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关心则乱,你是这种感觉吗?”
桑弘羊低低柔柔的声音慢慢问到,年湘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要从心口里蹦出来了,她嘴唇干涩的回答到:“唔……也许是吧。”
桑弘羊高兴的笑了,却不料一时岔了气,便猛咳了起来。咳嗽的时候带动了伤口,白色的布带上透出一点殷红。
年湘见状赶紧偎到床边,按住他抖动的双肩说:“别笑了,伤口又流血了。”
桑弘羊慢慢平复下来,他躺在床上仰望着正上方的年湘,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只觉得满心的甜蜜。
年湘突然发现他们两人这样上下相对的姿势实在是相当暧昧,赶紧从床上下来,端起碗说:“你的药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年湘的衣摆,她回头看向桑弘羊,只听他艰涩的说:“你陪我多坐会吧,只让我看着你就好……”
年湘望着桑弘羊满眼的情意,复又退回床边坐下陪他说起话。
129拿规矩说话
休养了十多天,桑弘羊终于可以下床行走。他虽然伤的是肩膀,可是整个身体的情况却虚弱了好多,头几天每当他想起床走走时,总是头晕的厉害。毕竟不是习武之人,现在他颇感到锻炼的重要性了。
在这段时间里,年湘早中晚都会去探望桑弘羊,时而会碰见桑夫人,还有一次遇见了桑老爷,但是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两个姨娘。桑弘羊漫步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会,便要小厮帮他更衣,他要出去走走。
小厮紧张的说:“公子你伤还没有好,就不要出去了吧?”
“哪有那么孱弱,快给我取衣服来,出去透透气也许好的还快些。”
桑弘羊之所以着急着出去,是因为今天到了年湘寻常来探病的时间,可是今日却迟迟未见到她的身影。在小厮的陪伴下,桑弘羊缓步向天香园走去,年湘住进来这么久他还没有检查过她居住的地方,也不晓得众人照顾的好不好,心下想着这次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就在他走进天香园的时候,付姨娘“嘹远”的声音从厅内传出来,桑弘羊听到立即就变了脸色。
守在外院地丫鬟正要跑进去通报。被桑弘羊挥退了下去。他渐渐走进正厅,里面说话的内容听的也愈渐清晰。
“做客便要有客人地样子,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家总往别人夫君房里去地道理?有些事情做过了。也怪不得我们本该做主人的嫌弃了。你天天在夫君面前教唆着不让他见我们,这难道不算是间隙我们夫妻感情吗?你这样的作为。实在说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亏得你还骗的老夫人说你是至纯之人,真正的可笑!”
年湘死死地抓住茗丫的胳膊不让她上前,淡淡的听着付姨娘说着恶毒的话,而后依旧淡淡的回答到:“付姨娘说的话我记住了。”
付姨娘见她没什么大反应。又说:“你别装出这幅可怜样,夫君又不在这里,给谁看呢?你别以为我是在欺负你,我不过说些事实罢了,指不定你还在公子面前捣鼓了我多少坏话!”
“住嘴!”
一声喝出,屋内的几人都楞了,年湘率先反应过来,走过去搀扶桑弘羊,说到:“你怎么就下床了。乱动的话伤口又裂了怎么办?”
桑弘羊此刻没有看年湘,只冷冷的盯着付姨娘,眼中地怒火自然不言而喻。
“出去。”他冰冷的说出这两个字。似乎连对她多说一个字都不愿。付姨娘惊慌的看着桑弘羊,嘴唇颤抖地喊到:“夫……”
“出去!”
桑弘羊语气平淡。但听起来却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看着付姨娘摇晃出去地背影。桑弘羊突然一阵猛咳起来,年湘急忙劝到:“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桑弘羊望向年湘,歉疚地说:“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竟然让你受这种委屈。”
年湘不甚在意的说:“她也就说了这几句,我没听进去,没事地。”
桑弘羊静静的看着年湘,心中一片混乱,他想要给她幸福,他想要呵护这个女子,可是现在他却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能做到吗在年湘的催促下,桑弘羊被小厮扶回了房间,自己也搀扶着他跟了过去。小坐了没一会,老夫人房里的丫头就来禀报说:“夫人听说公子可以下床了,说今个的午饭去正厅吃,全家人聚一聚,也当是给公子和方姑娘洗尘了。”
桑弘羊点点头,到了时间便和年湘去了正厅。
这些天年湘不是在自己的天香园就是在桑弘羊的金麟园,桑府的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去过,此刻桑弘羊带她走来,她只觉得这桑府真的好大,绝不比刘嫖的堂邑府或是平阳的平阳府要小。似乎直到此时,年湘才意识到她身边的这个男子是巨贾之家的少公子。
当他们来到正厅时,两位姨娘早等在那里了,但是被桑弘羊一眼望去都不大敢说话,付姨娘的眼睛还有着些微的红肿。桑弘羊刚到桑老爷和桑夫人便出来了,脸上笑呵呵的让众人坐了。
年湘望着儒雅的桑老爷,在看看比较强势的桑夫人,便知道这桑老爷必定是怕夫人的,要不然他怎么没有其他妾室,也就独独桑弘羊一个儿子呢。
众人规矩的给老爷夫人请了安,桑夫人见到站在一起的儿子和年湘,心里美滋滋的。她为儿子的婚事担忧了多年,不得不强迫他娶了两房妾室,但是这么多年谁的肚子也没有动静,他曾经一度都以为自己的儿子有问题。
熬到如今他终于带回了一个姑娘,且对她关怀备至,老夫妻两人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哪里有不高兴的?
“都坐都坐。”桑老爷发话了,众人围着桌子正要团团坐下,桑夫人突然又说:“方姑娘到我这边来,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
态度如此和蔼的桑夫人显然令众人都十分诧异,但转瞬便知道她的心意了。
桑弘羊微笑着看年湘走去自己母亲身边,心里生出一股温暖。
丰富的菜肴不断端上来,桑夫人对自己房里的大丫头说:“布菜。”
那丫头手脚伶俐的挑了桑夫人平时喜欢的菜色夹到碗中,却被桑夫人突然的一声怒喝吓的跪到了地上。
“没眼色的东西,如今有贵客在这里,自然要先给贵客夹菜,这点规矩都不懂吗?以后方姑娘是要在这里常住的,你们这样待客是成心叫我桑家丢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