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近时常来。”
听到这个回话,李妍心中升起怒火,推搡着要进去,太监只好说到:“夫人还是不要进去吧。里面再怎么说也冻了死人,过了尸气给小皇子便不好了。”李妍被这话惊了一个激灵,她忽然记起,里面的人已经死了,可是她又恼恨地想到,为什么自己连个死人也比不过!
她在门外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刘彻出来,直到觉得肚子有些隐隐作痛,便赶紧让人扶着回了自己的宫殿。
阴暗寒冷的椒房殿地宫中,晶莹透彻的冰砖里里外外形成三层冰墙。而在最中央,一具苍白诡异的女尸停在巨大地冰床上。
刘彻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一动不动的立在冰床边。漆黑的眼神盯着那具已有变形的女尸。
“你回来了吗?可为什么要变成她的样子?你是在怪朕负了阿娇所以要惩罚朕吗?你为什么偏偏要忠心于阿娇?”
他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可是依旧自言自语到:“姑母想让你嫁给霍去病。虽然他说了现在不娶。可是依旧有可能会娶你,所以朕要将他派去边关了。他离你越远,朕就会安心一点。其实朕很喜欢霍去病这个孩子,但是……他如果要娶你,那么……”
刘彻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这个模样哪有半分像是世人面前的冷酷帝王?
他又说:“你为什么又跟桑弘羊走那么近?不过他现在还有用,等他做完事情,一样会赶他走。等你身边地男人一个个都走了之后,你终究会发现朕对你的好,朕不逼你……从来都不逼你……”
“朕太健忘了,如果在第一次知道你叫方芳的时候就猜到你回来了,那么就不会多出这么多事了,朕会细心地保护好你,哪会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你是朕的,没人能伤害你……占有你……”
低低地细语回荡在地宫之中,他低沉悠长地声音如同魅语一般延绵不断。
伴着清冷的月光,刘彻从椒房殿中慢慢踱出,原本在殿外久候地众宫人,赶紧打起百倍的精神来侍奉皇帝,因为他们都知道,每每刘彻从地宫里出来后,心情总是很差,他们万万不能出错的。
刘彻的暗卫一连搜寻多日,都没有找到年湘的痕迹,为此受了刘彻不少责罚,他们不得不将搜索范围一次次扩大。
他拄案沉思,看着暗卫报上来的消息,方芳离开之前去拜访过刘嫖、赵前、平阳、霍去病、桑弘羊。平阳的名字引起了刘彻的注意,他想不到方芳会和自己的长姐还有瓜葛,便传了平阳进来略问
平阳不知所为何事,依旧笑呵呵的对自己的弟弟说到:“彻儿从不曾主动来找姐姐,今日怎的就想起我了?”
刘彻依旧阴沉着面孔,略看两眼,平阳便知此次不妙,怕是有难。
“朕请姐姐来只想问姐姐一件事情,姐姐一向最疼朕,这次如实告诉我便是。”
平阳点头坐下说:“只要我知道的,怎么会瞒你,你要问什么事情?”“你和来仪阁的方芳有来往?”
平阳凝神,不知这出了什么问题,便说:“听闻她在制衣方面有许多奇思妙想,我请她给我画了一副绣样,就是这事。”
“绣样……就是这事?”刘彻狐疑的问到。
平阳见刘彻那质疑的模样只觉得心惊肉跳,她最为了解刘彻的性子,容不得别人欺他半分,于是赶紧说到:“那绣样是我准备在皇子出生后,给他用的,本想图个新奇在弟弟面前博个好,姐姐好央求你一件事情。”
刘彻听闻这话才笑着说:“姐姐你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便是,不用这么费心思。”
平阳的脸微微红起来,双手绞着锦帕说:“我寡居多年,一直……一直想……”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终竟是羞的说不出话来。刘彻见平阳这样子,怎会不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便问:“姐姐看上哪家的王爷大臣了?”
平阳轻轻说到:“还是从自己府里出来的人最贴
从平阳府里出来的,不肖细想,便只有卫青一人了。
刘彻微微有些讶异的问到:“他可是马奴出生,怕是陪不上姐姐……”
平阳赶紧摇头说:“我不嫌弃他的出生,再说他现在身为大将鍕,保卫我大汉抵御匈奴,我认为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刘彻细想想,卫青一直都未有娶妻,只收养了两个义子,配平阳倒也不错。但是……他一直都怀疑卫青曾帮卫子夫害过年湘,这样一犹豫便让平阳等的着急了。
“弟弟……”
平阳的唤声将刘彻叫醒,他见平阳满脸期待的望着他,便说:“待他这次得胜归朝,我便替姐姐问他的意思。”
见事情有了回话,平阳高兴的退了下去,却给刘彻留下了难题,不想找平阳没有问出关于年湘的事情,反而又扯出一件头痛的事。
他又盯着木简上的几个名字看了几回,终究把目光定在了霍去病的名字上。想起年前刘嫖曾为方芳求亲,指的人便是霍去病,刘彻便生出了些胡思乱想:难道她是喜欢霍去病的?如此这样才会让刘嫖来给她求亲,而现在……她是追随霍去病去了匈奴吗?
越想刘彻越觉得十分有可能,赶紧派了人往匈奴的方向去找。他现在时时刻刻都被方芳的身份困扰着,他潜意识里相信方芳即是年湘,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这样的矛盾在他脑海中剧烈的争斗着,想到最后,只好说服自己,等找到方芳,一切便有结果了。
136追捕
“师父,前面有个长亭,我们快过去躲躲雨吧!”
轰隆的雷声中,茗丫用力的对并肩而骑的年湘大声说到。年湘用力的点点头,对坐骑加了一鞭急速的向前奔去。
当二人终于钻入长亭,得以躲避这突来的雷雨时,茗丫急忙从湿透的包袱里翻出毛巾,拧干了给年湘擦拭着雨水。
年湘见茗丫这样,赶紧说:“你快给自己擦擦,别生病了。”
茗丫说:“师父不用担心我,我练武之人怎么会怕这点小雨,倒是你身子一向不好,不要淋坏了才是。”
“不打紧,我如今不似以前那样孱弱了,这幅身子结实的很呢!”
想到奔波多日,年湘的确没有显出十分劳累的样子,茗丫便宽了宽心,师父的身体的确好了许多。
二人轮流着擦了脸上、头发上的水,又尽量把衣服上的水给拧干后,就坐在亭中等着雨停。
“师父,我们到了陇西后还是买辆马车吧,这样你就不用风餐露宿了。”
年湘摇头说:“马车脚力太慢了,我和霍去病约好会在七月初五之前联络他,我们就必须赶在七月前到达武威。”
想到离武威还有那么远的路,年湘难免有些心急了,古代的交通不遍真是让她吃尽了苦头。本以为初夏的雷雨来的快、去得也会很快,谁料这雨滴淅淅沥沥一直不停。她们二人在亭中静静的等着,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朝这个亭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