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苏心漓和水儿刚回到院子,才喝了口茶,就看到守门的婆子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便让人将她宣了进来,守门的婆子进了门,见秋波没在,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给苏心漓磕了头,又给她身边的几个一等丫鬟都行了礼,苏心漓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眉眼却是温和的,“何事?”
对于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只要不犯大错的,苏心漓都宽容的很,而且不论是一等还是四等的下人,若是家中有急用需要银子,她都会让人提前将月银结算给她们,甚至会视情况额外赏给他们银子,苏心漓的想法很简单,身为主子,她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解决了她们的问题,若她们不知感恩敢吃里扒外背叛她,那她自是不需要手下留情,就算是杀人,苏心漓也是杀的理所应当,没有半分愧疚。
苏心漓为人宽容大方,脾气也谈不上骄纵任性,更不会随意打骂下人,她的几个贴身丫鬟也从不做狐假虎威的事情,漓心院的下人大多都是她后来从杜牙婆子那里买来的,知道跟着她必不会被亏待,所以一个个做事都上心认真的很,也很忠心。
守门的婆子看了苏心漓一眼,然后道,“小姐今儿下午和水儿姑娘出去散步的时候,大少爷和五皇子来了,大少爷不让老奴通报直接就进了院子,当时秋波姑娘正在画架下刺绣,大少爷夸赞了几句,老奴就瞅着秋波姑娘脸红了,一双眼睛秋水含波,五皇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就离开了,大少爷与秋波姑娘在花架下坐了好一会,秋波姑娘亲自给大少爷斟了茶水,用的好像是小姐平日里吃的茶叶,但是他们后来说了什么,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苏心漓盯着那守门的婆子看了半晌,手指在茶面上轻轻的敲击着,淡淡的笑道,“流云,给她五两银子。”
那婆子一听,大喜过望,朝着苏心漓又重重的叩了个头,“老奴多谢小姐赏赐!”
院子里的奴才们都知道,苏心漓赏罚分明,她既说了赏,就是会给的,不需要推辞。
五两银子,那可是差不多她一年的俸禄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她头上了,这样的好事被她给遇上了,她如何能不高兴。
流云闻言,道了声是,转身就去取了银子给了那婆子。
“嘴巴严实点,今日的事情,不许声张。”
那婆子乐滋滋的从流云手上接过赏银,千恩万谢,重重的应了一声,“老奴今儿一整天都在门口守着,什么都没做,奴婢告退了。”
那婆子一脸感激热切的看向苏心漓,见苏心漓点了点头,将银子藏好离开了。
那守门的婆子一离开,流云就去了趟苏心漓的茶水间,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难看,“兰公子前两日送来的雪芽,被人动过。”
宫廷的生活太过寂寞无聊,上辈子,苏心漓做皇后时,爱上了饮茶,可重生后,她一直都在慢慢的戒掉这习惯,因为茶水太浓,夜里难以入眠,以前,她是为了等颜司明,根本就睡不着觉,也不想睡觉,但是现在,苏心漓可是比谁都爱惜自己的身体,长久饮茶的话,对身体并不好,尤其,茶水里面很容易被人动手脚,所以苏心漓已经很少喝茶了。
兰翊舒对苏心漓就和之前定国公定国公府对她一样,一有什么好东西,就恨不得全部往她这里送,全部进了她肚子才好,雪芽就是他送来的。
这雪芽,说是茶,其实也不是茶,和一般的茶叶花茶不同,它不用水泡,而是新鲜的牛乳,牛乳用薄薄的杯子盛着,放置开水中,加至微热,再将雪芽放进去,每晚喝一杯的话,具有安神静心的作用,是兰翊舒专门为夜里睡不好,时常梦魇的苏心漓准备的,而且还有美肌养颜的功效,苏心漓也很喜欢这味道,几乎每晚睡前流云都会为她准备一杯这样的雪芽牛乳,流云又是个极为细心的人,她每日都经受手的东西被人碰过,自然能够有所察觉。
“这秋波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动兰公子给小姐送来的东西,还是给苏志明——”
水儿不甘的冷哼了一声,她每日看小姐吃的那样开心,还一脸甜蜜,也很想尝尝的呢,但因为是公子专门送来给小姐的,小姐好几次说让她尝一尝,她都忍着诱惑拒绝呢,想到那东西居然进了苏志明和秋波那两个人的口中,水儿有种将他们的肚子剖开,然后将他们吃的那些东西全部取出来的冲动。
“小姐,秋波她——”
流朱看向苏心漓,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就算苏志明现在前途一片光明,那也是庶子,身为丫鬟,未经允许,善做主张,动用主子的东西,招待的还是个主子不喜的人,这不是没将主子放在眼里是什么,还是说为了昭示她的受重用程度呢?
