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绾用完早膳后,马上上楼收拾好行李,准备动身。
没想到,才出了卧室,就看到三皇子正背着行囊,站在她的门口。
她以为三皇子是来找她告别的,下意识好奇地问:“三皇子殿下,你不是打算在金蝶谷呆好几天么,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三皇子微微一笑,温声回答:“我早膳时,听你说到去并州,突然记起自己有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也在并州,很想能够马上见他一面,所以,临时改了主意,打算跟你做伴,一起去并州一趟。”
“哦,”,三皇子说话时表情太自然了,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令萧绾信以为真,当即热情地表示:“那等下下楼后,你先在大厅里坐会儿,待我去厨房让云姨给你也准备一份干粮后,再一起出发。”
“好。”三皇子唇角微勾,点了点头。
其实,他这次临时决定去并州,主要目的并不是真的想看到多年不见的朋友,而是考虑到并州距离金蝶谷路途遥远,即使快马加鞭,也需要三天才能抵达,担心萧绾一路上会像上回救张玉珍一样多管闲事,误中别人的圈套,才故意借看朋友之名,名正言顺地陪在萧绾身边保护萧绾。
两人下楼后,萧绾径直去厨房找云姨。
云姨没想到三皇子也要去并州,一边多拿出一份干粮交给萧绾,一边不放心地严肃提醒:“绾绾,从昨天三皇子在许老太婆和那个徐知州面前存心袒护你的言行来看,我前天的猜测没有错,他心里应该还是喜欢上了你。也许,他这次决定跟你一起去并州,看朋友只是个借口,想趁机跟在你身边才是真的。为安全起见,你们出发后,你记得要尽量少跟他交流,以免给他亲近你的机会,并掐算好时间,到客栈歇息,免得万一露宿野外时,他一时情不自禁对你做出乱了分寸的事。”
“哎呀,云姨,你想多了!”云姨会把三皇子看得这么猥琐,实在出乎萧绾的意料。
她哭笑不得地替三皇子辩解:“你不知道,我这些年去许府,时常能从许宇谦的表妹们嘴里听说他。从她们反映的情况来看,他既没有任何拈花惹草的传言,也没有任何婚约,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个十分洁身自好的人,别说他不一定喜欢我,就算他真的喜欢我,也做不出你说的事!”
“不,那可不一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云姨是过来人,仍然不放心。她语重心长地告诫:“绾绾,你还小,对于男人的心思,根本就不懂!我实话告诉你吧,再怎么正人君子般的男子,一旦面对上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会存在据为己有的**,并因此把持不住自己的本心,在有机可趁时,乱了分寸!”
“好吧,那我听你的。”云姨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曾经被不少优秀男子追求过,经验丰富,每次谈起感情的事来,都一套一套的,萧绾急着赶路,没心思继续跟她争论,索性直接迁就她。
“嗯,这就对了。”云姨误以为萧绾已经听信了她的告诫,总算放心,亲自送萧绾和三皇子出谷。
虽然从金蝶谷往并州,可以不经过景州,但是,萧绾和三皇子都没有坐骑,如果直接步行从通往并州的驿道赶路,得在比景州远大半的下一个城市烟州才能买到坐骑,实在既辛苦又浪费时间。
萧绾跟三皇子一出金蝶谷,就互相商量好,打算先赶往景州买了两匹坐骑,再踏上通往并州的驿道。
抵达景州马市时,是辰时正。
萧绾原本想随便给自己买一匹健壮的普通马就可以了,谁知,三皇子不同意,认真提醒她:“选马要慎重,马不但能代步,还能护主,你这样每次出行都辛苦跑到马市来买马,实在太不方便、太不合算了,应该花高价买匹富有灵性、品种优良的好马,不需要时养在金蝶谷里适当骑着溜达下,培养感情,需要时则随时骑着它一起外出。”
“不用了,谢谢你的提醒。”三皇子这样的想法,萧绾初来乍到时也曾有过,可惜,行不通。
她神情凝重地给三皇子解释:“我外祖父平生酷爱你说的这种好马,可他生前帮先帝打江山时,征战沙场近十年,用过不少这种好马,也杀过敌人不少这种好马,一直引以为憾,隐居金蝶谷后,给后人立下一条规矩,以后,不要轻易用马,更不要轻易用好马,如果不得不用时,得好好珍惜和保护,并在用过后就直接放生。”
“哦,我以前只知并肩皇他老人家对人仁义,没想到他对马也是这样的仁义,可真是胸襟广阔。”三皇子恍然大悟,内心对郑天逢的钦佩又增加了几分,不仅没有再反对萧绾的做法,还自己也买了一匹健壮的普通马。
接下来,两人开始正式启程赶往并州。
一路上,萧绾尽管比较看好三皇子的人品,却潜意识里还是受了云姨告诫的影响,不愿意给三皇子亲近自己的机会,只低着头认真驭马赶路,从不主动与三皇子交流,就是碰上三皇子主动找借口搭讪时,往往也只是以“嗯、啊、是么”之类简单的字句敷衍,绝不轻易接话,令三皇子心里很失望,很快就没有了找她说话的兴趣。
至申时初,两人经过一片湖泊。
这湖泊对岸长了一丛开得正鲜艳的木芙蓉。它们的花朵像盘子一般硕大,层层花瓣如同被五彩绫罗绸缎织出来似的,既柔滑、妩媚,又雍容华贵,在秋日黄昏那殷红斜阳的照耀下,像是一团美艳无双的锦霞,特别的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萧绾一眼就发现了它们,非常喜欢,当即停下马,指着它们,兴致勃勃地与跟她并肩而行的三皇子商量:“三皇子殿下,那边的木芙蓉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在这里就地休息一下,赏赏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