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宇宙,巨大的冰冷天体沿着固定的星轨运动,亿万年不变。
环绕星体的光晕流动着光的能量,像一条河流,不休不止。
地球蓝色的光晕像极了人深度魅惑的瞳孔,跌宕起伏的峡谷山脉,盘曲环绕的河流,密不透光的原始雨林,无边无际神秘的海洋,金光灿灿的戈壁沙漠,成群结队穿越北回线越冬的候鸟,冰天雪地发出耀眼白光的南极北极,地球上的一切让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如幽灵般神秘莫测。
时光雷动。瞬息万变。
航拍的镜头像雄鹰猎食一般,俯冲下来,穿过漂浮的层云,目标锁定在一辆行驶的白色地铁上。
地铁从遥远的那边驶过来,铁轮和轨道相互撞击发出的咣当声顺着空气蔓延至四面八方。铁轨旁树林里的野鸟被地铁声惊吓,慌乱的拍打着翅膀,飞向了荒芜的天空。
地铁穿过树林,又穿过桁架在大江上的一座气势宏伟的大桥,接着又进入城区,又飞快的沿着铺定的轨道驶进城区的地下轨道,不久从隧道里传来一声沉闷的汽笛声。
眼睛好像一架红外线探测仪,依托着光,在眼睛的视网膜上清晰的呈现出华特城地铁隧道的四维模型,火车的轮廓看的清清楚楚,地铁上的乘客由于散发着热量而呈现出的密密麻麻的红点,杂乱的轨迹来来回回的移动着。
地铁的上边是这座潮流繁华的都市,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反射着让眼睛酸痛的强光,让人不得不戴上酷酷的墨镜;另一边的大街上刺耳的高度引擎声越来越近,接着就有耀眼的跑车飞速消失;时尚的女生穿着比基尼惬意的沐浴着阳光,微风吹动着她金光灿灿的头发,然后被一个叼着雪茄的男人搂着细腰领着离开;舞厅里疯狂的重金属迸发着撕心裂肺的声响,人们忘我的扭动着身体;赌城的大厅杂乱的奢靡声,是筹码的一掷千金。无数细小的镜头拼接在一起,显示着这座城的富有。
城市的中央是举世闻名的光年广场,广场上牵着警犬巡视的警长从治安亭里走出来,推着婴儿车在日光倾城里散步的年轻妈妈,举着小旗,拿着相机到处拍照留影的外国游客,无数的信息通过光传播过来。
人行道旁的一棵带着露水的红花,分外妖娆,空气中莫名的隆起一层细微的能量,红花凋落地,无数细小的露水晕开一片。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出现在光年广场的不远处,他黑色的皮鞋重重的踩到了红花上面,伸出手腕看了看腕表,机械轻微的咔咔声不急不缓的传进耳膜。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原本鲜艳的红花现在伤痕累累,随着黑衣人脚步的离开,压抑的花体无力的反弹了一下,黄色的汁水再次晕开。
就像蝴蝶效应,一只蝴蝶震动了一下翅膀,千万里之外就可能会发刮起一阵飓风。
光年广场毫无征兆的传来爆炸声,一声,一声,又一声。
四五节残破的地铁车厢凶猛的从地下蹦出来,巨大的冲击力使车厢不受控制的冲向广场四周,所过之处,所有的人和物体全都被挤压在下面,广场的地面露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深坑,浓烈的黑烟源源不断的从里面冒出来。
大街上急速行驶的汽车瞬间被巨大的爆炸冲击波炸飞,后边无数的车辆由于来不及刹车而撞在一起,引擎盖上冒着黑烟,最后面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自己的车子被撞而走下来车来叫骂着。
爆炸终于停下了,光年广场却陷入混乱,挨近地铁轨道的广场建筑完全被蹦出地面的车厢摧毁,治安亭已经不复存在,那些来这里旅游的人又已经找不到了,只有被丢弃的小旗杂乱的散落在地上。那辆婴儿车也侧翻在地铁车厢下,年轻的妈妈也已经找不到了踪影。人们身上满是鲜血,有的在慌乱的奔跑着,有的站在原地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有的人被各式各样的重物压着身体,动弹不得。
刹那间,惊恐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伴随着无助的哭喊声,在光年广场上蔓延开来。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依旧不紧不慢的从一边走出来,脚步穿过杂乱的地面,径直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个警员身边。
警员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身体,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已经染红了附近的地板。
警员看到黑衣人锃亮的皮鞋,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黑衣人,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血却顺着他的嘴角又流了出来。
“报警,光年广场发生恐怖袭击。”黑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台手机,伸手递给躺在地上身受重伤的警员。
警员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看着黑衣人的眼睛里弥漫起恐惧,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手机。
警员拿着手机的手又开始不安的颤抖,他抬头看了看就站在身边的这个黑衣人,他满脸的络腮胡子,坚定的眼神不起丝毫波澜,好像已经知道今天的这场恐怖袭击会发生一样,如果他就是这场恐怖袭击的策划者,那他为什么还要出现,还要警察局知道?
