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并不明白其中道理,他只是瞥一眼萧何,发现萧何并未动气,而是饶有兴致地在听,便道:“我在哪儿?中阳里。中阳里是哪儿?乡下。你在哪儿?县城。你县城的人到我家稀里糊涂地绑架我,还有王法吗?”
夏侯婴也是个鬼马精灵,他为了缓解事情越闹越大,装作被刘季这一通绕给逗得“扑哧”笑出了声,萧何是个烂好人,他也想解围就这么算了,也跟着附和一笑。
刘季得寸进尺道:“我们哥们几个都没拦住你这大汉,硬是拨开他们把我扛上了车,这是趁火打劫。”
夏侯婴接道:“你们几个醉小子,开始挑衅欺负我,要我赔偿,后来看见我们的人来了,就四散逃窜,丢下了你,给我们捡了个正着。”
刘季不依不饶:“明明你撞我在先,怎么变成我们挑衅了,算了,本大爷也不跟你计较了,放我回家。”
萧何接口道:“回去?刚才你言说,他被你们几个醉哥儿一起欺负,为难官家,罪加一等。”
“啊?”刘季又眨眨眼,一脸疑惑,说道,“他脸上又没刻字,我们怎么知道?现在知道了,是一场误会,我们也没为难他,就这么算了吧。”
萧何依旧声色不动:“哥儿几个,至少两三人,加上你,三人以上吧?”
“是呀,怎么啦?”
萧何突然变色道:“依秦律,重罚!”
刘季一惊,旋即又复一脸醉意:“不对,不对,我没说,呃,不,对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起去的。对了,对了,碰巧,武家店老板娘可以作证,不信你可以去调查。”
夏侯婴为这个迷迷糊糊的精明家伙折服了,他知道萧何此行的目的是放人,于是对萧何说道:“对,对,对,好像他们是分桌喝的。”
萧何顺水推舟:“不管怎么说,聚众饮酒是不妥的。好在没闯祸,今天给你个教训,回去好好生活,再别胡闹了。”说着,示意狱卒打开牢门,放刘季出来。
刘季在牢里折腾了大半天,此时酒醒大半,摇摇晃晃出来,被狱卒手上的火把刺得双眼微闭。
刚出院子,又回过头进来说道:“天都黑了,我怎么回去?你们派车送我吧。”
狱卒一挺手中的长戟,欲待架起刘季,说:“走你!”
刘季鬼笑一下,不待被抓,晃出门去。
正待刘季寻路回家之时,身后一阵马车声响,他急忙让到一旁,一辆马车扬着烟尘呼啸而过。刘季掸一下荡在身上的飞尘,“嘀咕”着骂了几句,又不觉泛起一丝羡慕。抬头再看,马车已停在路边。刘季疑惑地绕过马车,走到车头时才发现是夏侯婴,不觉“hi!”了一声。
夏侯婴回头望见刘季,道:“我专门来送你一程。”
刘季像是遇到了救星,大步向前:“我说嘛,想着老弟不会不顾老兄的嘛!”
“兄弟,上车!”夏侯婴说完,刘季跳上马车前辕,夏侯婴扬鞭一甩,两匹马向前一拱,马车便甩下土尘,奔向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