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也似没想到他的生世果真如此凄惨,一时心中也很是为他难过,又追上他道:“不!兄台你听在下说,在下绝不会看错的,你还有亲人,在下敢用脑袋跟你打赌,请你一定要相信。=烽=火=中=文=网=”
“打赌?你输定了!老夫所有的亲人,临死时都是老夫亲眼所见。哈哈!天底下还是谁敢做老夫的亲人?还有谁?”背剑的人突然仰天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是那样的凄惨,那样的伤心和绝望。
算命先生似是也被他悲惨的命运所感动,不由一行清泪流了下来,他连忙用手拭去,便又劝道:“兄台若是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只是在下也不敢肯定,按照星像来说,天煞孤星转世,身上必然会带有明显的记号,而这个记号就是控制这个人命运的按钮,只要找到这个记号,然后再找一个有缘的人将它除去,那么这个人一生所有的悲惨命运就会改变,可是在下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兄台身上的记号,可真是奇怪!”
背剑的人似是没听他说的话一般,仍然边走边说:“他们都死了,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我是天煞孤星!天煞孤星!”
算命先生也好似没发现他已离开一般,嘴里仍然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为什么没有呢?只要找到这个记号,就能救他的,可是为什么找不到呢?难道我看错了?不可能啊!”
背剑的人却已失魂落魄般走了,只留算命先生呆呆的怔在原地。许久之后,算命先生抬头看到背剑的人走远了这才在后面喊道“兄台,你一定还有亲人在世上的,在下不会看错的,你有时间找在下吧!在下姓张,江湖人称张半仙,家就住在洛阳城外二十里处一个山坡上。记着啊!”
半晌,他才转头走了,走了几步,便又回头看看,仍是一脸的疑惑。
算命先生刚走不远,便听到一阵马蹄声朝这边奔来,他不由眉头一皱,低下头去,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待再抬起头时,却已是一脸皱纹,满头银发的老婆婆了。
耳听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他连忙将手中的破招牌连同身上了外套一起扔进了路边的树林,这才又随手从路边拾起一根竹棍,轻咳两声,这才弯着腰继续走路。
待没走几步,却看到一二十匹快马排成一字型朝自己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冲撞到他,他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呆立在当场,双目也紧紧闭着,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竹棍也因为惊慌而失落在地。好在当头一匹藏青色的大马止步及时,不然的话,他定然早已成为青马铁蹄下的一摊肉泥。
待所有的马都停下去,他这才浑身发抖的蹲去,慢慢的模索掉在地上的竹棍,骑着藏青色大马的青衣老者大约六十多岁,神清气爽,腰板挺直,盯着算命先生看了许久,见他眼睛不太好使,这才给了后面一个穿绿衣服的年轻后生使个了眼色。
再他旁边也有两个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眉头紧紧的皱着。
绿衣后生会意,连忙一跃从马上跳下来,拾起刚才算命先生掉下的竹棍,递到他手里,没好气的骂道:“死婆婆,路这么宽,哪不好走,偏偏走中间,要不是我们老爷心好,勒马及时,你恐怕早就成一堆肉泥了。”
算命先生吓的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在口里说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绿衣后生见他仍在路上磨磨蹭蹭,便不耐烦的催道:“还不快朝边上走,不要防着我们赶路。”
算命先生这才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道:“是,大爷,老婆子这就到一边去。”他说完,便抬起手中拐杖去探路,那知却一个不小心,竹棍直点到了绿衣后生身上,他吓的赶紧扑通一声跪下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瞎老婆子不是故意弄脏你衣服的。”
绿衣后生刚要骂,却见青衣老人皱起眉头道:“阿生,还不快拉她到一边去?瞎耽搁什么功夫?”他这才连忙点头哈腰道:“是,老爷。”说完便一把抓住算命先生的衣服,骂道:“死婆婆,到这里来。”
算命先生弓腰弯背,此时衣服被绿衣后生一把紧紧抓着,身不由已颤颤巍巍的跟着他朝路边走去。哪知刚走几步,身体却又突然朝前一参,差点摔倒在地,他慌乱中用手中竹棍死死撑在地主稳住,口里“哎哟”一声大叫,那些快马不待他站稳,便又飞一般的窜了出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绿衣后生见那些人走了,也朝他喝踢了一脚,这才飞马跑了。
算命先生待一行人纵马消失,这才直起身来,看着满路扬起的灰尘,心下寻思道:“奇怪,洛阳三雄这么急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他刚想完,不由又转念道:“莫非………糟糕,兄台恐怕有危险。”他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快步朝马匹追去的方向追去。
他奔了一会,终是没马快,却也不敢停下,又急行了一会,眼看天已黑了下来,隐约听到从前面树林中传来一阵吵杂声,他这才偷偷溜了过去,悄悄躲在一棵树下,仔细观察了起来。烽.火.中.文.网
天越来越黑,算命先生藏在暗处,看到一群人手拿火把将那个在面馆碰到的背剑的人围了起来,再一细看,却发现正是刚才那匹人。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饭店里面的那个三少爷以及那两个下人也都在场,瞬间他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青衣老者正朝身边的三少爷问道:“君儿,可是此人断了我马家祖传的碧玉宝剑?”
三少爷怒视着背剑的人,点了点头,恶狠狠的说道:“爹爹,正是这老匹夫,孩儿清楚的记得他当时只用了两根手指轻轻一折,便将孩儿手中的碧玉剑断成了数截。”
三少爷身边的另外两个身穿一紫一灰衣服的老者听后,不由均皱起了眉头,盯着背剑的人看了半天,眼神之中满是怀疑。
青衣老者似也是不相信,盯着背剑的人看了半天,这才疑惑的说道:“小君,可他明明就是一个疯子,又怎么会……”
紫衣老者也道:“不错,你看他口里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显就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又如何有这么高深的内力修为呢?”
