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初,许老夫人吩咐娄淑娟、刘明妍、史玉悦、许宇华、许宇明五人先从许府大门口散去,然后,热情地拉着萧绾的手,走到一边,做出一副无比慈爱的样子,笑眯眯表示:“绾儿,宇谦是你的未婚夫,许府也就是你的另一个家,虽然你爹娘离开了,还有我、你娄伯母和宇谦可以照顾你。你只管安心呆着,平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有谁胆敢怠慢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严惩不贷!”
“好啊!”萧绾注意到,许仲昆在离去之前,曾经跟许老夫人和娄淑娟耳语过,猜测许老夫人必然是得了许仲昆的授意,才会特意讨好自己的,将计就计的指了许宇谦,笑嘻嘻向许老夫人提出:“我想让宇谦兄在你过生日之前天天陪着我玩,可以么?”
“当然可以。”许老夫人双眸中微不可察地掠过一抹精光,鼓励般轻轻拍了拍萧绾的手,拉着她走到许宇谦的身边,严肃吩咐许宇谦:“谦儿,绾儿刚刚要求你在我过生日之前天天陪着她,我已经答应了,从现在开始,所有我这次生日由你负责的事宜你都不需要再管,你只要能够每天让绾儿过得开开心心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是,祖母。”许宇谦恭敬的点头。
这些年,萧绾只有许老夫人、许仲昆、娄淑娟过生日时,才会跟着萧禹印、郑香蓉一起来许府,而每逢这个时候,许宇谦作为许老夫人的长孙、许仲昆与娄淑娟的长子,都得负责陪着许老夫人、许仲昆、娄淑娟接待客人们,几乎没有多少时间跟萧绾单独在一起相处。许仲昆在离去之前跟许老夫人、娄淑娟耳语的一幕,许宇谦也注意到了,他觉得萧绾刚刚还因为萧禹印、郑香蓉的离去伤神,现在能趁机多陪她一会儿,也是好的。
待许老夫人离开后,他含笑看向萧绾,温声问:“绾绾,我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去你住的院子里摘枣子吃!”萧绾挑眉一笑,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很爱吃新鲜的枣子,并且还喜欢自己爬树上去摘。
早在五年前,她跟萧禹印、郑香蓉一起过来陪许老夫人过生日,去许宇谦住的锦程斋院子里玩时,就发现他院中种了好几棵高大的枣树。
可惜,因为许宇谦每次都要忙于帮许老夫人接待客人,只能在她的要求下,抽空返回院子里,匆匆跳上树,速战速决地摘下那么一、两斤枣子来供她当时吃着玩,还从来没有陪她一起尽兴地上树摘枣子吃呢!
“好!”许宇谦宠溺的看萧绾一眼,立刻带着她往锦程斋而去。
自从发现萧绾爱吃枣子,他每年都会特意把满院子的枣子全部留着,等到萧绾来过他的院子,尝到了指定的某棵树上的枣子以后,他会在不忙的时候,亲手把那棵树上剩下的枣子全部摘下来,安排下人们做成干枣,供她冬天过来时吃着玩。
锦程斋位于前院的东南边,处于一片高大樟树林的掩映之下,坐北向南,院中的北房是正房,院子的东西两边建有厢房,在正房和厢房之间建有走廊,南面建有南房,被开辟成为书房,与北房相对应。在南北、东西房形成的角落中,有一些耳房。另外,在西南角建了一个厕所,在东南角建了院子的大门。
靠正房前面种了七、八棵高大的枣树,现在,正是枣子成熟的时节,无数悬挂在树梢的枣子犹如一个个小巧的红灯笼般,在秋日的阳光下,看起来非常的新鲜、亮丽,随着淡淡的西南风吹过,隐隐还散出来丝丝甜香气息,诱人垂涎欲滴。
萧绾站在那些枣树下,一棵、一棵认真仰头观察了一番,笑眯眯地指了左边第三棵和右边第二棵枣树,跃跃欲试地跟许宇谦商量:“宇谦兄,这两棵枣树看起来个子相仿,结的枣子也差不多大,你任选一棵,我们俩比赛摘枣子,看谁先摘完一棵树。”
“不,我不跟你比,太危险了。”许宇谦摇摇头,郑重其事地解释:“枣树上有很多火辣子毛虫,会蛰伤你的,还是我一个人摘吧!”
“嘿,哪能总让你一个人辛苦呢,没关系的,我早有准备。”萧绾胸有成足从背上行囊里取出两副冰蚕丝手套,自己戴了一副,递了一副给他,得意地提醒:“戴上这个,火辣子毛虫就蛰不到手了。”
“好。”许宇谦并不知道手套是冰蚕丝做的,立即含笑接了过去,往手上戴。只是,当戴好其中一只,感受到手套在手里那种轻盈、滑爽、冰凉、柔软、薄如翼蝉的独特质地时,见多识广的他马上认出来这手套是冰蚕丝做成,不由又惊又喜:惊的是,冰蚕丝可是十分珍贵、稀少的宝物,千金难求,萧绾能拥有用冰蚕丝制成的两副手套,实在是太奢华了;喜的是,这么名贵的手套,萧绾居然舍得毫不避嫌地送一副给自己用,分明是心里有自己的。
他爱不释手的轻轻模了模手套,觉得拿它们来摘枣子,实在太暴殄天物了,小心翼翼把它们仍然还给了萧绾,温声解释:“我年年摘枣子,已经有了经验,完全可以避开火辣子毛虫,根本不用戴手套保护。”
“不行!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是舍不得用,好不!”萧绾不上当,板起小脸,直接扯过他的手,把冰蚕丝手套硬往他手上戴。
“绾绾……”许宇谦原本想再找借口拒绝,却在萧绾给他戴手套的那一刻,怔了怔。
以往,他虽然经常被萧绾拉着手,可萧绾和他的手都是掩在长袖下,根本看不到,现在,由于要给他戴手套,萧绾是直接抬起手,撸起了长袖的,自然让他完全看清了她的手。
她的手手腕皓若霜雪,手指如新鲜的小笋子一般,一节更比一节纤细,却又跟小笋子不同,肉肉的,看不到任何的骨节,当触及他的手掌时,温暖、柔软的指月复时不时带出丝丝动人心脾的酥麻之感,轻轻自下而上的穿戴动作流露出春风盈袖般的旖旎韵味,不知不觉间便令他心里不由一阵阵的驿动,下意识在半推半就由着她戴好一只手的手套时,自动把另一只手也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