以前在皇宫的日子,说她的父皇有多宠爱她,说她的五姐姐与她有多亲密无间,还有和亲路上的凶险,以及她此刻的心情。
“皇宫里已经有一个九公主了,你说,父皇他会相信我才是他的芷儿么?”宋芷苦笑着,却又满眼期待地望着午盛。
午盛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那些话来。
如果你的父皇真的那么疼爱你,他为什么要送你去和亲?
她想这样问宋芷,但看着那双饱含着期许的澄澈眸子,她发现她无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