苏心漓淡淡一笑,“苏志明今年已经十二了,是时候找个通房了,她有那想法也不稀奇。”
她之前看中的那些人,太子殿下,三皇子,还有她的几个兄长,现在都不行了,苏志明现在风头正盛,谁都会觉得他前途无量,对男人而言,第一个女人,意义总归是不一样的,这段时间,她虽然不曾亏待秋波,但绝对没有秋波想要的重用,而且上次谢雨薇来相府赔罪时,因为她的那份居心,她发雷霆,之后更加疏远,对秋波这种心高气傲一心想往上爬的女人来说,当然不甘栖于她的漓心院了。
“小姐的意思?”
对青藤这种谨守本分的丫鬟来说,秋波的心思,她显然是不明白的。
“你们不是一直嫌她碍眼吗?想来,她在我身边应该呆不久了。”
苏志明虽然才十二岁,不过从他这次‘剿匪’的事情看来,他和颜司明一样,都是心思深沉,心肠狠毒之人,苏志明和苏博然一样,都不怎么爱美色,秋波生的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她若不是她身边的二等丫鬟,而苏志明又恰好别有用心,他一前途锦绣光明的大好青年如何能看得上她?
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母亲的三年孝期就过了,就现在的形势,她若是不发生点意外,他们如何将方姨娘推上那个位置。
“小姐,我看还是寻个缘由,将秋波打发了吧。”
流云是亲眼见识过苏志明的手段,她的父亲母亲还有五岁大的弟弟皆丧命在他的手中,流云虽然努力克服,但一想到才十二岁的苏志明刀起刀落如侩子手一般杀人,流云就觉得满心恐惧,颇为忌惮,现在见他想要还苏心漓,而且还撺掇着他们院子里的自己人,心中越发担忧,只觉得秋波是一颗定时炸弹,将她留在身边,十分的不安全,早些将她送的远远地,让苏志明没有可趁之机。
“漓心院进进出出这样多的丫鬟,哪里是我们想防就防得住的,留着秋波才好呢,留着她,我们才能知道苏志明想做什么,现在将她打发走,只会打草惊蛇,引起敌人的注意,让他们更加谨慎,今日的事情,你们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平日里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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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早,苏心漓才刚醒,流云就告诉她,说苏志明命人送了东西来,她将礼单报了一遍,苏心漓闻言,勾了勾唇,以方姨娘他们现在的经济条件,苏志明送的礼并不轻,不过苏志明都回来这么久了,一早没将礼物送来,这当口,必定别有居心。
“你去库房挑几样回礼,至于苏志明送来的那些东西,仔细检查一下。”
苏心漓只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便让流朱伺候她梳洗更衣了,到了用早膳的时间,青藤端了早膳上来,摆了一桌子,除了以往一直跟着她的几个丫鬟,今日她的身边多了个秋波。
苏心漓端坐在桌上,不着痕迹的将秋波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眼。
她的几个丫鬟里面,秋波生的是最美的,如四月桃花般含着春意的脸,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如恒波一般荡漾,十分的勾人,还有那眉毛,是时下最流行的柳叶眉,并不是一般的眉笔能画出来的,她今日穿了身枚红色的绣罗裙,衬得那脸颊越发的粉女敕生水,已经十五岁的她比起苏心漓要高一些,而且也更加的丰满,身段玲珑,惹火勾人。
这缎子,是她从方姨娘和苏妙雪那里拿回母亲的嫁妆时,苏心漓额外赏赐给身边的几个丫鬟的,秋波做好了有一段时间的,但是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穿,苏心漓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而且现在的她虽然才十三岁,但是事实上,心智却已经超三十,做过皇后的她,如何能感觉不出秋波的变化呢,可苏心漓只是勾着唇,浅浅的笑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自定国公府挑选的那几个丫鬟被送到相府之后,苏心漓的早膳,一直都是青藤伺候的,青藤摆好了膳食,正要去伺候苏心漓,秋波已经抢了先,将碗筷摆在了苏心漓跟前,“大少爷知道小姐喜欢读书,今儿一早,就命人送了不少他搜罗到了书册来。”
苏心漓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淡淡的哦了一声,“他如何知道我喜欢看书的?”