灰衣老者也摇了摇头道:“何况你再看他满脸皱纹,看上去没有八十也七十有余了,除了他身上背着那把破剑以外,压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又如何会武呢?简直不可思议。”
三少爷见爹爹马鸿涛及伯父江明约,叔叔史红群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由急道:“真的,爹爹,君儿说的都是真的,我寻思这人肯定是见到爹爹三人,八成心里害怕了,所以这才装的疯疯颠颠的。既然如此就让孩儿让他现出原形吧!”他说完之后,便给身边的阿二、阿三使了眼色。烽#火#中#文#网
阿二,阿三顿时会意,嘴角现出一丝泠笑,拿起手中单刀,便朝背剑的人走去。
算命先生一见背剑的人要吃亏,想要去救可再看看洛阳三雄,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背剑的人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头发全部劈散开来,神情恍惚,嘴里不停的说着话,竟丝毫不理会那些围着他的人,更不知此时已陷入了危险之中。
马鸿涛见两个下人走了上去,眉头又是轻轻皱了一下,随后轻声叮嘱道:“阿二、阿三,不可伤人,教训他一顿出出气就行了。”
这边三少爷马文君急道:“爹爹,这恶人断了咱们的家传之宝,今日若不杀了他,孩儿难咽得下这口恶气。”
江明约也道:“是啊!二弟,那碧玉宝剑本是你马家传家至宝,如今被这人无缘无故折断,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要说传到江湖上被人笑话,就是整个洛阳城的流言蜚语也就够咱们受的了,这件事一定要好好处理,杀只鸡给那些猴子们看看,不然日后岂不是连那些阿猫阿狗都可以任意欺负我们洛阳三雄了吗?”
史红群也跟着劝道:“大哥说的没错,我们三兄弟在洛阳城一直都是说一不二,哪个江湖朋友不卖我们面子,如今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断了君儿的宝剑,莫说君儿心中窝火,就连我也觉得不痛快,我看今日这事三弟就不要管了,让君儿出了这口恶气,免得灭了咱们洛阳三雄的威风。”
马鸿涛听后,不由叹了口气道:“大哥,二哥,你们说的都没错,可这件事总归是君儿有错在先,我是怕如果我们一时失手,杀了这神志不清的人,今后叫江湖上的朋友如何看我们洛阳三雄呢?岂不要骂我们空有这个虚名,干些以多欺少的事?我看还是教训他一下就行了,千万不要弄出人命来。”
史红群却不以为意,道:“三弟不要总是这般心慈手软,你难道忘记了当年我们兄弟三人当时是如何打拼天下的吗?这些年来,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我们都闯过来了,难不成到老了,三弟却要让大家做缩头乌龟不成?这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
马鸿涛脸上一白,刚要解释,却听江明约道:“好了,二位贤弟就不要争了,三弟说的也有道理,今昔已不同往日,凡事都要小心,我们切不可阴沟里翻了船,君儿就照你爹爹说的去做,教训他一顿出出气就行了,至于宝剑,日后待有机会,伯父再帮你寻一把便是了。”
马文君似是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抱拳道:“是,伯父,君儿记住了。”他说完便给阿二,阿三悄悄使了个眼色。
阿二,阿三此时已悄悄绕到背剑的人身后,见马文群发话,二话不说,便照着背剑的人后背踹了一脚。
只听得“咔嚓”几声,哪知背剑的人没倒下去,阿二阿三却抱着双腿倒在地上直打起滚,嘴里叫得跟杀猪一般,显然是因为那一脚受了重伤。
算命先生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这才想起为什么在面馆那两把单刀会无故断掉的了,不由惊的是目瞪口呆。
众人一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均都是大惊,纷纷用手中兵器指着背剑的人,以妨不测。
马文君见状,不由心中更为恼火,上前指着阿二、阿三骂道:“没用的东西,你们这是怎么了?还不快滚起来。”
阿二,阿三此时痛的浑身直冒泠汗,一时之间也不出话来。
这边马鸿涛见状,连忙朝江史二人看了一眼,三人这才一起下马。他走到阿二跟前,模了模他的腿,又模了模阿三的腿,不由吃惊的朝马明约说道:“大哥,二哥他们的腿都断了。”
马明约和史红群这才觉查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弯去查看了一番阿二、阿三的伤势,许久才抬头朝那背剑的人看去,只见他仍然神志不清,披头撒发,如同疯子一般,呆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远方,嘴里仍在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
马文君见状,趁机说道:“伯父,爹爹,您们看,孩儿没有说谎吧,这老匹夫的确是装的,就让孩儿来教训他吧。”他说完,不待马鸿涛答话,抢过旁边一个下人手中的长剑,直接便朝背剑的人当胸刺去。
背剑的人眼看着利刃朝自己刺来,却像是吓傻了一般,仍是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胳膊被刺了一个血口,竟好似没有感觉一般,只是低头喃喃的说道:“我不想害他们,我不想害他们的。”
马文君在面馆的时候曾亲眼见到背剑的人轻轻一折就断了自己手中的利剑,知道他武功不弱,所以刚才刺他的时候,心中还存有胆怯之心,这才刺偏,只伤的背剑的人胳膊,如今发现他仍旧疯疯颠颠,顿时有些后悔刚才没有下重手,以至于利剑刺偏了,现在听到背剑的人口中说:“我不想害他们。”还以为背剑的人是害怕了,他这才大了胆子,泠笑一声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告诉你晚了,今日本少爷就送你去下地府去!”他说完便泠笑一声,手中一招流星追月使足了劲朝背剑的人刺去。
这一剑显然比刚才那一剑,更准更狠。
显然,他想一剑致人于死地。