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胖男人不方便当着萧绾的面把真相告诉许美蕙,低声哄劝:“蕙儿,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你先乖乖跟我一起回去再说吧——”
“不行!”,许美蕙不明就理,大声打断中年胖男人的话,执拗地摆摆手:“轩辕皓打了我,萧绾威胁了我,被轩辕皓当成亲娘的那个老女人甚至还挑拨你和轩辕皓的关系,让轩辕皓不认你这个师傅,这事绝对不可以就这么算了,必须要让他们统统都吃到苦头才行——”
“好了,好了,来日方长,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中年胖男人底气不足,担心许美蕙再坚持不走,会激怒萧绾,令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一边继续哄劝许美蕙,一边趁着她不备,悄悄出手点了她身上的穴位,令她既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得,然后,抱着她,纵身跃上从并州赶路骑过来的一匹骏马,头也不回地快马加鞭离开金蝶谷。
萧绾目送他们的背影远去,放了心,回到谷里,重新烧了开水练习打茶花。
至午时初,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练习,她已经可以在茶汤里滴出梅花花蕊的雏形。
她对自己的表现比较满意,微微一笑,放下茶蛊,到厨房炒了几样小菜,分成一式两份,自己先吃一份,再把放在厨房热着的另一份送到二皇子原来所住的那间客房,给许宇明吃。
许宇明趁着萧绾去接轩辕皓回来的那几天,向给他送饭、送水的云姨要了不少的书和笔、墨、纸、砚,现在每天都是呆在客房里看书、写字、画画、等吃的,除了不能出客房以外,这样的生活其实跟他平时在许府过的也没太大的差别,甚至还少了要早早起来向许老夫人请安的麻烦,他很快就适应过来,看到萧绾时,不仅没有再像刚进来时那样恐惧不安。还会像看到老朋友一样,时不时地聊侃上几句。
比如,这次,当他双手去接她做的饭菜时。就特意无比感激地表示:“你身为堂堂金蝶谷少谷主,却每天这么辛苦地为我洗手做羹汤,真是太让我感动了,谢谢你!”
“不客气,等我把你放出去后,会记得按照外面大酒楼、大客栈里饮食、住宿的价格,找你收取在我家里被关押期间的饮食、住宿费的!”萧绾才不会舍得让自己白辛苦,胸有成竹地冲许宇明嫣然一笑。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大酒楼、大客栈的饮食、住宿费用有多贵,许宇明是知道的,他在许府一个月的月例才三两银子。根本付不起被萧绾关押期间的饮食、住宿费,顿时好一阵错谔,完了忘了要抓住萧绾递来的饭菜,令那些盛饭菜的碗、碟马上“砰、砰、砰”地全部掉落下去,摔个粉碎。饭菜也洒了一地。
萧绾又好气、又好笑,指着那一地的碎碗、碟和饭菜,瞪着许宇明,一本正经提醒:“饭菜洒了不会补给,装饭菜的碗、碟摔碎了照价赔偿,如果现在你不能把这些东西给收拾干净,我还要向你收取弄脏我家地板的污染费!”
“你——”许宇明见识过萧绾的厉害。抗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改为:“你不拿扫把和簸萁来,我怎么收拾?”
“行,我去拿!”萧绾等的就是许宇明这句话,当即去楼下放置杂物的耳房里拿了扫把和簸箕过来。
许宇明接在手里,从容弯下腰。动作飞快地一点点仔细清扫被弄脏的地板。
萧绾看他这架势像模像样的,觉得有趣,还以为他能很快搞定,谁知道,他虽然只是许府的一个庶子。但好歹也是贵妾之子,身边从来不缺打扫的丫头,哪里会懂得怎么清扫地板?他现在做出的架势,不过是在模仿他房中丫头的扫地动作,看着像模像样而已,真干起来,很快就露出马脚——他足足花了一柱香的功夫,也只是把那些碗、碟的大碎片和那些菜肴给扫进簸箕里,至于那些碗、碟的小碎片和那些粘乎乎的米饭,他不但扫不动,还因为慌不择脚的缘故,时常踩穿、粘住他脚上的鞋,令他在清扫过程中不断发出“哎哟,好痛!”、“哎呀,动不了了!”的低呼!
萧绾等得着急,也有些看不下去,好心提醒:“如果你愿意出一两银子给我,我可以帮你把那些碗、碟的小碎片和那些粘乎乎的米饭扫干净!”
“不,不用了!”一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许宇明十天的月例,他根本舍不得花费。
“那行,你慢慢扫吧!”萧绾论价来帮人忙时,通常都是高价、超高价,像刘凤珍、许碧娴、许碧影弄个题给她解答,都至少要收一百两银子呢,一两银子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能开出的最优惠价格,许宇明居然都不领情,实在是令她很失望。
她很不高兴地白了许宇明一眼,伸手带上客房门,锁好,去自己卧室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醒来后,直接从卧室衣柜下的秘道进入楼下专门用来放置制作精密仪器工具的地下室,拿出在燕州买的那些无色透明水晶石,打磨三皇子向她订制的水晶凹凸镜。
至酉时正,萧绾再次拿着做好的饭菜送给许宇明吃时,许宇明倒是终于把地板给清扫干净了,不过,经过这件事,他再次对萧绾产生恐惧心理,恢复到初见她时的老样子,根本不敢再找她聊侃了。
接下来的第二、第三天,萧绾都是上午在大厅练习打茶花,下午去地下室打磨水晶凹凸镜,时间过得忙碌又充实,直到到了第三天晚上戌时——她和云姨、轩辕皓约定的传讯息时间,她的心情才变得有些紧张,生怕等下得到的是坏消息,在提前跃上房顶、准备看云姨、轩辕皓分别自玉清关方向和京城方向放出的信号弹之前,特意盘腿坐好,面向东方,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地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请上天保佑大家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