警员努力稳定了一下波动起伏的情绪,依旧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警察局的电话91。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几秒之后,电话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女联络员甜美的声音。
“光.年广场发.生四星级别.恐怖袭击,伤亡.惨重,速来.支.援。”警员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可能因为身体的痛苦,也好像生怕警察局的人来的吃一些,这个黑衣人就会逃走一样。
“对不起,请您再清晰的重复一遍好吗?”女联络员可能因为警员的断续的声音没有明白他要说些什么。
警员又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可却发现这是徒劳,他做警员也已经有几年了,大大小小的案件也经历过不少,要说开始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会紧张也是有情可原,可这几年磨练已经让他变得处事不惊,可像这次,身边站着这样一个黑衣人,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警员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黑衣人,他就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刻雕像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也还是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睛里的沉稳让他陡然心生惧意。
风吹过大街两边的观景树,枝叶不安的抖动。
黑衣人的风衣也随风晃动,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你好,请问你还在吗?”电话那边的声音打断了警员的联想。
“光年广场发生恐怖袭击,速来支援。”警员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黑衣人的眼睛,像是一场黑白势力的对抗。
“好的,反恐中心警员会发生行动。”
警员挂掉电话,伸手把手机还给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谁?”
“这个不重要,我想提醒你的是,你报错了危害的程度。”黑衣人依旧冷冷的表情。
“四星级已经很高了,足以让反恐中心全体出动。”警员看上去很了解恐怖袭击的危害级别。
“我确定这是,六星级。”黑衣人的眼睛看向了远方。
六星级,整个华特城最危险的级别也只是五星级,并且从来都没有遇见过,更何况六星级呢,那事情会严重到什么地步?整个华特城都要沦陷,整个华特城几千万人都要丧命吗?
这时警员发现他的那条警犬从冒着黑烟的地铁深坑中艰难的挣扎着前爪,就像是在生死边缘做着巨大的反抗,可是看样子胜利的希望不大。
警员把手放在口中,艰难的吹了一个口哨,然后大声喊道:”卢卡,卢卡,加油。”
警犬的前爪突然不动了,然后猛然间整个身体从深坑中跳了出来,它抖了抖身上的碎屑,扭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警员,对着警员叫了一声,又对着深坑叫了一声。
警员知道,它一定发现了可以救援的伤员,只是靠它自己不足以将伤员救出,故而跳出来寻找援兵。
警员看着警犬伤痕累累的身体,默然的摇了摇头。
警犬又叫了一声,又纵身跳进深坑。
“这只狗不错。”看上去冷酷的黑衣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赞叹了一句。
“卢卡不是狗,它和我一样,是维护和平的战士。”警员对黑衣人的话进行了反驳。
“我劝你,还是让它离开这里吧,”黑衣人依旧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深坑,眼睛里略过一丝柔情,”我不想看到它也葬送了性命。”
“你把我们看低了,我不会临阵月兑逃,卢卡更不会。”警员的话语里带着微微的愤慨,只是不为自己,而是为别人小看了卢卡。
警员又听到深坑里传来警犬的叫声,接着他又看到警犬从深坑里艰难的爬出来,嘴巴死死的咬着一个伤员的衣服,艰难的把他从深坑里带到安全的地带,伤员伸出手在警犬的头上拍了拍,表示感谢。警犬又叫了一声,再次跳进深坑里,可能,那里还有更多可以生还的人。
嘹亮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六辆警车在江的对岸飞快的朝着光年广场驶来。
“你打错电话了。”黑衣人也看到了前来支援的警车,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身边的警员。
“什么意思?”警员茫然的看了看黑衣人。
“就是你打错电话了,因为你的这个电话,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黑衣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没有丝毫波澜,就好像已经经历过无数的生死,也看淡了人的生死。
可是警员听到这句话却已经巨大的恐惧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让人不能呼吸,却无能为力,只能手足无措的挣扎着等待窒息。
天上黑色乌云迅速的弥漫过来,遮盖一切亮光。
“你为什么这么说?”警员对黑衣人越来越恐惧,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人匪夷所思。
“因为我知道。”黑衣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江那边的警车,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