苏心漓看的其实是兰翊舒送来的医书,不过她不想别人知道,所以书册的封面并不是医书的名字,秋波自然是不知道的。
秋波顿了顿,而后笑道,“大少爷有心,自然可以知道的。”
也是,有什么事情一问秋波,她哪里有不说的道理。
秋波见苏心漓还是一副不温不热的样子,心里头有些着急,继续道,“天儿渐渐热了,大少爷还送了一把上等的玉骨香罗扇给小姐,还有文房四宝,小姐是不是该准备回礼啊。”
“秋波,这些都是小姐的事情,你身为丫鬟,管得太多了!”
流云有些听不下去了,蹙着眉头训斥道,她真不知道秋波是怎样想的,小姐对她那样好,她竟还不知足,居然还与大少爷勾结,打小姐的主意。
秋波闻言,吓了一跳,在苏心漓的跟前跪下,小姐将方姨娘那里稀罕的宝贝都搜刮来了,大少爷哪里能比得上小姐,他既送来了这些东西,大小姐自然应该回礼了,秋波现在虽然还是苏心漓的丫鬟,但她已经将自己当成苏志明的人了,恨不得苏心漓将那库房的所有宝贝都送给苏志明才好,不过她也知道这样不可能,不过若是有几样好的价值不菲的,她在大少爷跟前也更好说话啊。
以前,苏妙雪处处被方姨娘还有她的人欺压,秋波觉得苏心漓太过无能,跟着她没有面子,她做梦都希望苏心漓能够崛起,变的强大起来,让她也可以抬首挺胸的,但是现在,她是巴不得所有的一切还是维持着苏心漓被劫持前的状况,那样的话,大少爷要她还不是一句话,而且方姨娘肯定能成为相府夫人,到时候大少爷就是相府的嫡子了,前途必定无量,就算她只是个姨娘,但心高气傲的秋波自信自己必定可以成为第二个方姨娘,岂不比一些正经夫人和娘子还有威风,而且,苏心漓若是没将程立雪的嫁妆要回来的,她若成了大少爷的姨娘,将来必定可以受益颇多。
反正,秋波现在是恨不得到苏心漓这里多挖一些东西给苏志明方姨娘那一房,她都后悔死了,之前苏心漓有所动作的时候,她就应该提前通知方姨娘才对,这样的话,大少爷他们的处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艰难。
秋波自是希望苏心漓对她就像之前对秋禾那样言听计从,有小姐的话,大少爷将来必定成为人中龙凤,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这个姨娘,都可以踩在苏心漓的头上。
“小姐,奴婢并非冒犯僭越,奴婢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好,夫人和少爷离开都已经三年了,相府现在就只剩下小姐一人,小姐的聪慧本事手段奴婢等都看在眼里,自然是信服的,只是独木难支,小姐今年已经十三了,夫人的孝期一过,小姐就可以议亲了,小姐将来嫁到夫家,总需要娘家的兄弟支撑,大少爷他心里是有小姐这个姐姐的,又有本事,小姐和不与他相互帮衬,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流朱流云几个人听了这话,气的面色都紫了,小姐和苏志明是什么关系,她不知道吗?她说的这些话,无一字不诛心,分明就是吃里扒外,苏心漓只觉得这话耳熟,然后她很快想起来了,之前,一心为了她好的颜司明也说过类似的话,还真是让人堵心的恶心。
“这么说来,我应该谢谢你了。”
秋波偷偷看了苏心漓一眼,见她挑眉看向自己,似笑非笑的,不由垂下了脑袋,虽然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她轻视苏心漓,觉得她没用无能,还蠢笨如猪,但是现在,她心里对她却是害怕畏惧的,她根本就不敢看她的眼睛,总觉得那双过分漂亮的媚眼儿能读懂能内心的想法。
苏心漓勾了勾唇,很好,还不至于太蠢,至少多多少少听的出来她说是反话,不过看样子,她和苏志明的交流很顺利啊,原本那么识时务做事也算有分寸的人,居然敢在她的面前替苏志明说话了。
若是秋水秋叶几个人受蛊惑,说出这番话,苏心漓的心情或许并不会有这种强烈的感觉,一种并不愉快的感觉,但是秋波——她可是个聪明的人,她与方姨娘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方姨娘是如何对她的,这段时间,她又是如何回敬方姨娘的,秋波在一旁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这时候,她居然敢在她跟前说出这些话来,显然已经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是铁了心帮着苏志明他们了。
苏心漓自觉的自己对秋波已经够包容忍让的了,不过既然她不知道珍惜,那她也无需客气了。
苏心漓正这样想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通报,说方姨娘求见,苏心漓看了眼地上跪着的秋波一眼,面无表情,冷冷道,“还跪着做什么,起身伺候我用早膳。”
秋波唯唯诺诺,站了起来,走到苏心漓跟前,继续伺候,却始终偷偷打量着苏心漓的神情,见她似乎自顾着吃,将方姨娘的事情抛诸脑后了,小心提醒道,“小姐,方姨娘还在外面等着呢。”
之前,她为了小姐,没少做得罪方姨娘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形和以前不同,方姨娘可是要做她婆婆的人,秋波自然要趁着自己还在苏心漓身边的时候好好巴结了。
苏心漓侧身,眼一横,抿着嘴唇,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没看到我在用膳吗?”
