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轻声说:“苏如突然说她不愿做妾,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这个故事?”
“是的。”卓文君说:“你可又知道苏姑娘的身世?”
司马相如沉默了,苏如从未对他讲过自己的身世,只说自己是世上的一叶浮萍。
“她难道和你讲过?”
卓文君点点头:“好端端的女子,谁又愿意落入风尘,她也是个可怜人……苏姑娘听了我的故事之后告诉了我她的身世,他本是一个中户人家的女儿,少时过着尚算无忧的生活,可是她那好赌的爹着了别人的道,把家产都给赌没了,当时正逢她大姐出嫁前夕,她家的大娘便把她这个庶出的女儿卖了,只为了给嫡出的大女儿办一份风光的嫁妆!可笑吗?”
司马相如突然很羞愧,卓文君和苏如,他自以为很了解的两个女子,却都有着他不知道的一面。
“我……错怪你了。”
卓文君淡淡的笑着说:“苏姑娘的确是个好姑娘,值得人爱,但是我们三个遇到一起,却不会有好结果,我们有着各自的坚持。”
司马相如沉思的点了头,说:“我知道了。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再等几天,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我便来向你赔罪。”
恰逢这时,年湘也回来了,她看见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相安无事的坐在一起,相当惊讶。
司马相如受了年湘几个白眼之后,匆匆告辞走了。
046不打不相识
又过了几日,司马相如处理完苏如的事情后,便来年湘家接卓文君。卓文君上次跟司马相如见面的时候,忘了告诉他,她是不打算回司马府的,所以这次司马相如带了轿过来,也被卓文君不咸不淡的挡了回去。
“文君,你真的不原谅我吗?我以前是气你不准我纳妾,现在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你随我回去吧。”
卓文君看着司马相如有些仓皇失措的样子,仍然摇了头。
“我在这里很好,你回去吧。”
司马相如仍不死心的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不会强迫你回去,我会等你,我会用事实证明我的悔意!”
年湘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夫妻这样子,心中难免不好受,虽然她也觉的不能这么轻松饶了司马相如,但是俗话说“劝和不劝离”,她看的出来卓文君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但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她也不能管太多,只好在旁边看着。
司马相如带着家丁抬着轿子回去了,但是在第二天却又带着马车、马夫出现在了大门口。他打听到年湘和卓文君并没有自备马车,每次出门都是临时雇的马车,所以他便早早的等在了外面。
“今日我也要进宫,既然顺路,就不要花钱另雇马车了,我送你们吧。”
卓文君眼神复杂的看着司马相如,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面无表情的带着年湘上了马车,任由司马相如送他们去宫门。司马相如这次看来是很有决心的,不仅每天早上把她们送进宫,到晚上的时候还会接她们回去。
已经连续一个月了,加上司马相如不时的做些小词小赋的递给卓文君,虽然卓文君仍旧不松口,但是她看向司马相如的目光,却是越来越温柔。年湘寻思着,卓文君对他满腔真心,怕是早就原谅了他,现在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和好的契机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就在年湘有了让他们和好的念头的天,司马相如在宫外接送卓文君回家的时候,昏倒在了宫门口!
司马相如的突然晕倒,让卓文君揪紧了心,幸好当时年湘同她一起出宫正好遇见。司马相如会晕倒在路上,是因为消渴症发作。消渴症也就是糖尿病,年湘万万没料到司马相如会得这个病!消渴症不好治,只能稳定病情。
卓文君知道司马相如的病之后,担忧之情尽显在脸上。看着她对司马相如这么牵心,年湘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卓文君既要忙乐府的事,又要教阿娇弹琴,现在还要照料司马相如,着实让她分身乏术!
年湘请卓文君教导阿娇,是希望卓文君能引导阿娇,慢慢改变她的性子,而事实证明,的确是可行的。有了卓文君的熏陶,加上年湘时不时的书信劝戒,阿娇已经很久没有和刘彻争吵过了,形势颇见好转。
但是眼下,卓文君即使是到了椒房殿,心中也挂念着司马相如的病情,所以年湘干脆替她辞了阿娇那里的事情,好让她多点时间照料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在清醒过后,就让人去年湘家里把卓文君的东西全都搬了回去,卓文君和年湘都不好再说什么。
古代药物有限,年湘并没有办法很好的治疗消渴症,不过还好,在他们的努力下,过了几月,司马相如的病情已经很好的控制住,只要坚持喝要,注意饮食,暂且无大碍,终于让年湘和卓文君都松了口气。
卓文君担心年湘一个人住不安全,但年湘却不甚在意,可是一个人过了几日,才发现自己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现在一个人过还真的很不习惯。于是她就从白济堂选了个小丫头,半徒半仆的带在了身边。
选的那个小丫头叫茗丫,很活泼也很懂事的一个小女孩,因为家里贫苦,才九岁就被送出来做学徒。本来白济堂是不愿意收女学徒的,但是那日正好被年湘撞到了,就将她收了带在身边。茗丫早就听说过白济堂有个很厉害的女大夫,对年湘早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跟在她身边,见她对自己好,心里更是感恩戴德,一心只向着年湘。
这日夜里,年湘正在屋里看医术,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茗丫的“怒吼”声,她赶出去一看,见到了让她非常好笑的一幕。
茗丫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扯着墙上一个人的裤脚,拼命的拍打着。而墙头上的那人——霍去病,半个身子被茗丫牵制住,也不好下狠手,只抱着自己的头求饶!
“快住手,这都怎么了!”
茗丫听见年湘喊住手,这才停下了手,而霍去病则一脸苦相的从墙上爬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收了一个这么彪悍的丫头?”
霍去病满肚子苦水倒不出,刚问这一句,就被茗丫瞪的说不出话。
“你这个坏人,好端端的翻我家墙做什么,我打你难道不对吗?”
年湘一问之下才知道,茗丫刚刚蹲在墙角下泡豆子,准备明早煮稀饭时用,却不料一个人突然从天而降踩了她的头,她以为是贼,伸手抓了扫把就打。而霍去病以为自己翻错了院子,转身想跑已是来不及了!
听完他们的话,年湘早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模模茗丫的头,“踩的还痛吗?”
茗丫十分乖巧的站在年湘身边摇头说:“不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