秋波顿时不敢再说话,大气也不敢出,不过心里头却生气的,不就是相府的小姐吗,骄横什么,看你还能这样蛮横到什么时候,秋波心里头恨的很,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巨大又强烈的渴望,她也想这样训斥苏心漓。
她照顾她这么多年,小姐却丁点的旧情都不念,流朱便也就算了,她到底是哪一点比流云青藤她们差了,尤其是那个水儿除了吃就是吃,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小姐情愿重用她们也将她晾在一边,秋波越想心头越觉得生气。
“不过是个犯了大错的罪妇而已,让她在外面候着。”
看这情形,小姐对方姨娘那一房的戒心很重,想让她出手帮大少爷,是不可能了。
苏心漓慢悠悠的用完了早膳,看着下人们将东西都收拾干净了,这才让方姨娘进来。
没有以往的金银玉器加身,方姨娘的穿衣打扮极为的素净,一身偏白色的长裙,腰上挂了个荷包,荷包上绣着荷花,一针一线,栩栩如生,方姨娘的绣工一直都是极好的,苏博然的很多衣裳都是她亲自做的,像她这样心细又貌美还有心机的女子,能让男人宠爱不足为奇,不过可惜了,她遇上的是苏博然这样一个只爱自己的男人,才一段时间没见,方姨娘又消瘦了不少,苏心漓勾唇,眸中划过一丝了然,近来发生了这么多不让她如愿的事情,她着急上火,小病了一场,自然消瘦憔悴了许多。
方姨娘一进来,就在苏心漓的跟前跪下,秋波见到,自然是想自以为是的强出头替方姨娘说话,苏心漓横了她一眼,秋波一愣,顿时僵在了原地,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
方姨娘放低姿态,苍白憔悴的脸上带着泪痕,脑袋微垂着,那样子,要有多真挚诚恳便有多真挚诚恳。
方姨娘已经想好了,她现在的处境确实十分糟糕,但她肚子争气,她的几个孩子也都争气,她还是有希望争取的,方姨娘觉得,自己不应该将所有的重担都让苏志明一个人承担,她也应该主动出击,尽己所能,重获苏心漓的信任,只要苏心漓对她放下芥蒂,像之前那样对她,那她的相府夫人的位置完全有希望,还有她的几个孩子,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等到了那一天,她有的是机会再将苏心漓整死。
在方姨娘看来,苏心漓不过才十三岁,还是个小孩子,只要她‘诚心’认错,表明忠心,表现再好一些,多多关爱她,她就不相信她不为所动,方姨娘觉得,既然自己的几个孩子都那么懂事,那她自然不能给他们添乱,要与他们分忧。
流云像是没看到方姨娘似的,给苏心漓倒了杯温水,苏心漓喝了一口,姿态高贵优雅,看向地上跪着的方姨娘,淡淡的开口问道,“错哪里了?”
那口气,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训斥不懂事的婢女,方姨娘一愣,她原以为苏心漓会让她起来的,毕竟现在苏志明可是很受人追捧,却没料到苏心漓苏心漓会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并且让她数落清点自己的罪状。
方姨娘憋了口气,可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忍了。
“夫人才过世没多久,小姐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奴婢本应好好照顾安慰小姐的,但是因为忙于相府的事情,分身乏术,忽略了小姐,让那些不守规矩的下人有机可趁,欺负伤害小姐,这是其一,其二,奴婢不该觊觎夫人的嫁妆,小姐,奴婢承认,奴婢确实有将那些东西占为己有的心思,但那只是一开始,但是后来奴婢已经没了那样的想法了,奴婢原想着,等过了夫人的孝期,小姐也该长大了,便将那些嫁妆还给小姐的,还有,奴婢有些时候是对小姐不敬,但那是因为奴婢将小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所以有些时候才失了分寸——”
“大胆!”
方姨娘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苏心漓呵断了,苏心漓冷沉着脸,将杯中喝剩下的茶水全部倒到了方姨娘的脸上。
“小姐!”
方姨娘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脸,吃惊的看向苏心漓。
“大胆罪妇,居然到现在还敢为自己的罪行强词狡辩,小姐可是身份尊贵的嫡女,是正室夫人所出,你一个低贱的妾室,居然也敢将小姐当成女儿,分明就是以下犯上,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流云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对方姨娘极为不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直到现在,她们一个个居然还将小姐当成好哄骗的孩子,简直就是可笑。
“秋波,给我掌嘴!”
苏心漓的厉谋扫向一旁紧张不已的秋波。
“小姐。”
秋波双手交缠,看向苏心漓,极为犹豫的叫了一声,方姨娘可是大少爷的生母,那就是她未来的婆婆,她如何敢又如何能对她动手?
“你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苏心漓的声音很轻,因为太过的轻柔,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但是那字字透着的冰冷和威慑,却让人不敢不服从她的命令。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以下犯上,奴婢今日来,就是诚心向小姐认错了,奴婢之前确实做了不少错事,让小姐对奴婢有不少的误解,也让小姐因此对我不满,这些全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惹了小姐的不快,奴婢自己动手!”
方姨娘说着,手举的高高的,对着自己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边打自己边向苏心漓认错求饶,就算是对自己的脸,下手也是一点也不留情,苏心漓看着她渐渐红肿的脸,勾了勾唇,看来,方姨娘这次下了很大的决心嘛。
方姨娘本想着,苏心漓这样一个母亲兄长早逝,父亲又不疼爱的女娃子,心中必定是缺爱的,尤其是母爱,所以她才会说那样不敬的话来,她本还想说,自己必定会将苏心漓当成女儿关心疼爱,借此勾起她心中的柔软,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她连让她将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苏心漓对她,心中有气,方姨娘便想着自己成绩让她将怨气都发泄了,而且让一个婢女当着相府其他下人的面动手打她,实在是太掉身份了,还不如她自己动手。
方姨娘差不多连着打了自己四十巴掌,两边的脸肿的就和发酵的馒头似的,嘴角也都流血了,苏心漓这才嫌恶的摆了摆手,“好了,你既知道错了,就好生在芳情园反思忏悔,不要出来惹是生非。”
方姨娘听到苏心漓说的这句话,气的浑身血气上涌,她咳嗽了几声,吐出来的全都是血,她都这样对自己了,苏心漓这贱人居然还是不肯让步,不过方姨娘现在可不敢惹苏心漓,她只磕头谢了恩,然后道,“小姐,所有的错事都是奴婢做的,与大少爷无关,大少爷是您的大弟,他对小姐也是最敬重的。”
方姨娘说完,偷偷看了苏心漓一眼,见她面色未变,心中焦急,她之所以这样委曲求全,是因为苏心漓现在在几个皇子跟前都说得上话,她担心她在几个皇子跟前说苏志明的坏话,影响了他的前途,可现在,她该说的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看这情形,苏心漓是不可能成为她成为相府夫人的助力了,有她在,他们这一房,恐怕很难有出头之日,只有除了她。
“秋波,你替我送方姨娘回去。”
傻愣在原地的秋波闻言,应了一声,忙起身去扶地上跪着的方姨娘,动作之快,态度之殷勤,比起方姨娘身边那些个丫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流云,寻几个丫鬟,将给大弟的回礼,让秋波一并送回去。”
秋波闻言,面上浮现出喜色,有了这些东西,她和大少爷也好交代了。
“如此光明正大的吃里扒外,分明就是没将小姐放在眼里。”
流朱冷哼一声,想在秋波的脸上狠狠的淬一口,青藤也是震惊不已,她的反应素来是最迟钝的,之前,大家说秋波有异心,她感觉并不深,就觉得她比她们几个的性子要拔尖高傲一些,可现在,却是亲眼所见,这秋波,做的也太过明显,难道她不知方姨娘那一房各个都居心叵测,不怀好意吗?但凡秋波有一丁点的良心,就该和方姨娘他们那边的人保持距离。
原本青藤和秋波关系还挺好的,但是现在,她心中却不由对她反感起来,小姐对她们那样好,这天底下都找不到小姐这样大方又好脾气的主子了,秋波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何必与她置气!”
苏心漓轻笑了一声,明明她才是当事人,但是她的反应却比其他几个人都要平静许多,看不出一丝怒容,淡定的很。
“她也不想想,若非她有利用价值,大少爷如何会看上小姐的丫鬟!”
流云轻嗤了一声,嘲笑秋波的不自量力,不过她终究做不到苏心漓的淡定,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一脸的怒容,心里也是抑制不住的怒意。
苏心漓面色冷凝,“我这座庙太小,容不下她这凤凰。”
这个道理,流云如何会不知,只是被那虚幻的富贵梦迷花了眼,苏心漓觉得自己也有些搞不懂秋波的想法,有正经的娘子不做,偏偏要去做别人的小妾,难道她没看到她是如何奚落方姨娘的吗?还有苏汐月苏浅月那些个庶女,她便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自己着想,可惜——
“时刻找人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一丝异常的,都要向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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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波扶着方姨娘到芳情园的时候,苏志明也在,乍一看到满脸血迹已经辨不出原貌的方姨娘,顿时迎了上去,看向一旁的秋波厉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秋波便将今日在漓心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志明,中间少不得添油加醋,苏志明听了,面色越加的难看。
秋波将方姨娘扶到床上,苏志明则将其他下人屏退了,“姨娘,我都说了,这样做的是没有用的,你又何苦上门自找其辱。”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苏志明又是孝子,看方姨娘变成这样子,面色自然不好看。
方姨娘靠在床榻上,看向秋波,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然后道,“你先回去吧。”
秋波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移到了苏志明的身上,见他点了点头,面色有些悻悻的,透着失望,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她就恢复了迷人的如花笑靥,“我早就说了,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大少爷立了这样大的功劳,她身为姐姐,理应先给大少爷准备贺礼才是,但是却一直迟迟没有动作,还要大少爷主动,小姐真是小气,有那么多的好东西,给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舍得,就给了这么些回礼。”
苏心漓回赠的东西并不少,但是秋波可是亲眼见到苏心漓那些堆积如山的物品的,她才回赠了这么几样,她心里自然不快了。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必定不会辜负的,你快些回去吧,若是在这边呆的太久,让姐姐生出疑心就不好了。”
秋波红着脸,羞涩的看了苏志明一眼,欲语还休,半晌,才道了声是,转身离开。
“志明,你怎么能与一个丫鬟纠缠不清?”
方姨娘是过来人,她又不是瞎子,苏志明和秋波之间的那些暧昧,她如何会看不出来,她看向坐在床边的苏志明,沉着脸,认真的看向苏志明说道,“志明,你可是相府的长子,现在有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将来是要接替你父亲的位置的,她这样一个身份卑贱的下人,居然也敢妄图飞上枝头做凤凰,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她给你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方姨娘冷哼了一声,不由倒抽了口凉气,她现在两边的脸颊生生的疼,一个字也不想说,但是见到苏志明和一个下人眉来眼去的,对他寄予了厚望的方姨娘如何还能忍得住不提鞋几句,她就担心苏志明年轻气盛,被美色所迷,到时候就中了苏心漓的圈套了。
“姨娘放心,她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儿子岂是那样轻易就被迷惑的!”
苏志明的话,让方姨娘放心不少,“那你是——”
苏志明抿着唇,阴沉一笑,“自然是用她对付苏心漓。”
方姨娘听他这样说,更是放心了,可很快,她的心又悬了起来,“志明,苏心漓已经不是之前的苏心漓了,姨娘之前就是因为太轻视她才落得如此下场,现在,你可不能出什么事。”
一方面,方姨娘迫不及待的希望铲除苏心漓,但是另外一方面,对苏心漓,她心里又是极为忌惮的,她担心苏志明和之前的她一样,弄巧成拙,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方姨娘的心情,是矛盾的很,近来,她是越来越后悔,当初,苏心漓就像是一直乖巧的小猫,那时候多好啊,她干嘛要去招惹她呢,对于派人劫持她一事,方姨娘一直都耿耿于怀。
“她居然这样目中无人,如此对待姨娘,我岂能放过她,姨娘,你也说了,她已经不是之前的苏心漓了,有她在一日,她必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扰姨娘扶正,也必定不会答应将我,大姐,还有小弟挂在夫人的名下,难道姨娘甘心我与大姐还有弟弟抱着庶出的身份过一辈子吗?”
方姨娘咬牙,“我自然是不愿的。”
“富贵险中求,我就不相信,苏心漓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
方姨娘看着苏志明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的热血就好像燃烧起来似的,没错,与其这样一直被压着看苏心漓的脸色过日子,还不如放手一搏。
“我是相府的长子,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出事不成?而且父亲对苏心漓本就不喜,我若是对付她,他必定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方姨娘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苏志明和她是不一样的,苏博然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苏志明却不行,而且苏博然那人极为的大男子主义,霸道小气的很,苏心漓身为他的女儿,不对他言听计从,还时时处处与他作对,他心中巴不得有人出面替她对付苏心漓呢。
“你准备怎么做?”
自己的儿子,方姨娘自然是了解的,他这样说,必定是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苏志明四下看了一眼,确定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人,凑到方姨娘耳边,将自己的计划与方姨娘说了一边,方姨娘频频点头,可最后,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忧的看向苏志明,“这样,能行吗?”
“有什么不能行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苏心漓一旦成了方家的人,她今后还会坑害方家,与我们作对不成?那岂不是坑害了自己?表哥是个爱美之人,我与他已经商量好了,这件事情若是成了,苏心漓归他,至于苏心漓的那些嫁妆,他会一分不留的给我们,而且,父亲对她本来就已经失望透顶了,再出了这样的事情,父亲怎么可能还会维护她?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定国公府的人插手又如何,只要父亲执意如此,表哥,苏心漓是答应得嫁,不答应也得嫁,她若是不嫁的话,就等着一辈子孤独终老好了。”
方姨娘一听到苏心漓那些丰厚的嫁妆,眼睛不自觉的亮了亮,心动不已。
苏心漓害的父亲丢了那么大的脸,她若是进了方府,日子必定不会好过,想到苏心漓每日都会被人折磨,日日都水深火热的,方姨娘顿觉得心中的那口恶气纾解了不少,整个人从头到尾都痛快了许多,她要是不嫁的话,就只能永远做一个被人嘲笑的老姑娘了。
“若没了苏心漓,以大姐的人品样貌,必定可以得到诸位皇子的青睐,顶替她的位置,还有定国公府——”
苏志明在说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唇边有了一抹极为邪恶的笑意,只要苏心漓被他们牢牢的拽在手心,他们何愁定国公府的人不乖乖就范,到时候,整个定国公府的势力为他们所用,何愁大事不成。
方姨娘听苏志明这样一分析,想到这其中的种种好处,点了点头,“你和秋波都小心一些,千万不能露出马脚,让苏心漓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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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一个晌午,苏心漓正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一小丫鬟在她屋前探头探脑的,苏心漓看着面熟的很,看了流云一眼,“是院子里负责打杂丫鬟翠儿,上次小姐去雪园搬回夫人的嫁妆时,她因为苏妙雪一撞,她手中的玉瓶掉地上了,吓得要命,当时小姐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呢。”
苏心漓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你让她去我的房间。”
翠儿就比水儿年长一些,个子小小的,苏心漓明显能感觉到她浑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十分紧张的样子,进屋就向苏心漓行礼,说话却结结巴巴的。
“你不用紧张,说吧,有什么事?”
翠儿抬头看了苏心漓一眼,见她含笑看向自己,那样子亲切的很,心跳稍稍恢复了些许的正常,“今儿奴婢和其他几个姐妹正在小姐屋子里打扫卫生的时候,秋波姐姐忽然来了,她嫌我们笨手笨脚的,将我们全部赶了出去。”
想擦洗这样的事情,一等丫鬟都是不需要动手的,为了防止的小丫鬟手脚不干净,同时也是为了房子某些人居心叵测,打扫苏心漓的房间时,一般都有四五个丫鬟同时进行,相互监督,秋波将她们全部都赶出去,必定不怀好意。
苏心漓盯着地上跪着的翠儿,忽然笑了,“若你说的属实,今后,便由你顶替秋波的位置。”
秋波是漓心院的二等丫鬟,是在苏心漓跟前伺候的,月银什么的,更不是她这样一个洒扫打杂的下人能比的,翠儿大喜过望,重重的叩头谢恩,好一会,她又觉得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应该做的,上次她打坏了夫人的嫁妆,小姐都没让她赔偿呢,也没惩罚她呢,这样一想,翠儿又觉得这赏赐自己受之有愧,又抬头看向苏心漓道,“小姐,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这些赏赐,奴婢不敢要。”
翠儿垂着眼睑,想要又不觉得不好意思,那纠结的模样,看的一旁的流云笑出了声,“小姐说出的话,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只要你今后忠心耿耿的,一心为小姐效命,不要有什么歪心思,就是对小姐最好的报答了。”
翠儿忙说不敢,各种发誓,苏心漓只让她今日的事情谁也不许说,便让她退下了。
“你们两个,将我屋子里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青藤,你去找水儿来。”
“是,小姐。”
流朱流云青藤几个人都是心思细腻的人,一听苏心漓的话,各自去忙苏心漓吩咐的事情了。
流朱和流云两人将苏心漓的房间翻了个遍,最后,流云在苏心漓床底下的小箱子里翻出了几封信。
“小姐,你看。”
流云刚将信件交给苏心漓,水儿就来了,苏心漓接过信件,看向水儿,“水儿,你将屋子里那些大的花瓶,翻过来,仔细瞧瞧,看里面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水儿领了命,就去检查那些大的花瓶了。
苏心漓将信件拆开一看,竟是男人写给女人的信寄托相思,暗通曲款的信,苏心漓的思绪不由飘到上辈子,秋禾冤枉她和顾南衣的事情。
信件提笔的是苏大小姐,而落款的则是方哨玄。
苏心漓微抿着的唇角微微上扬,冰冷嘲讽,流朱已经将苏心漓的各个衣柜和翻看了,走到苏心漓身边看向她道,“小姐,少了两样的东西,都是绣着百合图案的肚兜和荷包。”
苏心漓的衣服首饰是流朱专门负责的,流朱一直都在苏心漓身边伺候,对她所有的东西都熟悉的很,尤其是贴身之物,她分外注意,所以一少了,她很快就察觉出来了。
“小姐,这是水儿从您靠窗的大花瓶内搜出来的。”
苏心漓沉着脸,看了眼青藤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一个用稻草扎着的小人,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头上还戴着官帽,衣服的前襟是一张白纸,上面赫然写着苏博然三个字还有他的生辰八字,而他的胸口,扎着好几根针,苏心漓冷笑了一声,绝美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怒意,好一个秋波,她对她不差,她居然帮着苏志明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不过她这大弟倒是好手段,这份歹毒,也不怪乎上辈子可以成为颜司明的左膀右臂了。
“仔细再搜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几个人放下手上的东西,又将苏心漓的房间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不过并未发现其他的东西。
“流云,你找个人将这些信件送到苏妙雪的房间,顺便,再到她那里拿一个百合的荷包和一个并蒂莲的肚兜来。”
苏心漓说着,将这些信件,全部交给了流云,然后又将放在桌上的一个扎着针的小人给了水儿,“水儿,将这东西送还给苏志明。”
水儿接过,点点头,“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苏心漓看着水儿那一脸认真严肃的样,不禁有些好笑,点了点头,“去吧,顺便告诉三姨娘,就说我有事情找她,晚上戌时在漓心院的后山的小亭子见面。”
流云和水儿领了命令,各自办事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下青藤和流朱陪着苏心漓,几个人的面色都不太好,尤其是流朱,恨不得将秋波那没心没肺的女人给杀了,不过她心里气归气,却还不忘安慰苏心漓,青藤自也附和着劝慰苏心漓,苏心漓淡淡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挑眉道,“她还没有让我伤心的资格,既然她自己自寻死路,我何苦拦着,你们两个,切记不要露出马脚。”
流朱和青藤认真的点了点头。
“准备笔墨。”
苏心漓眼睛微敛,眼底的冰冷仿佛成了难以融化的冰渣,她快速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吹干,将东西递给流朱,“将这封信送到兰公子手上。”
夜半戌时,高怡婷准时到了苏心漓约定的地方,和以往清冷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同,现在的她对苏心漓的态度相当恭敬。
“小姐。”
苏心漓转过身,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的纸包,递给了高怡婷,“将这个,分三次,倒到父亲饮用的茶水中,让他服下。”
高怡婷什么也没用,便从苏心漓的手上接过东西,然后道了声是,仿佛苏心漓所说的一切,对她而言,就是要必须执行的任务一般。
“母亲的孝期马上就要过了,你既然也有想当上相府夫人的心思,就趁着老夫人还没在,多花些心思,偶尔,也该与户部尚书多多走动。”
“妾身明白了。”
苏心漓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出来不宜太久,回去吧。”
苏心漓看着高怡婷离去的背影,在栏杆处坐下,看着在月下畅游在水中的鱼儿,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苏志明,不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厚此薄彼,既然你都送上门来,那就只管放心,方姨娘和苏妙雪有的,我自然也不会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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